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麻煩你送我們去最近的醫院,洗車費我會單獨付給您。」
沐晚晚焦急地跟司機交代著。
趕到急診室,值班醫生及時給厲寒辭處理了傷口。
處理傷口時,沐晚晚只看了一眼,就撇過臉去,回想起來頭皮發麻。
極靜的空間裡,只能聽到男人粗重的呼吸,以及剪縫線的聲音。
「好了,傷口不要碰水。」醫生指著傷口,不放心地囑咐一聲。
男人無聲地點頭,身上已分不清是江水還是汗水,縫線結束後,又涼了下去。
「疼不疼?」
沐晚晚再看過去,傷口已經由縫線閉合,沒剛才那麼可怖,但還是有些瘮人。
他抬頭看到沐晚晚通紅的眼,妝都哭花了,還是那麼好看。
「別擔心,我已經不疼了。」
沐晚晚看著他蒼白的臉色,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去找到了醫生。
「這樣確定沒事了,是吧?」
他不慌不忙地站起來,臨走前問了一句。
「不放心的話,可以加做一個CT,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
厲寒辭見沐晚晚難得這般關心自己,便直接答應了下來。
正巧護士拿來了病號服,交給了沐晚晚。
「你男朋友的衣服都濕了,把這個先給他換上吧。」
沐晚晚臉一紅,嘴裡嘟囔。
「他不是我男朋友。」
護士一臉瞭然。
「曖昧是吧?我懂。剛才傷口縫線的時候,你一臉心疼的樣子!」
走回診室的時候,她的腳步還有些虛浮,誤以為是自己表現得跟厲寒辭太親近,調整了一下情緒,才把衣服遞給他。
厲寒辭換好衣服,便由護士帶著去了CT室。
不久檢查結束,醫生坐在顯示屏前,看著掃描出來的結果,疑惑不解。
CT室的門開了,厲寒辭從裡面走出來,總覺得肩膀的傷痕有些發燙。
「厲先生,你這次是怎麼受傷的?能不能把具體的過程跟我講講?」
他沒有懷疑,把經過跟醫生講了一遍。
顯示屏上的黑白畫面里,他的肩膀處的骨縫間,有一塊極為細小的黑色斑塊,根據數據分析出來的密度來看,應該是混合型金屬。
「按你的形容,應該不會出現片子裡的這個情況啊。」
醫生摸了摸下巴,總覺得哪裡不太對,視線停留在他的右肩。
「你以前受過傷嗎?」
提及之前的車禍,厲寒辭的印象也不太深,只草草地幾句話略過。
「那時我的腦部受到重創,失憶了。」
說到這一句,醫生帶他重新做了一遍腦部CT,順便去驗個血。
兩個小時之後,醫生坐在診室里,兩手握拳支著下巴沉思。
「什麼情況你儘管說。」
厲寒辭也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語氣都顯得著急。
牆上燈板掛著他的CT掃描圖,醫生用教棍指著裡面極小一塊黑色的東西。
「你右肩受傷的位置,皮膚下面是這塊小金屬,還沒有半塊指甲蓋大小,所以你平時感覺不到。」
厲寒辭還沒多想,只以為是那場車禍的原因,甚至以為是意外導致。
「是那場車禍?什麼金屬碎片會留在身體裡,還不會產生排斥反應?」
「其實很多金屬都不會被人體排斥,就像骨手術用的鋼針……」
醫生站起來走到他身後。
「把右邊的肩膀露出來,我看一下。」
扣子解開,厲寒辭拉下了右邊一半的衣服,背對著他。
可能是他平常不照鏡子,從未發現肩膀後面的傷口不大,根本沒有當時厲國邦跟他講述得這麼嚴重。
「傷口的縫線痕跡很緊密,看起來那位醫生的手很穩。」
醫生沒看出什麼名堂,又讓他把衣服穿好。
厲寒辭的手摸到了疤痕處,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猛然一道光閃進腦海。
失憶後回到厲氏總部的第一天,他對周圍環境還不熟悉,一個人到處溜達的時候,無意間走進了研發部,桌子中央擺著一份機密文件,封面還印著厲氏的紅章。
具體的內容記不清楚,大概是一種竊聽晶片的研發方案,還在試驗階段,用法正巧就是植入皮下,監聽機密項目。
晶片,竊聽……
光想到這兩個詞,他就打了個冷顫。
總不可能他的父親會把這種東西用在他身上吧?
目光不自覺地往上移,定在了黑色斑塊的位置,差點就忘記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