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梟並不在乎她如何想自己,他現在只想將她留下,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只要你不再這樣傷害自己,我不會對他做什麼。」
他不敢放開她的手,只是繼續威脅。
沐晚晚歇斯底里的罵他混蛋。
不論她罵得有多難聽,霍北梟都沒有還嘴,冷沉著一張臉,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便緊緊盯著她。
沐晚晚從他的表情中也看得出來,他絕對不是說謊的。
繆正初現在的情況才剛剛好轉,沐晚晚不想連累了他。可若是她真的妥協,往後很有可能會真的就這樣永遠被囚禁在他身邊,受他擺布。
明明是他做錯事在先,如今這個結果卻要讓自己承受。
沐晚晚心如死灰,眼裡的亮光逐漸消失。
這幅模樣,又讓霍北梟心中一疼,他到底還是捨不得看到她這副樣子。
「你先過來,只要你好好的,我可以讓你在醫院裡照顧繆正初,不會再將你關在那棟別墅,好嗎?」
他終究還是做出了退讓,語氣柔和的與她商量。
沐晚晚詫異的看向他,眼裡帶著警惕,她不相信霍北梟會這樣輕易妥協。
果然下一秒,就聽對面的男人又說道:「不過我會讓保鏢留下保護你的安全。」
今天她已經做出了這樣過激的舉動,霍北梟實在是不敢讓她離開自己視線。
「說得好聽,不過是為了監控我。」沐晚晚冷著臉嗤笑了一聲。
她並不願意。但眼下她也沒有選擇。
她想到已經前往k國的年寶,到底還是妥協了,冷漠的點頭答應下來。
霍北梟趕緊將她拉回了自己身邊,看著她蒼白得沒什麼血色的小臉,眼中滿是心疼。
察覺到她的小手冰涼後,他立刻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給她披在了身上了。
「不用這麼假惺惺的。」沐晚晚卻側身躲開了,並甩開了他的手,「別碰我。」
這番動作讓霍北梟垂在一側的手頓時握成了拳頭。
卻也顧忌沐晚晚現在的情緒太差,經不起任何刺激,到底是將所有的情緒都掩飾了過去,也不在意她冷漠的態度,哄著她離開了天台。
「這裡太冷了,我們下去吧。」
沐晚晚沒說話,沉著臉走在了前面。眼下他都已經放話威脅了,就算她再繼續留在這裡也是無濟於事。
兩人進了電梯之後,霍北梟一直高懸著的心才緩緩落了地。
「一會我們回家嗎?」他溫柔的問。
「不回。」沐晚晚從牙縫中擠出了兩個字。
回去後,面對孩子們,她必須裝出一副無濟於事的樣子,她現在心力交瘁,完全沒有精力再同霍北梟演戲。
兩人回到病房時,繆正初已經躺在了床上,護士正在給他輸液,月寶他們就圍在他的身邊陪著他。
沐晚晚回來後,勉強擠出了一點笑容,和他們打了聲招呼,就徑直坐在了沙發上。
霍北梟看著她難過的模樣,想要過去,卻被她冷冷瞪了一眼,看見她眼中明晃晃的厭惡,他被迫停住了腳步,沒再繼續靠近。
而這一切都落入了繆正初的眼中。
小兩口明顯是鬧矛盾了,他心中著急,可又不好明說。
「孩子們,你知道在一個家庭里,最重要的是什麼嗎?」他忽然看著圍繞在自己身邊的幾個小孩子,對他們問道。
幾個孩子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弄得有點懵,懵懂的搖了搖頭。
「最重要的就是要相互信任啊,還有和睦,都是一家人嘛,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有問題了就要坐下來好好聊聊,這樣才能家和萬事興。」
月寶他們雖然不如年寶那麼機敏,但此時也隱隱察覺到了什麼,往身後坐著的沐晚晚和霍北梟看了過去。
沐晚晚自然也聽出來了,繆正初這些話都是在提點他們。
她不動神色的坐著,只當是沒聽到,可眼睛的餘光卻也忍不住往坐在一旁的霍北梟身上掃去。
霍北梟現在的處境其實也難。
如今冷靜下來,她倒是清楚了霍北梟的意圖,清楚他只是因為在乎自己。
可即便是這樣,沐晚晚依然不能原諒他。她驟然收回目光,只假裝沒聽懂繆正初的暗示,靠在沙發靠墊上,看著窗外。
霍北梟也下意識的看向了沐晚晚。看到她冷漠的模樣後,他落寞的收回了目光。
他現在也焦頭爛額,明明是想要將一切都解釋清楚,取得晚晚的原諒,但卻做多錯多,反而讓沐晚晚更討厭自己了。
孩子們到底還小,也看不懂大人們的事。
他們知道爸爸媽媽一直在鬧矛盾,但看到今天兩個人一起回家的狀態,便也覺得他們是已經和好了。
繆正初見兩人都裝著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也是無奈的嘆了口氣,沒再多說下去。
再加上旁邊還有幾個磨人的小可愛纏著,他很快將這件事拋之腦後。
「外公,你當年和外婆也吵過架嘛,你都是怎麼哄外婆的啊?」月寶忽然開口問道。
她還是想要幫爸爸一把,所以想要從外公的這裡取取經。
「我和你外婆從來沒有吵過架,她是一個非常溫柔的人,說話都從來不會大聲的,我每天下班回來都會帶上一束花,她看到我的花,就會笑得比花還要好看……」
回憶起愛人的模樣,繆正初滿臉都是幸福和追憶。
那個溫柔的,善解人意的愛人,這一刻仿佛又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哇,那外婆一定非常漂亮了。」月寶眼睛亮晶晶的誇讚。
這句話讓繆正初十分受用,他笑呵呵的說:「我還有你們外婆的照片呢,你們要不要看看?」
「當然要。」三個孩子都重重的點頭,期待的看著他。
「好,那我拿給你們看,照片就放在我的公文包里呢。」
繆正初笑眯眯的打開了床頭的柜子,下一秒臉色卻倏地一變,因為他的柜子里根本沒有公文包,只是堆放著一些補品和水果。
「我的公文包呢?哪去了?」繆正初一下變了臉色,一把拔掉了手上的針頭,將柜子里所有的東西都翻了出來,瘋狂的尋找著他記憶中的公文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