第442章 命懸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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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兒跑得很快,到林子裡可不是外邊兒的路,四周都是障礙,茂密的樹木,巨大的岩石,好幾次讓秦璇璣覺得,馬上就要撞上去了。

  師傅心下也緊張到了極致,手中的韁繩勒得緊緊的。

  一刻也不敢鬆懈下來。

  「四皇子,這裡沒人....」

  跑了一段兒路,師傅開口。

  語氣艱澀。

  他本以為,朝著這邊兒狂奔,會碰上大部隊,跟在皇上身邊兒的人,不比他們,都是帶了刀劍的。

  人一多,這棕熊就不足為慮。

  但跑了這許久,依然不見人影,身下的馬兒也已經開始有些疲累了。

  秦璇璣年幼,給他挑選的馬兒必然不是精壯的馬,本想著隨處溜達一下,但這般馱著兩人急速的狂奔,很快就開始吃力了。

  這些變化,秦璇璣自然也察覺到了,他環顧四周開始沉下心思考。

  眼前的一切,都脫離了他的控制範圍。

  現在必須想一個辦法,快速地甩掉身後的棕熊才行。

  馬兒速度的下降,身後棕熊暴怒狀態下,倒是眼看著就要趕上兩人了。

  師傅急出了一頭的汗水。

  「四皇子,我現在跳馬,你抓住韁繩,繼續往前跑,等馬兒跑不動了,你就找個地方躲起來,自然會有人來尋你。」

  師傅這話,就是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準備了。

  該死的皇權。

  「不行,今日這事兒是我自作主張,怎麼能搭上你的性命。」

  「可若是四皇子出事,今日我回去,也免不了滿門抄斬的下場,我身死,保住了四皇子,至少,不會牽連我的家人....」

  「不行!我不允許!」秦璇璣急躁地低聲吼道。

  師傅哭笑,看了他一眼,「四皇子倒是跟其他人不同。至少把我們的命,當命。」

  兩人說話間,冷不丁的前邊兒出現了一棵需要四五個人合抱還要高的樹來!

  樹木寬大茂密,馬兒急速奔跑之下,「嘶鳴」著幾乎剎不住腳,居然就這麼直接撞了上去。

  撞擊的瞬間,兩人被一股巨大的力掀翻在地。

  秦璇璣只覺得渾身都疼,骨頭像斷掉了似的,疼得他眼前一黑又一黑。

  他急切地撐著身子朝著師傅看去,只見他躺在那裡一動都不動,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棕熊搖頭晃腦,不時「低吼」,顯然也被撞傻了。

  秦璇璣剛想罵蠢熊,就見它調整好了狀態,朝著自己的這邊兒看來。

  遭了!

  棕熊發現了他!

  瞬間局勢急轉直下,他居然從一頭畜生的眼底看出了幾分不屑和冷漠。

  棕熊緩緩朝著他這邊兒靠來。

  他知道,要是這麼一直坐著,等著,他待會兒就會被眼前的畜生給掏心挖肺,而且看新聞了解到,這種動物還極其喜歡戲耍獵物。

  直到把獵物痛苦地玩弄致死,它們才罷休。

  想到那種痛快的死法,秦璇璣迅速地環顧了一圈兒四周,眼神鎖定在身後不遠處的寒潭。

  這潭水看不見底,這冬日裡落入湖裡,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但眼前容不得他選。

  跳,還有機會活。

  不跳,必死。

  這個選擇不難做。

  他幾乎是瞬間就想好了,他要搏一搏,還要回去見母妃。

  想到母妃溫柔的笑意,轉而變成悲傷的哭泣,他就忍不住心底一酸。

  自己一定不能死,不能讓母妃傷心。

  忍著身上強烈痛楚,他緩緩站了起來,棕熊愣了愣,顯然是沒想到,他傷得這般重,居然還能站起身。

  但也就到此為止了。

  突然,秦璇璣腿上一個用力,拔腿就朝著身後急速地跑去。

  一邊跑,一邊劇烈地喘息。

  痛,太痛了!

  渾身都痛。

  棕熊被眼前的一幕弄得一愣,旋即是更大的憤怒。

  它不允許,這般弱小的獵物,三番四次地戲弄自己。

  腳步厚實的腳掌一個用力,迅速地朝著秦璇璣靠近!

  兩人差距實在是巨大,棕熊幾步是一個呼吸間,就眼看著要趕上了秦璇璣。

  他隱約能感覺到,背後棕熊呼吸間,那腥臭的味兒。

  寒潭就在眼前,他使出了渾身最後的力氣,到了寒潭邊兒,縱身一跳。

  「撲騰」。

  一聲兒巨響,整個人沒入了水中,水花「咕嚕嚕」地往上冒。

  但人影很快消失在水面上。

  棕熊很是不滿眼前的獵物這般消失,低低地吼叫著,圍繞著這個寒潭轉悠,但無論它如何徘徊,水面上都是一片平靜。

  沒有絲毫的動靜。

  這樣的發現讓它十分煩躁。

  它突然一扭頭,朝著林子深處看去,那兒好像有什麼聲響吸引了它。

  它猶豫著回頭最後看了一眼那沒有絲毫動靜的寒潭,轉身毫不猶豫地朝著林子深處跑去。

  .....................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秦璇璣只覺得自己置身於冰和火的間隙,身子一半兒在劇烈地燃燒,一半兒被冰封。

  這樣的感覺無疑是難熬的。

  更艱難的是,渾身的疼痛。

  就像是把他渾身每一處的骨頭都打碎了,細細密密的疼,讓他在睡夢中,都忍不住低哼出聲。

  「蠻蠻,你已經守了一天一夜了。」秦司珩從身後走來,一把抱住正在低聲抽泣的女兒,見她往日一雙漂亮的妙目,此刻紅腫得不像話,看著他的目光也帶著前所未有的冷意。

  「臣妾的兒子還不知道能否活下去,臣妾,臣妾,這心!恨不能替他去承受!」

  她沒說一句話,喉嚨里都是一陣嗚咽,和壓抑不住的悲傷。

  「朕知道你難受,他是朕的兒子,朕跟你一樣的痛心!」

  虞涼月很想反駁他,怎麼可能是一樣的。

  他還有這麼多兒子,而自己,只有秦璇璣。

  但她沒有說,她想起了一件更為重要的事兒。

  「皇上,棕熊應該在林子深處,為何去到了外圍?為何又襲擊他們一行人,臣妾想不清楚,為何會這樣!」

  她急切地抓著秦司珩的衣服,眼睛一片血紅,帶著血絲。

  趙前看著她抓住皇上衣領逼問的模樣咽了口口水,很是聰明地選擇了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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