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晚握拳砸了砸他的胸口,推開了他。
「我已經有很多孩子了,沒有領養其他孩子的愛好,趕緊去跟人家解釋清楚!」
微怒的杏眼瞥了一下在旁守著的福利院院長。
人家是不聲不響地等了好一會兒,看他們一會兒作勢要吵架,一會兒又抱在一塊,心裡還有些忐忑。
霍北梟仍沒放開她的手,定要她做出一個態度來。
「賀家那個,你打算怎麼處理?」
沐晚晚幾乎沒有猶豫地回答。
「等小賀出院了就送回去啊,難不成真讓我養到她成年嗎?」
他很是滿意,又用力地擁抱了她一下,滿面春光地與院長商量。
「我們家已經不需要多餘的孩子了,但我夫人很喜歡做慈善,她想替這個福利院再蓋一座教學樓,你看怎麼樣?」
院長剛黯淡下去的目光陡然亮了起來。
「真的?!我們這邊的孩子都很乖巧懂事,就是缺這樣一個環境來上課,實在是太謝謝您了!」
他忙擦了擦手,鄭重地跟霍北梟握手。
「哦,對了!還有貴夫人!」
快步跑到沐晚晚面前,向她九十度彎腰鞠躬。
「謝謝您對孩子教育的支持!」
她還沒反應過來,手就被院長握住,動作間她感覺到了院長輕顫著的肌肉,以及難以平復的激動心情。
「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說。」
沐晚晚受不起他這樣的大禮,連忙扶起他的手。
院長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非要邀請他們進去坐坐,還讓孩子們排排站,一起感謝他們。
興許他們也是第一次遇到捐這麼貴重東西的人,聲音不齊,動作不齊,但眼神異常真誠。
本來院長還想留他們下來用餐,沐晚晚瞥了一眼食堂後廚,瞳孔略微放大,連忙擺手。
「不用客氣了。」
下山的路上,沐晚晚訂了一批新鮮的蔬菜肉類送給福利院。
回到家裡,客廳里一片鬧哄哄的景象,天寶和月寶繞著賀霽打轉,將原本給綿寶準備的洋娃娃和玩具都拿下了樓,給那小女孩玩。
霍北梟本想過去攔著,把玩具都收回來,還未走過去,就被拉住了。
「就讓她玩吧,反正都是給孩子準備的。」
沐晚晚眼眶紅了,進門的一剎那,她差點以為就是綿寶被圍在孩子們之間,那樣溫馨的場面,實在不忍破壞。
「她,她畢竟不是……」
他們倆只告訴了孩子們綿寶失蹤的事,可能是將賀霽當成了找回來的綿寶,這才齊齊圍在這裡陪她玩鬧。
「現在不管她是不是,也得是了。」
沐晚晚看到孩子們天真爛漫的笑容,沒法說出那樣殘忍的真相,手指微微用力,掐緊了男人的手臂。
她力氣不大,掐得也不疼,霍北梟盯著孩子們看了一會兒,伸手攬住了她的腰,往孩子堆里走去。
幾個小傢伙看到他們倆回來,異常興奮,說著他們離開之後,自己照顧妹妹有多用心,偏偏天寶好奇心重,多問了一句。
「妹妹是怎麼找回來的?」
兩人對視一眼,霍北梟的腰被指尖狠戳了一下,發出一聲悶哼,又被他沉吟的聲音蓋過。
「嗯,人販子把她偷走之後,賣給了一戶丁克家庭,我們將她又買了回來。」
他略顯草率地扯了一個謊。
好在天寶心思單純,信了他的話,也沒再多問。
小女孩咧開了小嘴,咯咯笑著,手裡抱著那個屬於綿寶的洋娃娃,燒大概是退了,臉色紅潤許多,看起來極為可愛。
「她笑起來跟媽咪有點像哦!」
月寶盯著她看,驚訝道。
「傻啦?這是我們的妹妹,跟媽咪像不是很正常嗎!」
天寶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聽到這話,霍北梟不由地多看了這個小女孩一眼。
之前因她是賀家領養的女孩,莫名地有些排斥,從未仔細看她長什麼模樣,現在盯著看了一會兒,也不禁心裡微震。
小女孩的眉眼簡直和他的晚晚一模一樣!
賀鳴遠特意挑了這麼一個女孩,他很難懷疑是不是故意的,就是為了讓晚晚誤以為這是她的孩子,然後……
霍北梟往後退了一步,臉色有些蒼白。
「怎麼了?」
沐晚晚察覺他異常,在旁扶了一把。
「我開車有點累,先上樓休息一會兒。」
他愰了愰神,找了藉口離開。
青天白日去樓上休息未免也有些奇怪,沐晚晚說要上樓洗漱,跟著一起去了。
回到了臥室,霍北梟一下就癱坐在沙發上,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這世上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沐晚晚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小女孩的長相……」
他欲言又止,總覺得是自己想多了,那張稚嫩可愛的臉又浮現在腦海里,愁得他抓了抓頭髮。
「長相怎麼了?」
沐晚晚沒明白他的意思,卻也坐到了他身旁,替他理了理散開的外套,俯下身子抱住了他。
「別把他們的話當真,小賀說那時他們家遠房親戚的孩子,過繼來的,長得像是巧合。」
對於賀鳴遠的話,她是一點也沒懷疑。
「更何況不是有句老話嗎?女大十八變,她現在長得跟我們像,那是因為她還小,小嬰兒長得都差不多的。」
她不是傻子,分得清夢境與現實。
夢裡她期盼著賀霽與她的綿寶是同一個人,但現實是綿寶死了,賀霽只是一個與綿寶有點相像的嬰兒罷了。
霍北梟沉下一口氣,點頭認同她的話。
「眼下孩子們已經把她當成綿綿了。」
懷裡的女人沉默幾秒,抬起一雙圓溜的杏眼看向他。
「那你還想把她送回賀家嗎?」
他眉頭皺了皺,頗為無奈。
「算了,就先照顧著吧,孩子們那邊不好交代。」
樓底下,賀霽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形狀,眼前是天寶在扮著鬼臉嚇她。
可她仿佛是感覺不到害怕一般,一見天寶有動作,就咯咯笑出聲來。
場面無比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