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晚也清楚這一點，也有些猶豫。
這時候，吳涵從工地回來了，右臉髒了一塊，頭髮也亂的，滿頭的汗。
他敲了敲辦公室的門，想找上司報告一下發生的情況。
正巧沐晚晚還需時間思考，就讓她先坐會兒，等處理完事情再給她答覆。
「怎麼了？」
沐晚晚開門出去，指了指外面的會客廳，口型示意去那裡談。
「那群人簡直是在造反，要不是我拼命攔著，裡面一個瘋婆子就要砸我們工地，你看……」
他邊望著會客廳的方向走，邊指著自己臉上漆黑的一團，表皮蹭破了，冒著細小血珠，憤怒地控訴。
「砸我臉上了，他們才知道消停點……」
沐晚晚沒想到他們如此瘋狂，吃驚了一瞬，給他拉出椅子坐下，鎖上了門。
「明天休息一天，去醫院鑑定一下傷口，醫藥費報銷。還有，合同複印件拿到了嗎？」
他拉開外套拉鏈，手伸進胸口，扯出一份資料，放在桌上，兩手壓著邊緣攤平。
「拿到了！裡面有個小姑娘好說話，說這是父母留給她的房子，前陣子搬去市區，就給她處理了。」
複印件的底色有些發灰，但不影響閱讀。
沐晚晚看到最後一行小字，辨認出大意是地皮售賣後，原地皮屋主的住房問題將由開發商解決。
「你確定這是他們當初簽的合同？當時霍氏的合同上，可是一點沒提到這些問題！」
這話說得吳涵心裡也沒底，探頭也跟著看了看合同。
「小姑娘應該不會騙人吧？」
「先留著，等我回來再看，他們要是再來鬧事，你就把傷情報告往門口一貼，讓誰當時砸你的，先把錢賠給你。」
沐晚晚又把複印件折起來，攥在手裡，先給他出了個主意，應付一陣。
「你要去哪兒？」
「津市。」
次日，去津市的飛機晚點了半個小時到達機場，沐晚晚特意讓人訂了頭等艙，最後的兩個位置，正巧留給了她們。
「你跟祁楓說我們要去津市了嗎？」
她翻看著電子郵件，一邊跟隔壁座的湯秋彤聊天。
湯秋彤仿佛度假一般，支著平板追劇，聽到她的話，正笑著的表情有些僵硬，眼睛還盯著屏幕，心思卻不知飄到了哪裡。
「他最近挺忙的，我還沒跟他說……反正只去幾天，我下了飛機給他發個消息就行。」
可能腦子裡還在想如何與慕氏洽談的事，沐晚晚並未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飛機平穩飛行，湯秋彤叫了餐，轉頭一看隔壁已經閉著眼休息了，手裡還緊抓著手機。
這些天，她也沒怎麼休息好，一想到上次跟祁楓吵架，就無法入睡，翻來覆去都是他那張臉。
撫了撫額，閉上酸疼的眼睛，窩進了柔軟的座椅里。
「您好，您的餐好了。」
空姐端著托盤送來餐食，喚醒了閉眼休息的湯秋彤。
她眯著眼看了看平板上的時間，路程才剛過一半，時刻下方的日期，離她生日不過還有三天。
之前祁楓還向她承諾過，要給她好好過個生日，就他們兩個人。
怎麼時間都快到了，他一點動靜都沒有？
湯秋彤一臉萎靡地向空姐道了聲謝，輕嘆一聲後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橙汁。
抵達津市後，兩人先在提前訂好的酒店住下，湯秋彤趁著晚上休息的時間，聯繫到慕氏大少爺，約在了第二天下午喝茶。
北方有名的茶館都在小集市里，為了清淨，湯秋彤特意訂了個包廂，給他們騰出談話的空間。
「最近屬於霍氏的股票代碼可都是綠的，你有什麼信心來勸說我投資？」
慕佑琛剛一坐下，就開門見山地提問。
桌上兩盞茶已經斟好，徐徐冒著熱汽，房間裡茶香四溢，門窗緊閉。
「股價有升有降很正常，慕總應該不看重這些，霍氏也不是什么小公司，不會被這些小困難擊垮。」
沐晚晚迎刃有餘地接話，將茶盞推向他。
「來津市前，我了解了一下慕氏近期的投資情況，三個關於電子產品的投資，結果都沒有很驚喜。」
「這原因就歸咎於代工廠的加工質量不高，好的產品才能留住客戶，不是只看產品的創新度就可以。」
「我們霍氏能在懷城站穩腳跟，靠的就是生產質量一流，貴公司與我們合作，不就是共利互惠的事嗎？」
茶杯已經停在了他的面前，水面小幅度地晃動，倒映著沐晚晚的一臉期盼。
慕佑琛抿著唇沉思，一時間竟想不出拒絕的理由。
「沒想到你會提前做功課……」
他拿起了茶杯，在沐晚晚灼灼的目光中，喝下了第一口茶。這是態度鬆動的跡象。
「的確，我們近期投資了不少公司，以為這些創新度極高的電子產品會成為下一個風靡的時尚單品，結果都因為不同的質量問題，無法暢銷。」
沐晚晚暗自鬆了一口氣。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有位助理，也是電子產品愛好者，他曾經跟我提過這類產品的營銷，最重要的一點是產品的生命力……」
在她結束準備好的一套說辭之後，慕佑琛的眼中流露出欣賞的目光，微微點頭。
「有機會的話，我想認識一下你說的那位，助理。」
他是個標準的商人，說話進退有度，不輕易得罪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創造財富的機會。
「那我們的合作是不是……」
沐晚晚試探性地問。
「沒有問題，明天把合同寄到公司。」
他把杯里的茶一飲而盡，伸手拿了塊茶點，優雅地吃著。
見茶杯一空，沐晚晚便幫他添上水，介紹起自家的項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