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目交給他之後,工作量也會上升,厲寒辭就有想法給他安排或者重新招一個助理,讓他自己選擇。
思索半晌,霍琰還是想到了自己以前在分公司的一個心腹,打著商量的語氣問道。
「就鄧明吧,以前他就跟著我,用習慣了,把他調到總部來行嗎?」
厲寒辭沒多想就同意了,順便讓吳涵去為霍經理準備一間單人辦公室,方便工作。
總裁辦公室里,許衡道歉的誠意滿滿,並表示接下來還要跟霍氏合作,沐晚晚自然是樂意,與他握手言和。
許衡離開的時候,已經到了下班時間,頂樓的燈光,也一直亮到了深夜,沐晚晚處理完公司的一些瑣事,疲累地在座椅上伸了個懶腰,推門出去,見厲寒辭就呆在吳涵的辦公室里,翻看文件。
檯燈光線白亮,映在男人俊美深邃的臉上,薄唇輕抿,長睫在眼瞼投下一小片陰影。
本想自己回去的沐晚晚,站在門口停住了腳步,探身過去。
「下班了。」
上一秒還在認真看文件的男人突然站起來,將坐在隔壁桌前的吳涵嚇了一跳,下一秒就合上了文件,理了理坐皺的衣擺。
「走,我們一起回去。」
捎上了行動不便的霍琰,他們三人一起回到家裡。
傭人們沒提前給他們熱飯,厲寒辭便提議出去吃宵夜。
「我就不去了吧,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霍琰挪動著輪椅,顧自去了隔壁別墅。
沒想到時延還沒回來,別墅里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他一個人,孤單地杵在客廳中央,屋子裡沒有半點生氣。
其實他也不想時延回來,面對他,總是心煩,忍不住心裡的嫌惡,想要遠離這個人。
在客廳里發了會兒呆,他便回了房間洗澡洗漱,磨蹭了很久。
出來的時候,碰巧門鈴就響了。
他以為是時延,連忙裹緊了身上的衣服,一點多餘的肌膚都不敢露出來,調整了一下心態,再去開門。
「去買夜宵的時候,路邊正好看到了賣鬆餅的,我記得你喜歡吃這家的鬆餅,給你帶了份回來。」
厲寒辭領著兩個手提袋,熟稔地進門,邊說著,邊把東西放在了餐桌上。
空氣里突然多了一種熟悉的香甜味道,霍琰吞了吞口水,不自覺地挪動著輪椅過去,看他將打包盒一個個取出來。
「你們沒在外面吃?」
沐晚晚也走了進來。
「吃夜宵的人多,我們不想跟他們擠著,就打包回來了,我們三個吃,熱鬧些。」
感覺已經很久沒有聽到「熱鬧」這個詞,霍琰心裡有些暖暖的,他竟也是有人關心的。
厲寒辭環顧四周,發現少了個人,便問道。
「時先生去哪兒了?」
饞蟲勾起的胃口,在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突然降了下去,霍琰乾乾巴巴地回答一句。
「他,可能在忙吧。」
他連一個電話都不想打過去,隨時延去哪裡,根本不想知道。
「我去洗個手。」
沐晚晚摘了手錶,隨手放在了沙發上,徑直走進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沖洗。
沒一會兒就走出來,抽了張紙巾擦乾手,加入了宵夜。
沙發上的手錶由於重力,沿著流線型的椅背緩慢下落,掉進了坐墊與椅背之間的縫隙,恰巧被一塊方形抱枕擋住。
一晚上,時延都沒有過來,霍琰心有疑惑,卻也是鬆了口氣,臨睡前復盤著腦海里只有雛形的計劃。
次日上班,年寶就在公司里宣布了認命霍琰為副總裁的好消息,霍氏高層皆知他從前是霍氏繼承人,自然是沒有異議。
霍琰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很是驚訝,去了總裁辦公室問年寶。
「你這麼做,北梟知道嗎?」
消失了兩天的小傢伙又坐回這個位置,悠閒地翹了翹腿,腦袋從一堆文件裡面抬起來。
「知道啊,他讓我這麼做的。」
霍琰不敢相信,細想昨日弟弟的異常行為,總覺得有些奇怪。
「為什麼要這樣?」
烏漆漆的眸子裡閃過疑惑,年寶又將那句話說了一遍。
「爸爸說,霍氏就是你的。」
所以才會將那些項目都交給他,無論虧損獲益,日後都是他要承受的,從現在開始,他必須要自己掂量得失。
霍琰的心情很是複雜,沉默著回到了辦公室,給弟弟打了個電話。
「謝謝你對我這麼信任,我不會辜負你的好意,絕對不讓霍氏再有虧損。」
接到這個電話,厲寒辭態度倒是沒什麼波動,只是淡然地附和,琥珀色眼眸深不見底。
「大哥,不用跟我這麼客氣。」
掛斷電話之後,霍琰投入到工作中,打電話去拉投資,又要找時間約飯局談合作,一大堆的事情。
一個人還是分身乏術,他這才想起昨日厲寒辭提到的給他安排個助理,連忙登錄了郵箱,給鄧明發了封電子郵件。
此刻在霍氏分公司內摸魚玩小遊戲的某位中年男人,摸了摸下巴的胡茬,手支在桌面上,瘋狂地按滑鼠。
突然,桌面彈框出一條新郵件信息,他不耐煩地想要點掉,誤觸了打開鍵,屏幕跳轉到了郵箱。
遊戲就快輸了,他迅速移動滑鼠到關閉鍵,餘光猛然瞥見新郵件上方的寄信人:霍琰。
這個已經消失在他生活很多年的名字,把他的心跳完全打亂了,連呼吸都緊張得屏住,視線緩慢下移。
郵件里,霍琰以第一人稱告訴他,自己還活著,已經回到了霍氏,坐在副總裁的位置上,讓他準備隨時調遣回總部,給他幫忙。
他顫抖著手,將這封郵件看了一遍又一遍,差點以為這是幻覺,激動得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