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治前往醫院看望陸羽。
瀰漫著刺鼻藥水味的病房內,顯得格外安靜。陸羽靜靜地躺在那張潔白如雪的病床上,整個人看上去十分虛弱,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
而在病床旁,那些冰冷的醫療儀器正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明治一進門就忍不住看了眼陸羽手臂的位置。
果然,衣袖裡空空如也。
陸羽突然開始無聲的哭泣。
明治慌了,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前輩…」
陸羽努力的用僅存的胳膊撐起上半身,坐了起來,從桌上拿過手機。
他看著手機屏幕里的家人,一邊哭泣一邊說:「你知道嗎?上面讓我回家休養,其實就是提前退役了…我才25歲啊!」
「等一下…」
這個大男人終於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我的母親65歲了,我這個樣子已經找不到其他工作,一輩子都要待在家裡當廢人!」
明治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會替你驅逐惡魔的…」
「不不不…你根本就沒聽明白!我在意的才不是什麼惡魔,你能替我養家餬口嗎?我該怎麼辦!」
他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引得病床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
「算了…你…唉…看看我的樣子,你也不想變成我這樣對吧?誰不是為了吃那一口公家飯,好好愛惜你自己吧。」
「我…」
「你應該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情。」
明治聽著這些話,心裡很不是滋味。
這是他自童年目睹姐姐被惡魔殺死後,第二次目睹身邊人被殘害。
回去的路上,他馬上收到了上司的消息,需要他馬上趕到和新的小隊會合,合作驅魔。
新小隊的隊長是王文凱,明治早就聽說過他的大名,他30歲左右,曾經是一名民間惡魔的獵人,後來被公安收編。
前段時間因為多次違反紀律,以下犯上,他兩個月前被停職了,如今發生特殊情況,只得將他叫回來解決這次惡魔。
王文凱身材魁梧,渾身肌肉虬結,如同一座移動的鐵塔般矗立在那裡。他的雙臂粗壯有力,似乎蘊含著無盡的力量,可以輕易地撕裂一切阻礙。
他手中提著閃爍寒光的雙刀,刀身泛著冷冽的光芒,仿佛能夠輕易地割裂空氣。他的眼神冷冷的,但嘴角卻掛著一抹淡淡的、閒適的笑容。這笑容似乎與他手中的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人不禁感到一種矛盾的氛圍。
與以往所遇見的那些上司截然不同,這個名叫王文凱的男人既沒有像他們一樣做自我介紹,也沒有立下所謂的規矩或者給大家一個下馬威。
這讓明治不禁對他產生了一絲好奇。
通常情況下,新領導上任都會先介紹一下自己,然後再強調一些規章制度,以顯示自己的權威。
然而,這位王文凱卻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讓人摸不著頭腦。
他反而湊到隊友面前,像曝光機一樣上上下下打量著每個人。
等來到明治面前時,他看著明治的下半身發出一聲讚嘆。
「不錯,你的小臂和大腿肌肉都很發達,平時經常鍛鍊吧。」
「是的。」
明治和其他隊員不同,他並不擅長使用驅魔咒來戰鬥,而是更喜歡正面迎敵。
因此,他一直以來都專注於鍛鍊身體,並通過不斷地訓練提升自己的身體素質。
雖然這種方式與傳統的驅魔人有所區別,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夠在面對各種強大的敵人時毫不畏懼,勇往直前。
王文凱和藹地笑了笑,緊接著低聲說:「剛剛看過來的幾個人都像軟麵條一樣…」
唉?
明治這才反應過來,這個新上任的隊長竟然在跟他吐槽自己分配到的隊員。
他不禁感到一絲擔憂,總覺得王文凱的態度太過散漫,這要如何對隊員們的生命負責呢?
來到廢棄公寓。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王文凱竟然早已提前對這座公寓樓進行了細緻入微的勘察,並憑藉自己敏銳的觀察力和出色的推理能力,輕而易舉地推斷出了惡魔的大致方位。
他冷靜地指揮著隊員們行動起來,迅速而有序地將符咒布置在惡魔氣息最為濃重的地方。這些符咒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形成了一道防線,試圖減輕那股邪惡力量對人類的侵蝕。
明治在入口處待命。
王文凱這時候來到他面前,丟給他一張符咒。
「這是什麼?」
符咒上的咒文很潦草,不是公安統一發放的那種。
王文凱說:「我看你只帶了劍,怎麼不帶符咒?」
「哦,布陣一般都是交後方隊員負責。」
「不不不,」他搖搖頭,「不要把你從學校里學到的東西用在戰場上,符咒不只有對付惡魔一種用法,你有沒有想過用符咒強化自己?」
明治沉默了,他不禁陷入了沉思。作為一名驅魔人,他一直以來都不擅長使用符咒,因此在學校里,他選擇了專注於學習如何運用武器與惡魔近身戰鬥,並在隊伍中擔任前鋒的角色。
「這是我自己製作的強化符,我能感覺到這次的惡魔很強,如果到了危急關頭,就試試看吧。」
王文凱的話,讓他感到有些不安和困惑,因為在他的記憶中,從來沒有聽說過任何一位驅魔人會這樣做。
他開始思考這種做法是否真的可行,以及可能帶來的後果。畢竟,他只試過對武器等事物上施加符咒,符咒對於人體的力量和作用,他完全不了解。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另一邊的惡魔已然破壞了他們設下的第一道防線,那道防線就像是紙糊的一樣脆弱不堪,被輕易地撕開了一個口子,巨斧從中穿過,擊碎了走廊的牆壁,所有人都感受到轟的一震。
「來了。」
明治準備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