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上鋪上了精緻的桌布,四周還擺了幾盆鈴蘭點綴,配上徐徐微風,還有御花園優美的景色,倒是別出心裁。
青柳趕到時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幕。
「奴婢已經跟皇上說了,皇上說晚些時候會到。」
「嗯,本宮知道了。」
「主子,剛才奴婢在御書房內,還聽到一些消息。」
「哦?」虞涼月揚眉。
青柳忙把自己聽到的一五一十的說了,此言一出,虞涼月臉上笑得更加開懷。
「主子,這事兒我們是否可以利用一下....」
「嗯,青柳你做得很好,有了這條消息,想必這事兒十有八九都能辦成了。」
「主子打算如何做。」
虞涼月看著遠處的湖水,若有所思,「趙前雖然說得含糊,但那人身體緣故,定然和大皇子跑不了干係,如此一來,你覺得若你是張良張大人,還敢如此冒險,把兒子送到大皇子身邊兒做伴讀嗎。」
「那自然不可。」青柳幾乎脫口而出。
看了她一眼,開口說道:「既然你都這樣想,那張家的人更是會思量一二。張家在張尋身上給予了太多的期望,這樣的後輩,他們如何捨得冒險。」
「不過這事兒的決定權還是在皇上,若是他不點頭,怎樣都是無用的。」
清流想了想,「既然要讓張家知道,那這事兒交給誰來做比較好呢?」
虞涼月想了想,很快心中便有了一個人選,只是還得從長計議。如今只應付好當下,先過了秦司珩這一關。
兩人聊了一會兒,一早吩咐的晚膳也送來了,幾乎是前後腳,皇上也到了,神色不同於往日,眉頭緊擰,倒顯出幾分不悅來
虞涼月只當沒看見,笑著迎了上去一把親昵地挽著他的手。
「你看著朕做什麼呢。」
察覺到身邊兒女子時不時地看向自己的目光,秦司珩笑道。
「臣妾看皇上好看,怎麼看都看不夠。」
秦司珩怔愣我幾秒,他自幼知道自己容貌不錯,但很少有人直接這般誇讚,倒是覺得有些新鮮。
大臣外界的人誇讚帝王,左右離不開英明神武,高瞻遠矚,神機妙算,這些勞什子的話早就聽膩了。
他從袖口伸出手反握住虞涼月的小手,捏了捏,軟乎乎的,有些好笑地看向她,「朕好看,蠻蠻也好看。」
虞涼月晃了晃他的手,「皇上這般好看,臣妾真是看不夠。」
「你呀....朕真是拿你沒辦法。」
跟在身後的趙前,眼瞅著容主子三言兩語,皇上眉宇間的不悅就已經淡了一大把,緩緩地在心裡豎起了大拇指,要說,還得是容主子。
飯菜為了保證溫度一直放在食盒裡,如今正值夏日,取出來溫度正好,兩人坐下用膳,時不時湖面上有微風吹來,帶著一點兒濕潤的氣息,秦司珩看著身旁笑顏如花的女子,有些恍惚。
他跟皇后明為夫妻,實為君臣。
兩人相敬如賓多年,皇后亦是對他客客氣氣,這般的相處往日裡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但,自從虞涼月出現,她不同白氏的刁蠻無禮,也不同於皇后的客氣恭敬,更不似別的女子明晃晃的諂媚以及野心。
與她相處,就像同沐春光。
「皇上想什麼呢,臣妾與你說話呢。」虞涼月見他走神,不滿地撅了撅嘴。
「好好好,蠻蠻說什麼呢。」
「臣妾說,今兒璇璣上課,第一天可興奮了,他喜歡夫子講課,那孩子活潑,臣妾原本是擔心來著。怕他不能靜下來,好好學習。」
秦司珩想到太傅在御書房說的話,眼裡閃過一絲滿意。
太傅:「四皇子聰慧,老夫能教授他學業,為他開蒙,亦是十分欣喜。」
這樣的話從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老太傅嘴裡說出來,他也有些驚訝。
不過,蠻蠻和他都聰慧,四皇子自然也不差。
聞言,他看向虞涼月的目光更柔和了幾分,「你別擔心,璇璣很好,太傅與朕說,他是個聰明的孩子。」
「太傅既然這麼說,臣妾就放心了。只是那孩子皮慣了,各位皇子又比他年長,身邊兒沒有同齡的孩子一塊兒,臣妾倒是有些擔憂....」
虞涼月說偷偷睨了秦司珩一眼。
在她說出口的一瞬間,秦司珩剛想說五皇子,但想到賢妃和蠻蠻的關係......也罷。
「過些日子,朕會為他們選伴讀,這點蠻蠻你無須擔心。」
「伴讀?既然如此皇上拿主意就好。」
秦司珩本以為她要說一些要求,或者求了自己給秦璇璣挑一些家世高的,有才情的,但瞧著她什麼都沒說,只是笑吟吟地給自己碗裡夾了一筷子菜。
「你難道不想問問朕,給老四選的伴讀是什麼樣的。」秦司珩忍不住問。
虞涼月抬眼,蹙了蹙眉,神態有些嬌憨,「這事兒臣妾不懂,四皇子是臣妾和皇上的兒子,皇上必然不會害了他,所以索性皇上做主就好。」
秦司珩心下滿意,忍不住跟她多說了幾句,「是有幾個合適的人,其中一人鴻業也十分欣賞,今日還來朕的書房,開口跟朕要人。」
「大皇子?大皇子不是已經有伴讀了嗎。不過若是大皇子有了成算,璇璣是弟弟,自然不能跟哥哥搶。」
提起這件事兒秦司珩有些無奈,又覺得頭疼。
但虞涼月這番話說得敞亮又大度,倒是顯得今日特意來御書房走一遭的大皇子有些功力了...
他蹙了蹙眉,一開始覺得大皇子難得開口,加之他生母白氏早逝,只是要一個人,答應了也就罷了。
但跟虞涼月這邊兒的態度一對比,秦司珩眉頭緊皺。
這頓飯用得很愉快,虞涼月向來酒量不好,喝了兩杯,此刻臉頰紅彤彤的,正笑得樂不可支,頭上的簪子垂落下的流蘇隨著她而晃動,在一片黃昏的金色微光下,顯得尤為奪目。
秦司珩眼底有驚艷之色。
見她還要喝,忙一把奪了過去。
「你不勝酒力,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