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消費者是他公司的主要服務群體,一旦有如她所說的情況,那他Y國第一財閥的地位馬上就保不住了。
霍琰自然樂意看他吃癟的樣子,後又想到他是自己帶來的客人,他說的話都關乎到自己的臉面。
而現在他的臉就被時延打得啪啪響。
連忙挪到了兩人之間,溫聲勸架。
「弟妹,你別生氣,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一不高興就要向別人撒氣。」
說著,他還向厲寒辭使了使眼色,暗示他也說兩句。
畢竟晚晚還懷著身孕,過於激動的情緒對身體不好,厲寒辭純粹是為了妻子的健康,才配合著說道。
「大哥他還要去公司上班,我們也趕緊回去吧。」
時延一口氣堵在心口沒處撒,冷眼瞪著輪椅上的男人,鼻子出氣,哼了一聲,徑直往車的方向走。
「不好意思,他這人脾氣臭,我回頭就說他,弟妹別往心裡去。」
霍琰就跟在他身後,還極為溫柔禮貌地向他們倆道歉。
可能是昨夜說到了大哥妄圖報復的事情,沐晚晚看到他這副樣子,總覺得有一種割裂感,分不清楚他是裝的,還是真心想要道歉。
她只能假裝這段對話沒發生過,態度比平常冷淡了一些。
「算了,大哥,我也沒那麼生氣,你先去忙吧。」
道別之後,兩人回到家裡,便聽到了二樓傳來雀躍的歡呼聲,像是在慶祝什麼。
「舅舅好厲害!」
隨著又一聲歡呼,一個清瘦的身影慢慢吞吞從牆角走出來,白皙纖長的手指抓緊了樓梯口的實木闌干,血液流經之處泛著淡淡的青色。
「哥?!」
沐晚晚一眼就認出了手的主人,緊接著看到完全探出來的身子,是她的哥哥沒錯。
「晚晚。」
樓上男人聽到她的聲音,露出一抹溫柔的笑,牙齒森白,透著幾分病態的美感。
「今天是舅舅自己走下床的,很慢,但是已經能走到樓梯口,下樓梯還有點困難。」
月寶陪伴舅舅的時間最長,也是最了解,小小身影從走廊的一邊竄到另一邊,像是報喜報一般,逢人就說一遍舅舅的恢復情況,惹得沐淮左哭笑不得。
很快,沐晚晚也上了樓,本想攙扶哥哥的手,在還未觸碰到他的時候,就收了回去。
現在的沐淮左,更需要靠自己的力量完成獨立。
「哥,有什麼感覺嗎?」
她看向沐淮左有些發顫的小腿。
「就是有點酸,可能是身體肌肉還沒有習慣,等我多走走就好了。」
沐淮左語速平穩地解釋著,卻因暗暗使勁撐起身子而下意識地咬牙,咬字有些模糊。
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他站在地面的時間長一些,沐晚晚便開始跟他聊天,一邊引著他往走廊的另一頭走。
從樓梯口緩緩走上來的男人看到妻子與大舅子邊說邊笑,語氣異常溫柔,臉上的笑容是他這些日子都未見過的燦爛。
要是晚晚也能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就好了。
想著想著,他不禁嘆息出聲,腳步未停,逐漸靠近他們。
「晚晚,你的衣服……」
他故意上前,扯了扯沐晚晚的衣角,假裝替她抻平衣裳,拍了拍浮灰。
「剛剛蹭到了什麼東西吧?」
沐淮左親眼看他表演「趕走衣服上的空氣」,似乎是明白了什麼,抿了抿泛白的唇。
「晚晚,你們最近沒吵架吧?」
就算他不常下樓,也不知兩人之間的近況,也清楚從小看到大的妹妹,有著極其彆扭的性格。
「沒有啊。」
沐晚晚自然是不能承認,清澄的眼裡偽裝出茫然,瞬間又對著厲寒辭綻放笑顏。
心裡的酸意消失無影,厲寒辭伸手拂了拂她因靜電漂浮的碎發,環繞在周圍的金粉也隨之波動,或濃或淡地散開。
礙於哥哥在旁看著,沐晚晚對他親熱了幾分,時不時被他牽住手,偶有胸膛擦身而過,滾燙得她無從逃脫。
厲寒辭為此異常高興,還未等到傍晚,就悄然進了廚房,讓傭人備好菜,自己親自炒菜做飯。
最後,邀功似的捧著個小碗,盛了剛燉好的蹄花湯,端到沐晚晚面前,請她品嘗。
「今天我沒放任何藥材,味道應該還不錯吧?」
他一臉期待地問道。
「還不錯。」
她抑制住想要誇獎他的衝動,不冷不淡地給了個評價,然後抿唇用餐巾擦了擦,沒再動湯。
以為自己功力減退,厲寒辭的自尊心受到重創,垂頭喪氣地回了廚房,費盡腦汁去想改善味道的辦法。
見他一走,沐晚晚便又拿起勺子,三兩下把湯喝得乾乾淨淨,意猶未盡地舔舔唇,碗放回了桌上,拿起手機開始回復工作消息。
正在清潔地面的傭人看到茶几上有空碗,順手一起收走,拎著拖把往廚房去。
裡頭一個傭人蹲在地上,清洗做菜時弄髒的碗盤,沒猶豫地抬手接過。
「等等!」
厲寒辭看著碗眼熟。
「這是夫人吃的那碗?」
傭人點頭,他原本鬱悶生氣的神色瞬間消失。
「吃光了?」
傭人又點頭。
嘴角都要籠不住的笑意,擴散到了耳根,厲寒辭放下了手裡的調料罐,總算拾起了信心。
「真是嘴硬!」
另一邊,時延送霍琰到了霍氏,就站在車旁,盯著他走進去。
男人消瘦的背影更添了幾分柔弱感,時延感覺喉嚨有些干,不免舔了舔嘴唇。
就在輪椅勻速進入大門的時候,輪椅的主人愰然看到了一抹倩影,與他擦身而過,手裡抱著一疊資料。
按理她應該在繆氏,怎麼會……
還沒來得及多想,那一抹倩影就停了下來,後退兩步,驚喜地跟他打招呼。
「霍先生?!哦,不對,現在該喊你霍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