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進市區之後,沿著高架往燈紅酒綠的地方去。
懷城最大的高級會所,厲寒辭大手一揮,五位數的酒點了四五種,擺滿了茶几。
「這麼多!」
高瀚還在包廂里驚訝著,厲寒辭站在門外,與經理耳語。
不一會兒,經理帶進來三個面容姣好,身材曼妙的女人,年輕又貌美,圍著高瀚坐下。
什麼哥哥、老闆叫出口,嗲嗲的嗓音,軟若無骨的手貼在他的身上,迷得他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
厲寒辭冷然嗤笑,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坐在了單座的沙發上,搖晃著琥珀色的酒液,冰塊碰撞著杯壁,發出「咯咯」的聲響。
「你不要嗎?」
剛才迷失在女人叢中的某人探了探頭,眼裡些許清明,還未完全放鬆警惕。
「玩膩了,你先玩。」
他懶懶地舉起酒杯,作出與高瀚碰杯的動作,抿了一口酒。
三個女人如同得到指令一般,配合著倒酒,往高瀚身上貼,剩下的一個把他誇得天花亂墜,發出愉悅的笑聲。
昏暗的光線里,粉末傾灑在酒杯中,晃動調和,融進了淡黃色的酒液之中。
紅唇翕動,胸前深溝迷得高瀚兩眼放光,宛如天堂一般,酒剛到手裡,就灌進了喉嚨。
大概四五杯下去,高瀚已經兩頰通紅,嘴裡吐著酒氣,挑著其中一個女人的下巴,自以為性感地說。
「跟我去酒店,嗯?」
女人有些遲疑,詢問的目光投向厲寒辭。
厲寒辭抬起臉,見這個女人的下半張臉與沐晚晚有幾分相似,一樣精緻小巧的下巴,櫻桃紅唇,說話時會有不經意間撒嬌的語態。
似乎明白了高瀚為什麼會選她。
「怎麼?你跟我走還要問過他嗎?」
高瀚酒精上頭,已經開始飄飄然。
「那不是金主嘛!」
女人在他懷裡撒嬌,小手摁在他的胸口,輕輕捏了一下。
這正合他意,抬手抓住了她的手,引導她往下移。
厲寒辭厭惡地撇過頭去,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可以準備撤了。
就在女人抽手的瞬間,高瀚腦袋一沉,天旋地轉般地,竟順著女人的動作,倒在了沙發上。
三個女人逃命似的跑了出去,經理給她們每人發了個紅包。
包廂里,厲寒辭站起來,踢了一腳完全昏迷的男人,把他踹到地上。
高瀚連聲都不吭,腦袋撞在了茶几腳上。
厲寒辭走到他的腦袋邊,蹲下身子冷笑一聲。
「不知道外面花酒不能隨便喝嗎?」
他單手拎起了男人頸後衣領,拖著往外走,消失在黢黑的走廊里。
次日清晨,來自東方的第一縷陽光灑進臥室,沐晚晚就已經從睡夢中轉醒。
微紅的眼角濕潤,嘴裡還呢喃著什麼,嘴唇有些乾裂得泛白。
她起身拉開窗簾,不自覺攏了攏身上的睡衣,微眯著眼朝陽光燦爛的地方看去。
隔壁似乎是搬來了新鄰居,不時地傳來搬動家具的聲音。
她微微側頭看過去,卻在一輛大貨車前,看到了一個熟人。
那位熟人察覺到她的目光,抬頭看過來。琥珀色的眸子在陽光下顯得更淺了,笑眼彎彎,蕩漾著水波。
「嘶!他怎麼在這兒!」
她倒吸了一口氣,往後退了一步,避開男人灼熱的視線。
昨夜燒毀別墅之後,厲寒辭就買下了她隔壁這套別墅,今早大張旗鼓地搬進來,還辦了個喬遷小派對,邀請鄰居們來參加。
當然,沐晚晚一家也在邀請的行列,甚至是貴賓。
天寶和月寶兩個小傢伙已經跑了過去,仰著小臉與厲寒辭說話。
不知是聊了什麼這麼開心,他們笑成了一團。
「你怎麼沒過去?」
沐晚晚換完衣服出來,正巧看到站在走廊、盯著隔壁的年寶。
「騙騙小孩可以,我看起來很蠢嗎?」
年寶回頭,黑漆漆的眼盯著她問。
「他打的什麼主意?更方便監視我們?」沐晚晚秀眉皺了皺,將碎發捋到耳後,下樓去看看他想做什麼。
難得有個鄰居搬進來,還辦個派對,也是聚了不少人,認識的不認識的都來了,美其名曰是歡迎新鄰居。
燒烤架擺在了庭院中央,邊上還有個巨大的天幕,播放著動畫片,吸引了不少小朋友坐到矮凳上。
人群中心是一個穿著成套淺色衛衣褲的男人,寬鬆休閒,笑起來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整個人都洋溢著清爽又陽光的氣息。
這和平常的他很不一樣。
沐晚晚的腳定在了院子門口,恍惚間以為看到了北梟,仿佛還是剛搬進新房的時候,他站在院子裡招待客人,察覺到她的目光,又轉頭朝她一笑。
肉在烤架上炙得滋滋作響,孜然香覆蓋了花草香。
「快進來吧。」男人走過來,跟她招了招手。
鬼斧神差似的,她踏進了院子,怔怔地環顧四周,那布置簡直與她家如出一轍。
「真巧啊,以後我們是鄰居了。」厲寒辭面上的笑容逐漸放大,低眸看著她,眼神溫柔得能溺死人。
巧?什麼巧?!
沐晚晚回過神來,沒什麼威懾力地瞪了他一眼。
「這算巧嗎?你不就是故意搬過來的?」
他神情不變,微微嘆出一口氣。
「怎麼能說故意呢,我也是家裡出了事情,才會搬出來的,你也知道昨天……」
話語中斷在他拖長語調的部分,讓人遐想。
沐晚晚想到昨天他逃了訂婚來找自己,心裡一顫。
總不可能是要怪她吧?
「昨天的事是你一廂情願,跟我沒關係。」
無論是逃婚,還是那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