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替主子開心。」
跟雲若殿的一片歡快不同,長秋宮內的氣氛凝重到芽兒只覺得呼吸一口氣都十分困難。
沉默了片刻,柔妃低笑道:「她的孩子取了名兒,本宮的孩子呢?」她抬起頭,眼神像是沒有焦距,「大家都是皇子,為何她的皇子先出生,便要比本宮的孩子尊貴是嗎。」
柔妃不似在問,反像自問自答。
那種沉默的姿態,讓芽兒有些心驚。
「主子,容昭儀先發動,所以皇上便去了那兒,咱們五皇子也同是皇子,皇上怎麼會厚此薄彼呢.....」
「容昭儀,恐怕不久後就不僅僅只是昭儀了。」
柔妃呢喃了一句,旋即把孩子遞給奶娘,自顧自地躺下臉朝里沉沉睡去。
那背影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心裡灰敗不已。
「皇上......」
虞涼月睜開眼,床榻邊兒眼睛微紅,帶了些疲倦紅血色的人,可不就是秦司珩。
她有些意外。
「你醒了,快,讓廚房的人送些吃食來,你一定餓了。」
「嗯,孩子呢,臣妾想看看孩子。」虞涼月靠在軟墊上,眼神朝著四周張望。
青柳喚來奶娘,奶娘把已經餵奶結束的秦璇璣,輕柔的放在虞涼月懷中。
壞中多了一團兒肉糰子,那軟乎乎微妙的觸感,讓虞涼月不經有些好奇。
她抬手捏了捏孩子軟嫩的臉頰,懷中孩子皺了皺眉頭,好似對她的行為十分不滿。
「這孩子,年紀小小,還有脾氣了。」虞涼月挑了挑眉,有些挑釁,旋即又上手捏兒子臉頰肉,秦璇璣嘴巴一癟,在所有人以為他要哭的時候,他打了一個悠長的奶嗝,然後砸吧砸吧嘴巴,又睡了過去
「你做娘的人了,還跟一個孩子計較。」
虞涼月想了想,今年過完生辰,她就十八了,時間真快啊,一眨眼三年就過去了。
而她已經成為了皇上的妃嬪,也擁有了自己的孩子。
「怎麼,皇上現在疼愛孩子,不疼愛臣妾了。」虞涼月故作委屈,然後又抬手捏住兒子兩頰的軟肉,「手感不錯,還不輕易哭,看來以後是個沉穩的。」
秦司珩見她一身白色常服,頭髮隨意披散,目光溫柔,在夜色燭火下,抱著懷中軟嫩的孩子念念有詞,這一幕刺激了他的心。
母子之情,舐犢之情。
他微微垂眸,只覺得這一幕無比溫暖,這雲若殿,宛若春日。
「蠻蠻,你既然誕下四皇子,朕打算給你晉位,就讓你做容妃如何。」
秦司珩冷不丁突然開口,打破了虞涼月逗孩子的氣氛,她愣了愣轉頭,微微蹙眉,「臣妾接連晉位,是否會讓後宮姐妹心中不平.....」
他伸手握住虞涼月柔軟的小手,只覺得溫潤一片,「你別擔心,原本朕就打算晉你為妃位,只是你尚未有子嗣,朕也沒有由頭,如今你已經誕下四皇子,合情合理,你都能坐上妃位。」
他笑了笑,看著兒子熟睡的容顏,「況且,朕也不想看到,你母子二人,要低人一頭。」
虞涼月沒有立刻說話,坐上妃位,這件事兒她勢在必得。
她甚至還有更多的野心,遠不至於妃位而已。
她需要助力,四皇子漸漸長大,若是他有野心,自己身為母妃,必然是要不遺餘力地幫助他,達成所願。
若是他想做一閒散王爺也就罷了,若是要坐上那權力之巔的位置,那必然又是一場龍爭虎鬥。
她一定要托舉著這孩子,一往無前。
「臣妾多謝皇上。」
「謝什麼,這都是你應得的。你辛苦了,這些日子好好休養。」秦司珩說完,笑笑轉身打算離開。
「皇上。」虞涼月叫住了他,「臣妾有一事兒要說。」
虞涼月把產品一事兒一五一十的說了,然後神情專注地看著秦司珩的表情。
只見他眸間染上憤怒,當即呵斥,「那產婆何在!居然敢謀害朕的妃嬪,謀害朕的皇嗣,其罪當誅。」
「臣妾已經命人給她關到了偏殿的屋內。若是皇上要見,臣妾這就讓人把人帶來。」
「嗯。朕今日倒是要看看,到底為何要對你下毒手。」
秦司珩也是心有餘悸的,若是真如虞涼月剛才所說,他幾乎是差一點兒,就失去了寵愛的妃子,失去了自己的第四子。
這樣失控的情況,讓他怎麼能不憤怒。
「皇上,主子,人已經帶到。」
青柳把婆子帶來,婆子瞎了一隻眼睛,此刻神情萎靡,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青柳怒急,從後給了她膝蓋一腳,婆子痛呼一聲當即跪倒在地。
「說,你為何要殘害朕的容昭儀。」
「皇上寵愛容昭儀,招致後宮眾人不滿,老奴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
婆子睜著僅剩的一隻眼睛,死死地看著虞涼月那張絕美的臉頰,仿若當真是因為如此才對她下手一般。
「趙前,去調查一下,此人家中情況。」
「是。奴才這就去。」
婆子一聽這話,臉色頓時一變,不過很快又恢復。
她知道,既然他們用自己來做這事兒,必然不會讓自己有軟肋,她的家裡人是安全的。
只是可惜,她事兒沒有辦成,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否還會兌現承諾。
她的神色被虞涼月看得一清二楚,當下心中有了考量,在她覺察到時,湊近秦司珩耳邊低語了幾句。
趙前回來得很快,皇上有專門調查情報的人,壓根兒不需要多少功夫,便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此人原先家中是城中賣布料的,後因為一些原因,布料店鋪關了,為了生計,她便開始在各戶人家中當產品,家中有一子,已經成婚,有一子一女兩個孫子輩。只是可惜.....」
趙前說到此,估計頓了頓,婆子瞬間看過來,心頭染上些陰霾。
「可惜什麼。」秦司珩若有所思地問。
趙前搖搖頭,嘆了一口氣,「只是可惜,我們前去調查消息的回來報,說是此人家中幾人本已經逃走,但奈何途中不知道為何惹怒了人,一家全部被砍死在江邊兒船上。唯有她哪小孫女,還有一口氣,被我們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