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誰這麼大口氣!哎呦你怎麼拿石頭砸人呢!」四爺覺得來人口氣太大,就想反駁一句,掙個臉面,哪成想來人陰損得很,直接用暗器砸來,正中他的胸口,把他砸了一個跟頭,腦子暈暈的,氣焰也被打下去了.
「不就是一個人十兩銀子麼,總共八個人,八十兩銀子夠了吧!拿契來,錢貨兩清了!」幹這事的正是劉白羽,不過他是實話實說,擁有位面商人系統的他最不差的就是錢了幾十兩銀子還真不算啥.
「遼東老鄉麼?」聽著劉白羽的東北口音,八個遼東人眼睛裡有了那麼一點神采,然後在稀泥里一邊對著劉白羽磕頭,一邊留下眼淚,嚎啕大哭起來,這個時代的家鄉人關係的威力,可是比劉白羽想像的大出了幾倍不止。
「好了,好了,一切都結束了,黃兄給他們先披上衣服,然後送回家吃飯,掃熱水洗澡就是了.不過別讓他們第一頓吃太飽了,會出毛病的,喝稀飯,然後慢慢調養就是了!」
劉白羽看著這些反覆乞丐,下身稀爛短褲,**上身傷痕累累,身上還散發著臭味騷味混合出來異味的「遼東老鄉」也不由得留下眼淚來——以前再電視上看淒悽慘慘的非洲難民,劉白羽都掉眼淚捐個五十一百的,何況是面對真人,還是黑皮膚黑眼睛的中國同胞了!
「老爺慈悲!這傢伙是把我們往死里用,拿我們遼東人不當人啊,要是老爺你晚來兩天,我們屍骨都沒了!」
一見到富貴老鄉把自己解救出來,八個「遼東老鄉」七嘴八舌的說出了自己的來歷,卻是讓劉白羽無語了.
遼東為努爾哈赤占據,因為當時漢人的數量占絕對優勢,就對漢族展開了大屠殺,明天啟三年,1623)六月,因為復州漢民人數增加太快,讓努爾哈赤感覺到巨大威脅,於是以復州漢民接受大明國「派來之奸細和札付」,將要叛逃,為藉口,努爾哈赤派遣大貝勒代善、齋桑古、阿濟格、杜度、碩託等貝勒,率兵兩萬,前往鎮壓,將男人幾乎全部斬殺,帶回大量子女、牲畜。
既然對努爾哈赤不夠忠順,保不住小命,那麼成為順民又如何呢?前提是滿洲主子不缺糧食,後金天命九年正月,因為旱災造成後金糧食緊張,努爾哈赤連下九次汗諭,遣派大批八旗官兵,在金國的大部分轄區,查量漢民糧谷,凡每人有谷不及五金斗的,定為「無谷之人」。努爾哈赤辱罵「無谷之人」是「不耕田、無谷、不定居於家,欲由此地逃往彼處(明國)之光棍」,諭令八旗官兵「應將無谷之人視為仇敵」,發現其「閒行乞食」,立即「捕之送來」,並於正月二十七日「殺了從各處查出送來之無谷之尼堪」。
順民也可能隨時小命不保,自然就激起了遼東人民的反抗,和東江鎮毛文龍將軍率領的游擊隊一起,刺殺滿洲貴族,白甲,余丁,漢奸敗類,依附滿洲的蒙古人等等,把後金從擅長的正面戰場拖入了破襲戰的泥潭,讓努爾哈赤頭疼不已,最後使出了抽乾水,就無魚的屠殺絕技.
後金天命十年十月初三日,努爾哈赤下達長諭,指責漢民「窩藏奸細,接受札付,叛逃不絕」,歷數鎮江、長山島、川城,耀州、彰義站、鞍山、海州、金州等地漢民武裝反抗後金高額稅賦,配合東江鎮打游擊的事例,宣布要斬殺叛逃之人。他命令八旗貝勒和總兵官以下備御以上官將,帶領士卒,各去自己轄屬的村莊,「區別」漢民,凡系可能抗金者,一律處死。各將遵令,「分路去,逢村堡,即下馬斬殺」。
努爾哈赤認為殺盡漢族中最有反抗精神的一部分,就可以永久奴役漢人了,十月初三的「汗諭」中,命將未殺的「築城納賦」之「小人」(即勞動者),全部編隸汗、貝勒的拖克索(莊),每莊十三丁、七牛,耕地百晌,八十晌莊丁「自身食用」,二十晌作「官賦」。編丁隸莊後,總兵官以下,備御以上,「每備御各賜一莊」。這樣一來,原來「計丁受田」的漢民,失去了「民戶」的身份,淪落為奴隸制農奴性質的「莊丁」,被迫繳納數倍於「計丁授田」之丁上交的丁賦,人身奴役加重,剝削更為厲害。
遼東地區的大多數漢民(即除去原系阿哈的漢民以外),從「計丁授田」的後金國「民戶」,下降為繳納高額地租、慘遭莊主壓迫的封建農奴,嚴重地加深了遼民的苦難,農奴制莊園惡性擴展,遍布後金轄區,應該說這在政治上便於鎮壓漢民反抗,不失為一招好棋,但是在經濟上由於八旗奴隸主不善於農業生產,還妄自尊大的不吸收漢族先進的農業技術和管理經驗,在經濟上來說,造成糧食大減產,這是東北農業很大的倒退。
後金天命八年六月,努爾哈赤決定派兵屠殺復州兵民時,絲毫不顧及對生產的破壞,這種只顧泄憤不顧長遠的做法,連他一些有一定經濟頭腦的兒子們,甚至漢奸都看不下去了,他的女婿「撫順額駙」李永芳諫阻說:「所謂復州之人叛者,非實也,恐系人之誣陷矣。」
李之本意是應當慎重,等努爾哈赤氣消了之後再進諫,讓他顧忌一下自己稱霸根本之地的農業生產,不要竭澤而漁。可是,已經殺紅了眼的努爾哈赤卻大發雷霆,厲聲指責自己的女婿李永芳「以明帝為長久,以我為短暫」,「心向明國」,蔑視金汗,竟革去他的總兵官職,捕其子來審訊,後雖復官,身為努爾哈赤女婿的李永芳卻再也得不到信任了.
既然努爾哈赤如此狠毒,讓遼民們不得不逃亡臨近的山東等地,不過出乎很多人意料的是,這些討回祖國的遼民們的下場也沒好到哪裡去.
這就和大明朝的小政府政策有關了,朱元璋自以為小政府不擾民,卻是沒有想到,小政府,小財政初期老百姓負擔是小了,但是政府賑濟災民的能力不也是變小了麼?事實上在明朝前期農民起義就是此起彼伏,這和明朝小政府小財政賑濟災民的能力不足有很大關係.
而到了明末,因為人口密度的不斷增加,小財政賑濟災民的能力低下的弊端就越發明顯了.遼民們逃到中原之後,本來人口密度的不斷增加,明朝初年,官府拿出可以耕種的土地給予災民的這套自然不好使了。小財政又拿不出賑濟災民的錢來,遼民們為了求生,自然和當地的居民產生了極大的衝突.
遼民們湧入山東的太多,政府無力救濟,連吃飯都困難,就只好降低自己的身價,給口吃的就行,導致很多山東地主以此為藉口用農奴化勞動,取代佃農制度,或者說的通俗些就是給口吃的就願意當牛做馬的遼民們多了去了,你一個佃農還想叫四成租子就種我的地?地租調高到七層,甚至八層,你願意乾乾,不願意滾!
後來這矛盾實在讓山東官員們怕出大亂子,不過政府一沒有荒地安置,小財政又沒有錢,這可怎麼辦呢?既然解決不了遼民的問題,就解決遼民本身吧!
明末的山東總兵劉澤清想出了一個天才的主意,以遼民們可能有建州的奸細混入為理由,直接把遼民們都抓捕起來,然後作為農奴買賣……
總而言之在山東由於明朝奇葩的小財政體制問題,官員們的天才設計,地主趁機壓榨農民,外來遼民們和本地人矛盾徹底激化了,後來投降滿清的明朝將領之中著名的「遼東三礦徒」——孔有德、耿仲明和尚可喜在山東之亂裡面大肆屠殺山東百姓,其實很大程度上也有這種地域矛盾的影子.
現在在山東,不論上下貴賤,排斥遼民那是主流民意,這也是所謂的四爺敢於敲詐黃大力的原因,如果不是黃大力的遼東腔,就憑黃大力這一身豪奴的打扮,他這個無賴如何敢惹呢?
而且更讓四爺這流氓興奮的是,黃大力的主子很有錢,卻是遼東口音,這種好殺的肥羊,自己不訛詐一把,簡直是這輩子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