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開戰前的布局 2

  劉白羽啞然失笑,這個盧天生頭腦倒是靈活的近乎厚黑,劉白羽其實一早就想這事,原來是王元正分潤了海上漕運利益,劉白羽也想要吃一口,只是沒有什麼吃相不錯的機會罷了,這次入京勤王,劉白羽是吃夠了物流不暢通的虧,當然劉白羽也不想玩壟斷貿易,但是從收集糧食,應對未來的變局方面要有所準備,至少對於糧食貿易要能插手進去,水不必像現在和其他明軍一樣每年只能靠就進徵集。

  劉白羽讚許道:「盧天生你為我想得很多,做得不錯,此事我記下了,大膽去做吧。」

  盧天生急忙答應了,他是玲瓏剔透之人,自然知道劉白羽的意思是這事很重要,面子上過得去就行,至於吃相就不必太在意了,自然而然的點頭之後盧天生又匯報了糧草情況,現在通過鄭芝龍的關係從南方運來一些糧食,通州緊靠大運河,至少吃的是不缺了。正說著,親兵突然在外面大聲報告:「大人,劉澤清來了,還有劉澤清的弟弟劉澤濤也來了,都被擋在軍營門口。」

  劉白羽也不耽擱,急急趕到營門,那劉澤清在門口對著劉白羽有一臉奉承,正在說著什麼,劉白羽有倒有些心不在焉的應付著,說來這劉澤清也是可憐,因為劉白羽掛靠在劉澤清旗下的劉澤清關係,名義上自己是這裡的營主官,還被攔在門口,他出來見劉白羽,還得恭恭敬敬等著。

  劉澤清這次入京勤王,卻是看到了劉白羽強大的實力,對劉白羽是又驚又怕,他一眼看到劉白羽,也不管體統,跑過來就要跪下,一邊說著:「劉大人無恙,下官可擔心死了。」

  劉白羽連忙一把扶住他,口中連道:「劉澤清總兵這是幹什麼,使不得,我又不是以什麼督師身份來的,也就是個鄉勇之類,呵呵。」

  盧天生在一邊冷冷看著劉澤清,他看到劉澤清其實還是有些激動,這個傢伙在大人和凶名昭著的建奴交戰的時候也沒幫上忙,嚇得直接逃走了,據說逃到深山中不知所蹤,現在親眼看他還活著,終於放下心來,不過看他一副小人像的劉澤清,又著實覺得厭惡。

  劉白羽和劉澤清寒暄幾句,過來對盧天生低聲道:「我和劉澤清談會,你處理一些東西。」

  盧天生應聲走了,臨走還鄙視了劉澤清兄弟一下。

  劉澤清一路上自然要劉白羽走前面,他其實根本沒有躲在山中,而是在通州附近的一個妓院躲了起來,在通州聽說劉白羽出人意料的大敗皇太極之後,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早想來京師跑官,落實封賞,但又聽說建奴仍在,既想升官又怕死,終於聽說建奴被劉弟再次擊敗逃去了永平,趕緊跑來了京師,因為劉白羽的相當部隊打著劉澤清旗號的緣故,不知道裡面問題的兵部各官對他還算客氣,他找了些老關係,準備上疏為他請功,算是欺負兵部不知道關鍵來搭劉白羽的順風車,但他本身其實並未立功,甚至還直接跑了,所以升遷多少就看銀子多少了,他顯然就無法與祖大壽相比,祖大壽銀子多又會來事,所以劉澤清只好耍起了無賴,自己連連要價,還攛掇了一群通州的縉紳聯名上書,幫他敲邊鼓,不但想要賞銀,還要糧餉。

  以劉澤清在京師的運動,這次絕對高升,但是又怕劉白羽不給面子不成全他,所以他巴巴的跑來看看情形,順便看看劉白羽有沒有想幫他的心思。

  劉白羽把劉弟留在外間,帶劉澤清進了營帳,劉白羽自然坐在上位,劉澤清卻先是不敢坐,劉白羽強迫他坐下之後,劉澤清也這只是敢斜歪著坐下,而後還只在椅子上落下了小半個屁股,兩人坐定後,劉澤清又是一番奉承,他也是個粗人,繞不了太多彎子,他舔舔嘴巴問道:「劉大人,不知這建奴究竟還有多少兵,咱大明在通州就有這許多營,何時把建奴收拾了。」

  劉白羽對劉澤清這種比人頭的戰略思想感到無語,半天才說道:「劉澤清大人,不瞞你說,眼下勤王兵是多,不過都是臨時召集起來的民壯,比起劉澤清大人你的士兵素質都是大有不如,這也就罷了,上陣還都是互相推諉,大股的就是薊州和山海關,馬總兵讓祖大壽到三屯營,祖大壽讓馬總兵去永平,都怕離了城池走路,擺明了誰先到就先挨建奴第一刀,兩位總兵都是聰明人,就這樣一直扯皮,到現在都沒個定法,孫大人也把兩人無法,兵部也是干看著,現在連喀喇沁三十六家都敢自己跑到薊州來請大明「賞賜」錢糧。」

  劉澤清沒想到居然會這樣,他張著嘴呆了片刻才道:「建奴不是主力被您大敗走了,現在流竄的都是一些殘部?我大軍雲集,還怕了他一支偏師?」

  「建奴一月底就出關部分,但又有陸續來的,都是草原上的馬賊野人,不在乎生死的,聽說滿洲破關搶了東西,自發過來搶掠的建奴,根本不知究竟有多少兵,我估計多爾袞說五萬純粹是吹牛,一萬七八千該有的,喀喇沁三十六家也是乘火打劫,跑到薊州說是幫著打建奴,讓馬世龍交賞賜銀子出來。」

  劉澤清臉色劇變,一股屈辱在愛的心頭升起,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這群蠻夷把我大明當做什麼了,比山東的響馬去搶劫個大戶還方便。」

  劉白羽站起勸道:「大人勿怒,這建奴被老天幫著了幾場大雪,現在已經踹過氣來了,沒那麼好打了,而且聽說喜峰口又被皇太極破了,一旦建州再次入關,大明再來個全師盡沒,又得好些大人捉問下獄,估摸著眼下這點兵,各位大人都不敢貿然去攻。建奴夾在中間,反而四出搶掠,薊州這邊都打過幾次了,虧得曹游擊威猛,擊退了建奴,但我在通州呆著,也是心裡惶恐得很。既然兵部沒有逼著劉澤清大人你打仗,那就能躲就躲,多少人還盼著如此呢。」

  劉澤清看劉白羽無可奈何的樣子,知道他說的都是實話,而且他雖然外表粗豪,但原本謹慎到膽子小的地步,加上這些年通過運河貿易撈足了,膽子就更小了,聽了這情況也有些退縮,他懊惱劉白羽大敗滿清的時候為啥沒跟著一起來,或者說不逃的那麼遠也行啊,現在事情早都完了,自己想以厚著臉皮他也趕不上了。

  劉白羽順口問道:「不管怎麼說,我大勝滿洲用的也是劉澤清大人的輔兵,劉澤清也是有功的,兵部有沒有什麼封賞?」

  劉澤清嘆道:「我原本想得個爵位,現在看來怕還是差些。」

  劉白羽的眼睛眯起,臨清是大運河上重要節點,經過劉家莊的發展帶動,現在繁華程度比天津猶有過之,就在天津往南的下一站,屬於山東段的中間位置,這裡的商業輻射山東腹地和河南,現在楊國棟在運河北段的通州,已經牽上關係,要是劉澤清再升官離開了臨清,萬一換了個不開眼的,於他大有害處。

  當下思考片刻對劉澤清道:「劉澤清大人你糊塗了?貪圖那些虛名有什麼用,以現在文官們和陛下的心思,建州的瘋狂勁頭,只怕一升官就得去山海關面對建州。這種升官可不是什麼好事,要我說令弟劉澤濤才是一個游擊,卻是需要升官,最好也和劉澤濤大人一樣管運河那是最好,最肥。」

  劉澤清一時沒有想開,劉澤濤眼睛一亮,劉澤清怕他地位過高影響了兒子繼承自己的位置,對劉澤濤已經刻意打壓了,劉澤清他來找劉白羽,卻沒想到劉白羽說出了這句話,心裡想到如果和老哥分營,兄弟二人也就沒了矛盾,而劉白羽這邊功勞多多,只要劉白羽稍稍分些軍功給他,升兩級就有希望。

  只是讓劉澤濤失望的是,劉白羽已經主動說了出來,自己的哥哥劉澤清卻是支支吾吾根本不肯幫助自己,最後又找個藉口退了出來,根本沒這個意思。

  各路明軍推諉扯皮到了四月初,薊州城內原來鎮朔衛的指揮使司官署,現在是總理總兵官馬世龍的駐蹕之地,大堂中一片武將官服,上首坐了馬世龍和監軍胡福弘。

  孫承宗現在在山海關,薊州這邊沒有文官領軍,馬世龍基本相當於武經略,他原本關在牢里,後金入寇之後朝廷無將可用,孫承宗想起這個老部下,跟崇禎求情放出來,轉眼就從階下囚變成了一方大員。

  曾有御史上疏,說勤王軍大多是總兵領軍,馬世龍怕是壓不住,建議讓梁廷棟領薊州大軍,但崇禎對這個新貴十分器重,加上袁崇煥案件之後,對文官領軍想到那個的不信任讓他留在京中聽用,只派了個監軍過來。

  崇禎對臥榻之側的後金軍十分厭惡,戶部也十分厭惡,因為勤王軍一多,吃的用的都要戶部來出,連連上疏要求各軍儘快開戰,兵部也只得不停催促馬世龍和孫承宗。馬世龍接令後便又召集勤王軍各位領導開會。

  大堂裡面的軍官有關寧的部分參將游擊,和勤王各鎮總兵,他們身後是各鎮的參游軍官,劉白羽是帝師,禮部尚書,按照明朝制度自然不會和這些武官們攪合一起,因軍功領了參將頭銜的劉弟和劉白羽的盟友劉澤清也站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