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蘇走上輪迴的道路,
他的意志逐漸陷入沉睡,
在懵懵懂懂之中,他聽到了一個聲音。
「你將踏上一條匪夷所思的道路,」
「第一個世界,來自眾神的世界,祝你重鑄九幽,自成六道。」
在意志混沌之中,葉蘇的靈魂化作一個光點,朝著無盡的多元宇宙出發。
——
十九世紀末的北美洲,是個格外複雜的時代,
西部槍手的傳說方興未艾,
南北戰爭的號角,讓每個殖民者的後代將目光放在西部,那片原始而野蠻的土地上,
他們迫切的需要一條大鐵路,
解鎖西部的戰爭潛力,
同時,為戰爭中的美利堅合眾國恢復生命力。
然而,修建鐵路,需要大量吃苦耐勞的勞動力
於是,數十萬大夏華工在黑心商人的欺騙下,帶著美好的遠景飄揚過海,忍受著飢餓、當地人的歧視,以及過度的勞作。
這些無辜的、善良的遊子,希望用勤勞開闢一片新的天地。
然而,等待他們的,
是回不去的故鄉,
是陡峭山崖上,墜落的瘦削骸骨,
是那在血淚中,建立而起的,一座座輝煌的建築,一條條可恥的鐵軌!
1871年洛杉磯華人大屠殺、1882年的《排華法案》
數千人死在了殘酷的西部荒野,他們的臨死前的悲鳴如同風中的沙礫,瞬息間,就消弭於鐵軌的轟隆聲中。
世界繁華依舊。
醜陋依舊
——
十九世紀初,
1868年11月1日。
這是個註定被銘記的日子,
一個金髮碧眼的愛爾蘭人,帶著兩袋金幣走向了他的目標,燈火通明的洛杉磯,
萬聖節的鬼怪裝扮占據著每條街道,
喜慶的味道充盈著街道上的每一粒沙子。
愛爾蘭人穿過扮鬼的人群,撥開討要糖果和麵包的小孩,
他雖然手中握著兩袋金幣,但實際上卻一無所有。
然後,
他來到了唐人街。
他站在寂靜的唐人街道前,詫異的撓了撓頭,他面前是一片黑暗的死寂!
這個愛爾蘭人不知道的是。
在洛杉磯,排華才是主流,萬聖節的燈火,註定與華人無關。
西部是個尚未開發的世界,許多人來洛杉磯淘金,白人占據最優質的礦藏,那些不要的,最難做的工作,才會有華人的身影,即便如此,它們也宣稱,是到來的華人搶奪了他們的工作。
不過,安靜的唐人街並不影響愛爾蘭人找到自己的目標
在黑暗街道上,總有那麼一束燈火亮著,
那是街道上最後一家店鋪,一間醫館。
醫館口碑不錯,
在唐人街中,算是能被白人高看一眼的存在。
醫館的主人,有個文雅的名字,
成東書,
他和他的女兒相依為命,別人淘金,他治病,他的跌打藥在華人群體中很受歡迎。
畢竟,在洛杉磯的華人為求生計,總是幹著重活累活,身上難免受傷。
醫館中傳來一股獨特的香味。
引得愛爾蘭人駐足神往。
那不是藥草的香味,而是,香火點燃散發的味道。
大堂內,成東書點燃香火,鄭重其事拜了拜媽祖的神像!
神吃香火,
然後就會保佑人的。
這似乎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鐵律!
「很久沒有見到如此純正的信仰了!」愛爾蘭人貪婪的呼吸著空氣中的香火味道,金色的瞳孔收縮,倒映出一片破碎的光暈。
那似乎,不是凡人所能擁有的奇特眼眸!
他朝前踏出一步,
走進醫館之中,
「先生,醫館打烊了!」說話的是個小女孩,搖著蒲扇,熬著藥,說著一嘴蹩腳的英文。
城東書回過頭,面無表情的注視著突如其來的到訪者,
「彩蝶……告訴他醫館打烊了!讓他趕緊離開!」
城東書來到洛杉磯很久了,至今還是學不會那鳥語般的英文。
但他曉得,在祭拜的時候,絕對不能有其他人打擾,這個時候哪怕有病人來了也不行,
所以,他只能讓自己的女兒送客。
城彩蝶起身,剛剛張開罪,
愛爾蘭人做出一個投降的動作,
他努力將表情放的柔和,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說:
「你是個有著非比尋常信仰的信徒,很罕見,很忠誠……所以,我可以向你保證,以一枚金幣…的名義,我需要和你真正祭祀的神明交流……我不會做出任何逾越的事!」
愛爾蘭人從口袋中取出一枚幸運金幣,小心翼翼的遞給了城東書,他又指了指,媽祖神像前,那落滿香灰的黃銅供奉香爐,
香爐這種東西,源於鼎,自古就是用來朝拜神靈的,
在古代的時候,大夏人用大鼎來祭祀先祖,祭祀神明。
香爐的對大夏人來說,意義非凡!
對於神來說,更是如此!
城東書掂量掂量手裡的金幣,
洛杉磯的華人不可避免的會跟淘金這個行業打上交道。
所以,城東書稍微掂量一下就估量出金幣的成分,幾乎是十成十的足金,這樣一枚金幣,足夠開一間不小的店鋪了!
他搖了搖頭,將這枚金幣放在木桌上,
他不要愛爾蘭人的金幣,
哪怕金幣在貴重,都不能和他的信仰相提並論!
城東書背著手,轉過身,朝著門口走去,「我拜的是媽祖,你要拜的話,點上香,插上去!然後就走吧!我們要打烊了!」
愛爾蘭人站在原地,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不,不,你怎麼可能拜的是媽祖!」
他撿起金幣,腳步就像輕盈的蝴蝶,
在城家父女詫異和驚愕的目光中,將金幣放在了香爐上,
愛爾蘭人轉動香爐下隱藏的機關,
媽祖的神像緩緩的轉動,露出背面,一尊弧形的玉石雕塑,那是包裹在岩石中,如同龍,有如同蜥蜴外形的奇異生物。
他粗大的四肢和堅硬的鱗片,象徵著此物堅不可摧!
湛藍的核能紋路隱沒與咽喉和脊扇之中,
哥斯拉!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愛爾蘭人神色呆滯,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
他以一種古怪的笑容,望著神色駭然的城家父女,說:
「1868年8月15日清晨,修築太平洋鐵路的內華達雪山段,監工西爾夫記錄三十三名,華人不慎墜崖。然而,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在哪冰雪覆蓋的岩石上忽然,燃起大火,沖天的火柱足足有十幾米高!然後,所有墜崖的華人,在幾天後,都被發現毫髮無傷的活了下來!那可是,超過兩千尺的高山地段,任何人墜落下來,哪怕是一個愛爾蘭矮妖精,墜落下來,都絕無活下來的可能!」
愛爾蘭人一步一步,走到城家父女面前,他注視著城東書那張鐵青的臉,微笑著說:「那些墜落的人是怎麼活下來的,作為醫生的你,應該最清楚!」
「是祂救了你們!」
「你的真正信仰!」
城東書臉色鐵青,他更感到一股恐懼,眼前這個該死的白種人,他是有備而來的!
城彩蝶咬著牙問,「你究竟是誰!」
愛爾蘭人退後幾步,拍了拍他那一身標誌性的綠色衣裳,優雅的行了個禮,
「愛爾蘭的矮妖精,斯威特,這個新的時代,眾神隱藏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