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來了」
隨著一個嬌柔的聲音,呂素微垂著頭,從後院走出來。
於是嬴政看到……
一名目光溫潤的少女,穿著青衣,雲鬢搖搖,衣袂飄飄。
仿佛月宮裡走出來的謫仙一樣。
「素素」
一旁的呂雉一副見鬼了的表情。
以往,她自認為在姿色氣質上都壓妹妹一籌。
現在,至少氣質上壓不住了。
這才幾日的功夫。
再過些日子還得了。
可惡,為什麼得到仙緣的不是我。
而是樣樣不如我的妹妹。
呂雉酸了。
「不愧是能和仙人姐妹相稱的人。」
嬴政頷首道。
他後宮之中姿色壓呂素一籌兩籌的人,不在少數,氣質上卻找不出幾個。
不過,他對呂素並沒有什麼想法。
一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如何活下去,延續岌岌可危的大秦。
二來,美女這種東西,他這一生見得太多,已經麻木了。
三來,他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太好。
眾人異樣的目光,呂素沒有意外。
她知道洗筋伐髓後的自己,膚色,氣質有多好。
說是玉人都不為過。
呂素視線抬高了一點。
和嬴政深邃的目光碰上,迅速敗下陣來。
半仙和有史以來第一位皇帝的目光碰撞。
半仙完敗。
斷浪:「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不就是眼神嗎。
誰怕誰啊。
斷浪試著和嬴政的眼神碰了一下。
怎麼比雄霸的眼神還攝人。
斷浪下意識避開。
趙靈兒:「很正常,讓現在的我去面對拜月,我一樣心虛。」
張三丰:「習慣是很難改變的,讓老道面對她,老」
不好,說漏嘴了。
希望他們沒聽到。
斷浪:「她是誰?」
趙靈兒:「她是誰?」
呂素:「她是誰?」
張三丰嘴角抽了抽。
下意識摸了一下隨身帶了幾十年的鐵羅漢。
物是人非啊。
「呂二姑娘可否給朕引薦之前出現過的仙人?最好是那位女仙。」
嬴政站起來說道。
他來之前,已經弄清楚了。
當日一共兩位仙人出手。
一次,是一個極其美麗的女仙,只是教訓了幾個賊人,稱呂素為姐姐。顯然,是一個非常溫和的仙人。
第二次,直接丟下來一座小山,砸死了上百騎著馬的賊人。顯然是一個不太好說話的仙人。
呂素沒想到嬴政這麼直接,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趙靈兒:「我可幫不了他」
趙靈兒跟姥姥學過歷史,知道嬴政想要長生。
讓一個普通人長生都難,更別說讓一個與國運相連的皇帝。
除非。
趙靈兒腦海里閃過張之嵐的面孔。
「靈兒姐姐,說她幫不了陛下。」
呂素搖頭道。
幫不了三個字,讓嬴政一怔。
周圍的氣溫都好像一下子下降了十幾度。
隨嬴政一起來的大臣,侍從,呂家老少都噤若寒蟬。
生怕這位發怒,作出什麼事來。
嬴政沉默了一陣,平靜的問:「第二位仙人呢?」
第二位。
呂素一怔,她可不敢替張之嵐做主,試著在心裡喊了一聲:「道長?我能帶他見你嗎?」
暈暈乎乎的張之嵐嗯了一聲。
這隻蚊子真討厭。
明天就買蚊香液熏死它。
「道長同意了。」
呂素心情複雜的說道。
她不確定,嬴政長生之後,是好事還是壞事。
或許是好事吧?
她心想。
嬴政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天仿佛一下子亮了許多。
不管是隨行的官員還是呂家上下都鬆了一口氣。
呂素:「你們覺得嬴政長生了會怎麼樣?」
趙靈兒:「不知道」
她姥姥是南詔人,沒讀過什麼書,交給她的歷史只是皮毛。
斷浪:「無所謂。」
張三丰:「未必不是好事」
……
早上,張之嵐睜開眼睛。
昨晚比前晚還吵。
等下就去買蚊香液。
洗漱,做完早課。
張之嵐走出道觀,穿過樹林的又遇到了阿賓。
阿賓腳步匆匆,好像有什麼緊急的事情要做。
「阿賓,幹什麼這麼著急?今天不是周末嗎?」
張之嵐出來之前看了日曆。
「大秦帝國的作者孫皓暉,今天在影視城有一個簽售會。」
阿賓說完,悶頭往前走。
大秦帝國。
張之嵐腦海里閃過黑色的旗幟,金戈鐵馬的畫面。
在古代華夏歷史上,大秦帝國絕對是濃墨重彩的一筆。
就是太短了。
咦。
張之嵐目光下移:「阿賓,你套掉了」
幾十雙異樣的目光望向阿賓。
阿賓轉過身,撿起地上的手套,滿頭黑線的說了句謝謝。
張之嵐回去的時候,手裡除了蚊香液和吃的,還多了一套《大秦帝國》。
轉眼,時間又到了晚上。
道觀之外。
大霧之中,出現了呂素,嬴政的身影。
嬴政目光掃過周圍,看不透的大霧,一座院子。
原來仙人居住的地方是這樣的。
呂素上前敲門。
正在道觀里給棗樹澆水的張之嵐,放下水瓢,過去開門。
今天來的不是之前的四人。
是送燈籠的女演員,和一個穿秦漢皇帝服飾的演員。
「請進」
張之嵐客氣道。
嬴政:「……」
這就是那日,一怒擲山,壓死數百賊人的仙人?
不太像啊。
跟著張之嵐進去後。
嬴政仔細觀察周圍,仙人的住處,沒什麼特別的。
和他心裡仙人居住的環境很吻合。
仙人無所不能,肯定對什麼都沒有感覺了。
就好像他對後宮的美女提不起來興趣一樣。
「你是新來的演員嘛?,貧道以前沒見過你。」
看清對方相貌後,張之嵐眼中閃過驚艷。
現在的演員真犀利,神態舉止,跟真的似的。
「呃,對,我是新來的演員。」
嬴政神色平和的說道。
來之前,呂素已經跟他說了,高人不想泄露天機,會假裝不認識他。
來到後院。
「兩位稍等」
張之嵐去了廚房。
片刻後,張之嵐端著泡好的茶返回。
「這還是昨天跟你一起來的那位姑娘送的茶葉泡的」
張之嵐笑著對呂素說道。
呂素用鼻子嗅了嗅。
高人又在睜眼說瞎話。
靈兒的茶葉,她聞過。
和道長手裡這個差遠了。
她端起來,喝了一口,有一種舉霞飛升的錯覺。
什麼東西?
鼻子下面濕濕的。
她伸手摸了一下,流血了。
這也太補了。
「秋天乾燥,容易流血,多喝點水。」
張之嵐把自己沒喝的茶推了過來。
呂素搖搖頭:「不用了」
張之嵐目光落在已經喝完了一杯的嬴政身上。
「怎麼樣?」
「很好喝」
嬴政壓抑著激動微微點頭。
頸椎的位置動了動。
果然好了。
呂素詫異的看了嬴政一眼,普通人不是得到的好處少嗎。
難道因為他是秦皇。
「朕,呃,不好意思,說習慣了,道長能說說嬴政這個人嗎?」
差點說漏嘴的嬴政問道。
居然下意識說出朕,最近肯定沒少拍皇帝戲。
「嬴政,千古一帝。」
張之嵐言簡意賅。
嬴政想問的不是這個,想了想,乾脆直接問:「秦朝傳了幾代?」
現在的演員真沒文化,連秦朝傳了幾代都不知道。
「說二世而亡可以,三世而亡也可以。」
張之嵐隨口道。
三世子嬰稱了四十六天的皇帝,就改稱秦王了。
算不算皇帝,官方至今沒有定論。
嬴政手裡的杯子差點沒捏碎。
居然這麼短。
扶蘇太沒用了。
枉朕對他寄予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