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雙鵰。
他現在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趙前,去大廚房說,凡是容昭儀要吃什麼,要喝什麼,都是第一要緊的事兒,不許怠慢了,東西也要檢查清楚了再送去。」他說完突然一笑,「再把朕庫房內新得的紅珊瑚擺件兒送去,她喜歡貴的,稀罕的,那東西她肯定喜歡。」
趙前忙垂首,怕自己忍俊不禁的笑出聲兒。
皇上還真是了解容昭儀。
「是,奴才都曉得了。皇上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皇上,師傅,外頭嬤嬤說是許太后來請。」小貴子忽然走進來,行禮後開口。
趙前看了一眼秦司珩不說話,想了想道:「於情於理,皇上今日都該去看看太后,奴才聽說她病了幾日了。」
「好你個趙前,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給朕拿主意了。」
見他是笑著說的,趙前知道皇上不是真生氣,笑了笑,跪了下去,「奴才就是關心皇上,才如此說,皇上對太后娘娘一貫是孝順的,這幾日忙碌,這會兒得空合該去看看。」
他說完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御前伺候,看似風光,實則要會揣度聖意,皇上這下馬威幾日也夠了,就等著個台階下呢。
「哼。你倒是個乖覺的。」旋即語氣調侃,「朕還沒說什麼呢,你就跪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朕怎麼你了,行了,別裝可憐了,快起來吧。」
「奴才跪皇上是應當的,皇上待奴才不薄,別說跪了,為皇上這一顆頭不要都行。」
趙前的話秦司珩受用,他面色肉眼可見的好了幾分。
當即表示。
「行了,備了鑾駕,朕去看看太后。」
「是。」
等秦司珩到時,太后斜靠在塌邊兒喝茶。
「母后,兒臣來看您了,這幾日兒臣一直忙碌,您身子可好些了。」
許太后面上帶了些笑,「雖說還是咳嗽,但身子好些了。皇帝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坐下說話。」
身邊兒的小宮女一聽,忙給秦司珩搬了椅子來,兩母子就這麼坐著,中間隔了些距離說話。
許太后打量了一番秦司珩,有些感慨,「宮中歲月漫長,這一轉眼,皇帝都這般大了。」
「兒臣老了,母后容顏倒是未變。」
「胡說,你長大了,母后也就老了,老了老了,有些事兒就糊塗了。」
秦司珩幽深的眸子閃了閃,沒有說話。
許太后接著說下去,「母后年紀大了,內心只有盼你好的,你年幼時抱到了身邊兒,小小一個人兒,身體不好,經常一病就是幾日,哀家是寸步不離的守著你,深怕一個錯眼,就失去你了。但好在,你是個爭氣的,每次都挺了過來。」
「你從小就懂事,也孝順。便是得了什麼好東西,也都是眼巴巴的來給我,那時候我便覺得,這輩子能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也值了。」
秦司珩是思緒飛散,好像恍惚間回到小時候。
他曾經是滿心滿眼的把眼前這個慈眉善目的的女子,當做自己的親母后來對待。
直到那一年夏日,知了在樹上吵的他頭疼,他在前頭院子內看不進書,便想回來尋母后說說話。
興沖沖的剛走到門口,外頭也無人值守,走進去些便聽到他們的對話。
「司珩是個好的,只是可惜了,若是我的澤兒還在,也這麼大了。」
嬤嬤:「奴婢瞧著,太子對您是真心好。」
屋內半晌傳出一聲淡淡的嘆息,「到底是不如親生的。他親娘還在世呢,哪裡能跟我們一條心。只是礙於本宮是皇后,他親母妃不過是一介低位嬪妃,他又需要許家來幫助他坐穩太子的位置罷了。」
「皇后娘娘你多思了。」
屋內後邊兒說了什麼,秦司珩沒有細細去聽。
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這麼沒頭沒腦的回了前頭,他便一頭躺在床榻上睡了過去。
在此之後,好些日子,他都無法鼓起勇氣在此踏入那個曾經溫馨的不像話的宮殿。
再看那個慈愛的女人,總覺得,這張臉背後,是一張冷漠刻薄的模樣。
秦司珩抿唇,半晌吐出一句話,「兒子也感念母后的養育之恩,沒有母后,就沒有兒臣的今日。」
「皇帝,母后這一輩子,除了你,唯一掛念的就是許家了,許家現在已經不如從前.....哀家唯一的心愿便是希望,許家能一直這般下去,你舅舅,還有外祖父,他們這些年為你,也出了不少的力.....」
許太后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有些氣竭,嬤嬤忙遞上水。
她喝了幾口,才覺得好了許多。
「母后的意思我知道。」他頓了頓,語氣里透著一股不容置喙,「只是這些事兒可大可小,若是朕不好好處理,只會落人口實,說朕偏袒許家。」
許太后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闔眸語氣淡淡,「看來哀家確實老了,說的話也入不了皇帝的耳了。」
「母后,兒臣並未這麼想,只是這事兒,既是家事,也是國事。」
「哀家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你切勿忘記,許家對你的種種。」許太后說完只覺得一股疲倦和無力,揮了揮手,「哀家累了,你回去吧。」
「是,兒臣告退。」
出了宮,秦司珩抬頭,英俊的眉眼有一絲落寞,漆黑的天空,斷斷續續落下許多的鵝毛大雪來,他抬手接住一片,落於他指尖,那雪在他手上很快變的透明,然後消失不見。
哪些稍縱即逝,和握不住的無力感,讓他只覺得煩悶。
「皇上,奴才看著天氣晚了,容昭儀生產之日就在最近,不如皇上去瞧瞧她,想來她必然會開心的。」
「好。」
上了鑾駕,抱著手裡的暖手壺,秦司珩想到虞涼月,不僅莞爾一笑。
諾大的皇宮,能讓他放鬆舒坦的地方,好似也只有哪兒了。
趙前這個狗奴才,還是很懂他心意的。
雲若殿內。
虞涼月撩開裙擺,露出白皙纖細,似羊脂玉一般的腿兒,往下瞧,原本白嫩的小腳丫子,連帶著腳趾,都腫的厲害,她皮肉嫩,又受不得苦,哼哼唧唧的嚷著不舒服,花蓮和翠竹只能換著給她按摩。好讓她舒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