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5章 意外車禍

  大門口就是馬路,兩條很寬的雙行道,沐晚晚坐著輪椅去攔車,甚至連去哪裡都還沒想好,就決定要逃離這家醫院。

  「晚晚,你不能走!」

  霍北梟快步追上去,在她開門準備挪身上車的時候,手抵住了車門,強行將人攔了下來。

  本就惱怒的女人在他阻攔之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連腹部的傷口都跟著抽痛。

  「霍北梟!你到底想怎樣!」

  他將身子擋在了車門前,以防她鑽空子進去。

  「你連身體都沒恢復,能跑哪裡去!別鬧了行嗎?就算你不記得我們之間的事情,也不能拿身體開玩笑!」

  沐晚晚不懂他在說什麼記得不記得,只以為是他出軌了別的女人,又不肯將她放手,說她是無理取鬧。

  未平息下來的怒火燃燒得愈發熱烈。

  「我想得很清楚,我要遠離你,永遠都不要看見你!」

  輕浮這個詞也不知是從何提起,霍北梟聽得皺起眉頭。

  「你在說什麼?」

  她冷哼一聲,抬手指了指醫院,陰陽怪氣地嘲諷。

  「我親眼看見你和一個女人在咖啡廳談笑聊天,不是說要和沐白柔結婚嗎?你見一個愛一個,真是好博愛的一顆心啊!」

  霍北梟先是一怔,反應過來她在說誰後,又無奈苦笑。

  「她是我僱傭的偵探社老闆。」

  她瞭然地點頭,嘴角依舊掛著那抹嘲諷的笑。

  「哦?偵探社?動漫里的東西都能拿出來當擋箭牌?是當我好騙啊!」

  下一秒,笑意斂去,眼裡染上淡漠的冷意。

  「霍先生,好狗不擋道,我想去哪兒做什麼,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有這時間管我,不如去處理你那些鶯鶯燕燕,免得又和你那醋罈子未婚妻吵翻天。」

  她逐漸恢復了精神,一句話罵兩個人,連一個眼神都不給他,轉頭攔另一輛計程車。

  就算知道她記憶錯亂,霍北梟也被她的話傷到,還未回過神來,就見她低下頭,盯著自己右手無名指上的鑽戒看了一會兒。

  「什麼破東西?」

  她嘟囔了一句,將戒指摘下來,隨手往後一扔。

  異常閃亮的鑽石在空中劃出一道迷人的拋物線,落到地上,彈了三下,打著圈兒倒下。

  霍北梟連忙撿起來,揣進兜里。

  「你又跟著來幹什麼?」

  剛挪動了一點距離,她餘光就瞥見了緊跟在身後的高大陰影,又惱了起來。

  「你說我跟你結婚過?」

  霍北梟連忙上前一步,點頭肯定。

  「對,你是不是記起來了一點?」

  她搖頭,覷了一眼男人無名指上的同款對戒。

  「那我跟你離婚,你別跟著我!」

  將離婚說得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般,仿佛今日鬧完了,明天還能繼續。

  只有霍北梟知道,她是認真的,要是真離婚,就沒有明天可言了。

  「晚晚,你別意氣用事,很多事情你還沒想起來,要是跟我離婚,會後悔的,我們經歷了那麼多……」

  他的一切解釋是徒勞,沐晚晚一個字都聽不進去,恨恨瞪了他一眼,挪著輪椅繞過他,吃力地往前面去。

  結果在他們倆這一趟對話中,計程車司機以為她不坐車,顧自開到了下個路口去接客,路邊頓時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你夠了!還要糾纏我多久!」

  沐晚晚朝他吼了一句。

  就在這時,一輛失控的卡車從馬路上開過來,橫衝直撞,突然急轉彎,往他們這個方向來。

  「閃開!」

  她動了動輪椅,提醒霍北梟。

  一瞬間發生的事,誰都沒有反應過來。

  在卡車飛速開過來的時候,霍北梟先回頭看了一眼,驚得腳步凝滯一秒,跑得慢了,沐晚晚下意識地挪動著輪椅想要去拉他跑。

  她高估了自己坐輪椅的速度,也低估了卡車衝過來的速度。

  只聽「砰」的一個劇烈碰撞聲,卡車撞在了路邊的電線桿上,車頭面目全非,駕駛座的氣囊爆開,司機撞暈了過去,血從玻璃碎片中滲出來。

  周圍都是尖叫聲,他們兩人巧在是與車身擦過,飛出了一小段距離,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霍北梟用身體護著從輪椅里倒下來的妻子。

  玻璃碎片刺進男人的後腰,他感到一陣劇痛,血順著玻璃片淌出來,濕透了後背的衣服。

  短時間大量失血讓他暈厥過去。

  而沐晚晚身下雖有個肉墊擋著,手術縫線還是崩裂了,血從腹部流出來,腦袋與地面碰撞,直接暈了過去。

  醫務人員推著車急匆匆出來,將兩人送進了搶救室。

  「快上呼吸機!患者血壓很低,大出血!」

  待年寶他們聽到消息趕到醫院的時候,護士不停地打電話尋找病人家屬,一會兒嘆一聲氣。

  「怎麼好好地在馬路邊都被撞了!還是一對夫妻,連個家人都聯繫不上。」

  他們倆的資料信息里,緊急聯繫人就是彼此。

  「他們是我們的爸爸媽媽,他們怎麼樣了?」

  「你父親的情況比較差,玻璃扎進腎臟,導致破裂大出血,需要進行腎移植,但我們現在還沒有可用的腎源。」

  對於孩子的冷靜,護士略顯吃驚,短時間聯繫不到家屬,只好把壞消息告訴了他們。

  月寶心思最為敏感,聽到這消息的瞬間就哭了出來,還不敢大哭,小聲抽泣著。

  「目前有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先維持他的生命體徵。」

  年寶年紀小,懂得卻很多,專業術語說起來,連護士都聽得一愣。

  「還沒到這麼嚴重的程度,但醫生需要把那部分破裂的腎先切除下來,暫時用材料填充,等待可移植的腎源,再次進行手術。」

  她說得很明白了,三個孩子也能聽懂。

  「那先這樣吧,我……我去找人來簽字。」

  年寶清楚手術的流程規章,自己年紀太小,簽字不具法律效力,必須找個成年人。

  囑咐弟弟妹妹在這裡守著,他轉頭往外走打電話,拿出手機的手都在顫抖,眼淚控制不住地掉在了手機屏幕上。

  漆黑的屏幕倒映出他情緒崩潰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