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作繭自縛2

  莊良娣覺得還不夠,那股癢意,好像是從骨子裡出來的,她幾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尖銳的指甲,一下比一下抓得還要狠,宮女一把抓住她的手。

  「主子,不可再撓了,回頭得留下疤痕不可......」

  「你放手!」

  手腕已經紅痕一片,莊良娣被這股子癢意給折磨得快要死去活來,此刻也跟失了心智一般,一把推開宮女的手,擼起袖子就開始瘋狂抓撓。

  在尖銳的指甲下,她細膩脆弱的皮膚很快被抓破,血絲蜿蜒而下。

  劇烈的動作很快引起了一旁楚才人的注意,她有些不耐煩地扭頭想看看莊良娣在做什麼,居然這麼大動靜,結果下一秒,她控制不住的尖叫出聲兒。

  「啊————————」

  尖叫劃破了整個宴會的熱鬧場景,場中的舞姬被嚇了一個踉蹌,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也隨之看過來。

  眾人這才看到,楚才人手顫抖地指著莊良娣,說不出話來。

  「主子,主子,所有人都看到了,你快別撓了。」宮女被嚇破了膽子,見對方壓根兒像聽不見一般,只得伸手去拉。

  但顯然對於此刻的莊良娣一絲作用也無,她發了瘋地推開了宮女,下一秒繼續旁若無人的瘋狂抓撓,同時臉上還露出快慰的表情。這樣的場景詭異到了極點。

  莊良娣就像陷入了什麼魔障一般,越撓越用力,越撓越快,手腕上的皮膚被抓得不成樣子,她眼圈兒發紅,看得人心驚肉跳。

  上首的秦司珩還有太后等人終於留意到了這件事,許太后嘴唇緊抿,臉上帶著些不悅。

  「放肆!如此行事沒有規矩,還不快來人,把她帶下去!」秦司珩面沉如水,冷聲呵斥下了命令。

  那些人才終於敢行動起來。

  不管如何說,莊良娣是皇上的妃嬪,他不開口,誰敢主動動手呢?

  皇后面色也不好看,忙起身行禮請罪,「這件事兒都怪臣妾管教不善,回頭定然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哼,皇后一邊兒要照顧病弱的二皇子,一邊兒要管理後宮的事務,難免有照顧不周的地方。今日只是哀家的生辰,來日若是使節來朝進貢和覲見,皇后還是這般管不好後宮,那才會丟了皇室的臉面。」

  許太后抓住機會,狠狠地打擊了一番閔皇后,閔皇后也不能分辨一二,今日是許太后的生辰,出了這事兒,她難辭其咎。

  「好了,母后別生氣,這事兒必然會查清楚,好早日給你個交代。」

  皇上想息事寧人,但許太后卻不肯,「皇上,皇后做事兒不周全,現在又要照顧二皇子,依哀家的意思,還是要多找個人幫襯著才是。」

  秦司珩眼神暗了暗,「那母后的意思是,何人來幫襯著好呢。」

  「依哀家看啊,這許婉儀就不錯。為人穩重,如今還懷有身孕,再是合適不過了。」

  「既然母后覺得好,那就讓她試試吧....」

  見三五兩下,這事兒就定下了,閔皇后再是不情願,也只能認栽,這事兒到底說來說去,都是自己的失誤。

  她眼神有些銳利地投向遠處已經被控制住了的莊良娣。

  到底是誰害了她?

  然後選擇了今天這個日子呢。

  她想不通,但旋即就吩咐人下去查,無論如何,她要得到一個答案。

  因為有了這件事兒,之後的節目所有人都顯得心事重重。

  能當命婦的人,要麼是一路陪著夫君辛苦走來的,要麼就是世家的小姐,選擇了聯姻。

  但無論是何種,今日能坐在這裡的,都不簡單。

  宮內一件很小的事兒,都能讓她們嗅出些不一樣的味兒來。

  之前還熱鬧非凡的宴會一下就安靜了下來,只有舞台中央的舞姬還有樂姬還是繼續著自己的表演。

  但四周的觀眾,卻沒了心思。

  虞涼月先一步藉口累了便離開了,她沉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麼,一路散著步,朝著鳴鸞殿的方向走去。

  走到拐角處,突然一個黑色的人影一閃,青柳立刻察覺到,幾步擋在虞涼月身前,做出了防禦的架勢。

  這一變故讓虞涼月有些心驚,戒備地看著眼前的人影,緩緩從陰影出走出。

  這才看清楚。

  「你怎麼在這裡。」她冷聲開口,語氣里滿是不悅。

  「你該慶幸今日是我。」眼前人斜斜地依靠著大樹,目光清冷的看過來,待目光落到虞涼月身上時,眼神柔和了一瞬。

  「為何。」她臉色依然冷冷的回道。

  今日的變故太多,加之受到了驚嚇,虞涼月心情實在好不起來,對上邑硯自然也沒有好臉色。

  「真是狠心,我幫了你一個大忙,你不謝我也就罷了,還這般冷淡。」邑硯說著,手中不知道從何處變出了一個荷包,握在手裡晃了晃。

  荷包是青綠色的,嫩嫩的綠色像剛抽出的柳條,上面繡了一些芍藥。

  看上去平平無奇,繡功也只能算得上尚可,但青柳卻變了臉色。

  「主子,是奴婢的疏忽。你責罰我吧。」

  虞涼月看了一眼荷包,闔眸道:「下不為例。」

  青柳有些懨懨地站起身,邑硯勾唇一笑,荷包朝著青柳一拋,被她穩穩接住。

  「你也別怪她,事情聰明,總會有疏漏的,不過那莊氏和身邊兒的宮女都不夠謹慎,不然荷包就被發現了。」

  被噎了一下,虞涼月冷著的臉和緩了許多,雖然不知道邑硯如何發覺自己和青柳的計劃,但這件事兒確實他掃了尾,不然等回頭莊良娣發現了荷包,或許這個可以作為把柄。

  她雖然也可以解決,但總歸麻煩。

  她沉了沉氣,語氣有些不自然,「多謝你幫忙。」

  邑硯挑眉笑了笑,「你終於不對著我冷臉了。你還是笑起來好看,整日板著臉,跟你以前完全不一樣。」

  以前?以前都是多久的事兒了?虞涼月記不清楚,上輩子加上這輩子,她已經對很多記憶中的事兒都開始模糊,但模糊不了的,只有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