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九章 不知何謂的因果

  那背著行囊負著長劍的中年人扭頭看了一眼騎著馬過了橋的爺四個,順勢坐到了路邊的一塊石頭上,打算歇歇腳。69🅂🄷🅄🅇.🄲🄾🄼Google搜索閱讀

  「騎著馬,真氣派啊」

  「唉這一路真是累人,不過服了徭役還能活著回到老家也算是運氣不錯了吧。」他姿態隨性,用袖口擦了一下腦袋上的汗水。

  時至五月,天氣已經明顯的熱了起來。

  「話說」那中年人朝著南邊看了看, 又看了看天,「今天之內還能走到下一個村子嗎夜間趕路的話嘖。」

  現在是上午十點鐘的樣子,他早上天還沒亮就起來趕路了,一直從北邊走過來走到現在。

  「算了,先去河的北邊那個村子看看吧,不過那座山挺高的啊,我們沛這邊有這麼高的山嗎?」

  喝了兩口水, 中年漢子擦了擦嘴角,把自己的水壺塞回了包里,站了起來。

  反正中午也不想啃干餅了,再說了,如果我任了這泗水的亭長,那這邊的幾個村子也算是我的地兒了,提前去看看!

  打定主意,那漢子就再次踏上了橋,從南向北,向著那龎山腳底下的梓家村走了去。

  而梓家村里,延續了百年的虎君酒祭,已經開始了。

  虎君酒祭的第一個環節,就是虎君舞。

  三個村子各出八人,總共二十四個人,二十四人都帶著山君面具,里一圈外一圈圍成兩個圈,手舞足蹈的跳著傳承已久的虎君舞。

  除了場中跳舞的二十四名「山君侍」之外,還有另外三十六個吹鼓手,拿著樂器, 在最外圍圍成了個更大的圈。

  整個場面好不熱鬧喧囂。

  與村子中心的熱鬧相對的, 是村子外的寂靜。

  「這個村子是在舉辦什麼活動嗎?」項梁勒住了韁繩,看著這嘈雜的村子中心,放在銅劍上的手微微摩擦劍柄。

  「應該是虎君酒祭,這邊這幾個村子很少舉辦這種全村一起的盛事。」子庶自然也會騎馬,只不過他的臉上帶著一點遲疑,「但是我調查到的資料里,虎君酒祭應當是六月舉行才對,這才五月中旬」

  「這虎君酒祭是拜山君的?」項梁扭頭問道。

  「是。」子庶點了點頭,「這虎君酒祭每年一辦,為的就是拜那山君,祈求山君庇護一方。」

  「叔父,俺們先進去看看再說吧。」項安拍了拍自己騎著的那匹馬的脖子,「一直杵在這村子口也不是個事啊,我們不是來了結那勞什子因果的嗎。」

  「不過子庶先生,到底是什麼因果,我和項安確實沒有來過這龎山,怎麼會和這龎山產生因果呢?」項羽皺著眉詢問道。

  「我也不清楚, 但是我看的東西告訴我,確實就是你們的因果,我和項梁大人都只是被牽連了進來罷了。」搖了搖頭,子庶嘆了口氣。

  「不過我們進村的話,馬怎麼辦?就扔這兒?」子庶又抬起頭問了一句。

  「這馬是我項家從小養到大的,今天反正只是進村看看,且放開就是,他們會到河邊吃草的。」項梁翻身下馬,「到時候去河邊就能尋到。」

  「這好吧。」子庶略一遲疑,也翻身下馬,放開了手中的韁繩。

  拍了拍馬肚子,項安捏了捏自己的手腕:「走,且進去吧!」

  「就是不清楚在這拜山君之時,這村子可願意接受我們這樣的外人。」項梁眼神閃爍,走在最前方,向著村子的中心,虎君酒祭的現場走了過去,另外三人就跟在他的身後。

  四匹馬在原地逗留了一會,似乎是確認了項梁等人把它們暫時拋下了,便在其中一匹馬的帶領之下策蹄狂奔了起來,向著南邊的那淮水支流跑了過去。

  「哇嗚哇————」在幾匹馬的路徑上,那個帶著劍的漢子差點被撞到,嚇了一跳,「什麼情況?」

  「這是剛剛那幾個人的馬?」他扭頭看向那向著河邊跑去的馬,喃喃自語,扣了扣自己的臉。

  「算了,跟我有什麼關係。」一甩腦袋,中年人繼續向著梓家村走去。

  而項梁四人已經快走到了虎君酒祭的現場。

  「真熱鬧啊!」項安被氣氛帶動,有些興奮。

  「喂,老鄉,你們這是幹嘛呢?」子庶在項梁的授意之下找上了一個在現場外圍溜達,興致缺缺的村民。

  「嗯?你們是從別的地方來的?」那人是個小伙子,看上去和項羽項安差不多大的樣子,但是身材幹瘦,和粗壯的兄弟倆根本沒法比,而且這個年紀,差不多也該去服徭役了。

  這個小伙子無所謂的看了一眼項梁,打了個招呼,然後瞥見了站在一邊的項梁腰間的銅劍。

  「噫!」他被嚇得後退了一步。

  「那個——請不要怕。」子庶趕緊按了按手,「我們並非惡人,只是途徑於此罷了,就想著進村看看,但是你們這是在虎君酒祭?」

  「唉?啊對,是虎君酒祭,你們怎麼知道的?」小伙子多看了兩眼項梁和項梁後面的項羽項安,收回了防備的姿態,緩緩點了點頭,又疑惑地問了句。

  「我住的地方離這裡不算太遠,聽說過拜山君的習俗,只是沒來拜過。」子庶搖了搖頭,說的確實是實話。

  「那你們看看好了,我們村沒有說外人不能看拜山君的說法。」那小伙子指了指中間,「你們要看就看吧。」

  那中間的二十四個山君侍還在唱著,跳著。

  已經跳了好一會了。

  中間的梓家老里正已經跳的渾身大汗淋漓,但是依舊沒有停下自己那大開大合的舞步,只是在咬著牙堅持著。

  這虎君酒祭,百年如一日,子孫,不可能犯錯。

  項羽和項安,看著那虎君酒祭的虎君舞,卻不約而同的安靜了下來。

  「這感覺,很熟悉。」項安皺著眉,手握在劍柄上,眉頭緊鎖,看向了項羽,「哥?你有什麼感覺嗎?」

  項羽抿著嘴,臉上的表情和自己的弟弟如出一轍。

  看了一眼項安,項羽緩緩點了點頭。

  「雖然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但是」

  他的直覺,在告訴他——

  危險。

  「子庶先生沒有說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