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太藝術了（三更）
藝術女神以前一直認為澀圖的極限，就是古人類本身。
最高端的藝術品就是人形，神明的外形是人形，古人類的外形也是人形，人形是世界上最澀的造型，光是擺出人形就足夠藝術品鑑家們集體亢奮了。
雖然名為藝術女神，但祂幾乎沒有藝術細胞，因為當年的遠行者從概念層面將「創造力」等與藝術相關的東西全部帶走了，祂除了對藝術的品鑑能力以外，什麼都沒有剩下。
祂每天都戴著有色眼鏡看周圍的神明，用欣賞藝術的眼光去欣賞那些傢伙。本以為神明已經是最藝術的形態了，但祂今天看到了更加藝術的存在。
「乖乖哦。」
用足足一分鐘去欣賞漫畫的第一頁，她翻到了第二頁，然後再次感慨道：「乖乖哦。」
「別看了！」六子忍不住喊道，「你之前那種讓我們立刻脫困的能力是什麼，快點用出來啊！」
「不用了，船長。」德爾塔提醒道，「我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一個？」
六子無言的看著天花板，然後說道：「好消息吧。」
「我們脫困了，在躍遷的時候，由於某種不知名的原因，我們偏離了原本的目的地大約一千三百光年，並且背後剛好產生了一個錯誤的漣漪，讓我們擺脫了追捕。」
「那壞消息呢？」
「我們被星際海盜捕捉了。」
六子這才發現周圍密布著綠色的力場，大量插著海盜旗的飛船將他的船隻包圍，讓他無法離開。
「運氣不好啊，才剛剛出來狼窩，又跑到虎穴了。」六子忍不住感慨道。
「乖乖哦。」沒刺的刺蝟還在看著漫畫感慨。
無奈的看了對方一眼，六子感覺被星際海盜追上也還行。
畢竟對方只要錢，不要腦子，自己落到這裡也能接受，甚至給點信仰就過去得了。
所以，當星際海盜的廣播聲響起，詢問他的姓名和船上的貨物時，他很乾脆的說道：「六子，沒有貨物。我們剛剛離開了第十五環，暫時沒有下一步計劃。我願意支付贖金，只要你們放我們平安過去就可。」
交涉完畢後，星際海盜沉默了很長時間，最後才說道：「過來，跟我們回去。」
六子的眉頭皺起來了。
星際海盜基本不會帶人回去，要麼當場撕票，要麼收錢放人。
出現這種情況，很可能是對方看自己骨骼驚奇，想要帶自己回去做個打手或是狗頭軍師之類的。
只要別是壓寨夫人，那麼一切都好說。
被牽引著飛入對方的基地，六子發誓回去後就給自己的飛船裝一個自毀裝置，這樣發現情況不對就自爆，反正回去有保險。
覺察到六子的想法，德爾塔好心提醒道：「保險只能保三次，之後就要自費了。」
「……什麼時候出的規定啊！」
「之前更新後的規定，因為有一些玩家惡意騙保，經過一連串操作騙取信仰，管理員只能暫時給禁了。」
這一刻，六子想到了某個名為邪門外道的傢伙，感覺只有對方才能幹出這種事情。
同時，他也感慨這些玩家玩的太奔放，騙保這種事情都搞開了，導致自己想自爆都畏首畏尾的。
要是其他玩家都跟自己一樣老老實實的玩遊戲，那該多好啊。
飛船停靠在一顆黑暗區域的後面。
黑暗區域是有暗影入侵，但沒有來得及清理，最終污染了一片區域的地方。
隨後後來暗影被清理，但這裡的恆星已經被熄滅，行星上的動植物滅絕，即便現在也沒有恢復回來。
這種暗影莫名其妙出現的情況偶爾會有發生，哪怕是天道網絡的覆蓋區域都無法完全避免。
因為這裡已經變成沒有價值的死區，所以沒有開拓者願意前來，但反而成為星際海盜們的樂園，並將這裡改造成自己的基地。
在力場的牽引下，六子看到自己的飛船深入船塢，並由專人開始負責檢修。
這裡的海盜似乎特別喜歡紅色，他們的衣服是紅色的，飛船的塗裝也是紅色的，甚至基地內部都被塗成紅色，看起來有點刺激。
接待六子和藝術女神的是一隻魁梧的犀牛，它帶領著兩人走進深處，並在推開一扇沉重的鐵門後說道：「領袖想見伱們？」
「領袖？你們海盜對首領的稱呼有點奇怪啊。」六子困惑的問道。
「不，這個稱呼才是正確的。而且不要稱呼我們為海盜，請叫我們自由聯盟。」
「……好吧。」
在門後面，六子看到一張碩大的椅子背對著他們，龐大的椅子上應該坐著北極熊或是類似體格的動物，不然配不上如此龐大的樣子。
整個辦公室裝修的簡單質樸，房間裡則放著《飛行員之歌》，這首松鼠飛行員們最喜歡的音樂在此時聽起來悲壯且富有節奏，而且莫名的與這裡很搭。
音樂是這裡居民唯一保留下來的具有創造性的事物了，這也讓這裡的音樂格外的動聽，也讓六子感慨這個世界觀設定的太過於細膩，以至於一些小細節都體現著對方的用心。
六子本來想問問話，但一旁的守衛讓他不要開口。
他們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靜靜的欣賞了三遍《飛行員之歌》，這才聽到音樂聲戛然而止，面前龐大的椅子隨後被一隻北極熊轉了過來。
在椅子上面，是一個木葵。
而在木葵懷中，是一隻松鼠。
此時此刻，木葵正用力的揉著松鼠的毛，看起來已經完全陶醉在搓揉松鼠的快樂中了。
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面的松鼠和刺蝟，桌面上的松鼠說道：
「歡迎，我的朋友，六子。」
「……邪門外道？」
「沒錯，就是我。看到自己的朋友了，你不應該痛哭流涕，然後感動的撲上來麼？沒想到大家都是同一批進入遊戲的，你混成了階下囚，而我則是自由聯盟的領袖。就在剛才知道這件事後，我就悲痛欲絕，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放聲大笑的衝動。」
看著面前一臉假正經的邪門外道，六子決定回去絕對要買自爆裝置。
不為別的，就為了下次可以炸死邪門外道這個鱉孫！
知道對面是自己人後，六子也放下的戒備，輕鬆起來。
雖然邪門外道一直推著自己，詢問「你我現在身份不同，你面對我的時候是什麼心情」這樣的混帳話，但這個星系太大，能偶遇玩家的概率太小，現在見到了真是一種緣分。
當然，更像是孽緣。
交流了一下彼此這段時間的經歷後，六子也知道了邪門外道之後的遊戲經歷。
這個愛好找bug的玩家一上來就沒想好好玩遊戲，而是奔著尋找bug去了。
發現一開始的瘟雞沒法刷後，他之後離開了安全區域，並找到了這個名為自由聯盟的海盜組織。
雖然這裡的頭目一再強調自己並不是海盜，不過當邪門外道了解完自由聯盟的盈利方式，組織架構和工作時間後，他經過有理有據的論證，縝密的邏輯推理，以及列舉各種事實，終於讓原來的頭目明白，他們就是海盜。
本以為自己在進行正義事業的海盜頭目大受打擊，然後開個小破船雲遊四海去了，臨走時將自己的領袖位子傳給了邪門外道。
聽完整個過程，六子頗為無語。
整個過程太過於離譜，以至於像是真的了。
對比了一下，六子發現就在自己因為賣畫賺到了七萬多信仰的時候，對方已經白撿了一個海盜組織，然後過上了對過往船隻進行可持續性的竭澤而漁的日子了。
但這也從另一個方面展現出《太空航海家》的自由度，哪怕是玩家相當海盜它都沒進行限制。
這個遭遇讓六子更加好奇，這個遊戲到底可以自由到什麼程度了。
而當邪門外道知道六子居然靠畫畫賺錢後，他好奇的看著六子問道：「你還會畫畫啊？」
「嗯，算是吃這碗飯的。」
「那你旁邊那位，看的就是你畫的漫畫麼？」
「誒……」
扭過頭，六子發現藝術女神還在看自己的漫畫，差點喊一聲糟了。
不過，他還是淡定的說道：「怎麼可能，手邊剛好有這本漫畫，所以傳上來了。」
「是麼，那為什麼是樣刊呢？據我所知，樣刊一般是出版社發給作者的第一版吧，你跟六六子老師是好朋友麼？」
六六子是六子在創造《同桌的美少女一個勁地貼上來了》時的筆名，這個作品畢竟是一部很火的作品，國內也有相應的平台可以閱讀。
現在，六子分外慶幸VR一體機沒法展示表情，這讓他只要控制語氣就行了。
「……是的。」六子故作鎮定的說道。
「我也很喜歡六六子老師。聽說六六子老師是性格外向活潑開朗的美少女，是不是有這回事呢？」
「……不是的。」
「沒關係，那下次可以幫我要一個六六子老師的簽名麼？」
「別說一個了，十個我都帶給你。」
「那就多謝了，六六子老師。」
「……你他喵的知道還跟我演那麼多！」
「這不是好玩麼。」
貼到六子的身邊，邪門外道小聲說道：「放心吧，我確實蠻喜歡《同桌的美少女一個勁地貼上來了》這部漫畫的，所以你也不用擔心你的身份被泄露出去。我知道，玩遊戲的時候很怕別人知道自己是個小名人，我會幫你隱瞞的。」
這一刻，六子居然感覺邪門外道是個好人。
不過馬上，他話鋒一轉，對六子說道：「一碼歸一碼，我感覺你之前畫作還是挺賺錢的，只是你之前的賣法太簡單了，我們可以嘗試一些資本運作，如此可以賣出一個高價。這不是你最擅長的麼，六子老師？」
想起之前在《我是導演》中的遭遇，六子發現對方在這裡等著自己呢。
不過，他也對自己畫作在這裡的推廣情況十分好奇，所以決定配合邪門外道進行測試，然後大家一起發財，一起快活。
別的不說，邪門外道的腦子他是認可的，在沒有bug的情況下，對方也總是能想出一些離譜的點子，然後搞一些騷操作出來。
自由聯盟是一個小型海盜組織，門下的海盜數量剛好破千，飛船五十艘，算是最基本的一個團隊。
而這個團隊就是他們第一批實驗對象。
來到這裡沒多久，每個海盜都收到了一份福利。
那就是動物圖鑑。
看到一張張動物速寫，海盜們倒吸一口涼氣，隨後表示願意為新領袖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而邪門外道則表示我又不要你們的身子，我要你們的青春啦。
統統給我投票，然後把你們最喜歡的圖片選出來。
通過德爾塔進行投票統計，六子和邪門外道發現，票數呈現出很驚人的一致性。
每個動物都會將票投給他們的對應種族，其他種族的他們也表示很藝術，但最藝術的還是自己相同種族的。
「這裡應該涉及到了一個種族認同感。」看到結果，邪門外道說道，「雖然他們表示天下大同，四海一家，不過在涉及到藝術癖好方面，大家還是喜歡同種族的啊。」
「確實。」六子也點頭同意，「那這就有問題了。星系內的族群太多，商品想要賺錢，那麼就需要有一個通用性在裡面。所以我們必須找到一個大家都喜歡的藝術品，這樣才能賺到小錢錢。」
「不好找啊。對了，用你的漫畫進行販賣如何？」
「我雖然是原作者，但版權又不是我一個人的，用來商業性質的傳播是違法行為。而且櫻花國的版權保護嚴格的一糊塗，我可不想坐牢。」
「嘶……要不，你畫本子？」
「你覺得你說的是人話麼？」
就在兩個人一籌莫展的時候，他們被一連串不屑的笑聲打斷了。
扭過頭，他們看到無刺的刺蝟看著他們，似乎在等候著什麼。
沒有理會這個逗比，兩個人繼續苦惱的商量，思考到底出什麼動物的藝術畫可以賺大錢。
發現沒人理它，藝術女神終於坐不住了。
它跑到六子的身邊，將漫畫排在六子的面前，指著上面的男女主角，認真的說道：「出這種的。」
「人形？可這個星系沒有人形啊。」
「相信我，出這個。」
看到藝術女神如此的認真，兩個玩家想了想，感覺同意也沒關係的樣子。
他們隨便採納了一下，但結果出乎意料。
每個看過的海盜都表示，這玩意太藝術了！
感謝蕭十五的100點打賞，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