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就這些人了嗎?弓箭在這邊,還有其他的東西,都裝備上。」
卡德爾基看著阿德卡特帶在身邊的十幾個戰士,皺著眉撓了撓頭。
這個數量,比他想像的要少一些。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魔獸畢竟還沒有影響到烏魯克,而且巴休穆那種東西也確實不是人類能夠應付的過來的,如果不是吉爾加美什那個暴君的命令,阿德卡特甚至都沒有辦法帶來那麼多的戰士。
穿上厚重的皮甲,帶上長劍和長矛,背上長弓,一行人在卡德爾基的帶領之下,在沉默中向著杉樹林進發了。
「王,卡德爾基已經出發了。」西杜麗平靜的對吉爾加美什匯報了這個消息。
「嗯。」吉爾加美什隨口答應了一聲。
他現在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眉頭緊鎖。
繃帶在今天早上已經被他拆下來了,肚子上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至少表面的傷口已經癒合了。
但
為什麼留著疤?
吉爾加美什的軀體是完美的,甚至可以說,他是神明和人類的最高傑作都不過分。
他體內的神之血會幫助他修復任何程度的傷口,並且不留一絲痕跡。
唯獨這次。
吉爾加美什讓西杜麗把安那努找了過來。🎅😾 ❻9𝐒𝐇𝓊𝔁.c𝕆爪 🐉♧
「這怎麼回事?」吉爾加美什指著自己的肚子對著安那努問道。
「什麼怎麼回事?」安那努剛睡醒沒多久,一臉茫然的看著吉爾加美什。
「這道疤!怎麼回事?為什麼本王的血都修復不了?」吉爾加美什的聲音大了起來。
「哦,被我揍出來的疤啊。」安那努露出了瞭然的神色。
吉爾加美什:
察覺到了吉爾加美什帶著憤怒和殺意的目光,安那努甩了甩頭,總算是清醒了一點。
「這不是很簡單的道理嗎。」安那努一臉理所當然,「你和恩奇都打的時候,恩奇都一直都在壓制著自己對神性的克制,但我不一樣。」
「那個時候我還沒有知性,所以對神性的壓制力自然不會被束縛。」
「不如說我其實挺好奇的,你為什麼被當時的我全力來了一下沒死。」
現在輪到安那努好奇了。
吉爾加美什的眉毛跳了一下。
他當時都拿出來自己王之寶庫裡面防禦力最強的盔甲了,還套了好幾層,結果被安那努那麼來了一下還是差點當場去世。
還好這兩個傢伙現在獲得知性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因為當時你的攻擊依舊帶著對神性的壓制力的關係,現在本王的這塊傷口就永遠留下疤了?」
不由得,吉爾加美什竟然感覺有點委屈。👹♬ 6❾Şⓗ𝓊x.cO𝕞 🐤☝
這麼大一道疤留在自己的肚子上,自己以後還怎麼說自己的軀體是完美的?
「不是永遠都留下來。」安那努聳了聳肩,「你要是下定決心,把那塊肉都割下來,重新長出來的肉就不會再帶著疤了。」
吉爾加美什默不作聲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那道疤都快把他一分為二了,如果把肉割下來怕不是他要去冥界見埃列什基加勒了
「所以你現在肚子長好了,我們要打一架嗎?」
安那努擼起了袖子,躍躍欲試。
「等等吧,再過兩天。」吉爾加美什嫌棄的擺了擺手,「本王的傷還有沒有好,你不是最清楚了嗎?」
安那努確實清楚。
現在的吉爾加美什,雖然已經看不出外傷了,但魔力的感覺還是很虧空的樣子。
「嘖,那算了,你趕緊繼續養著吧,省得到時候說我欺負你。」安那努說完就跑了。
吉爾加美什深吸了一口氣。
他奶奶的,和安那努說話真的每次都會血壓高
不過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自己竟然,到現在還沒真正誕生過,對安那努的殺意。
是因為他們沒有對自己帶著殺意嗎?
吉爾加美什的眼中帶著思索。
算了。
想這麼多幹什麼。
而且,如果他們想要殺了自己的話,不會比他們殺南舍廢多少功夫的,還有他們說的話
抬起了頭,吉爾加美什長嘆了一聲。
與神訣別嗎
自己,真的有那樣的力量嗎?
安那努和恩奇都沒有獲得知性的樣子,很強,自己穿上自己防禦力最強的盔甲,在那一擊之下,就差點死了。
他擁有神的智慧,自然是知道神明們的關係和實力的。
恩利爾,比安那努和恩奇都更強。
作為神王,恩利爾可以直接用風暴席捲整片大地,讓大地上除了荒原什麼都不剩下。
自己,作為人的王——真的能有和那樣的力量對抗的可能嗎?
腹部的傷口依舊在隱隱約約的傳來刺痛感,仿佛是在嘲笑吉爾加美什的思考一樣。
低下頭再看了兩眼傷疤,吉爾加美什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這疤,留著吧。
留著也好。
至少是個警醒。
這座城市,這座城市之中的人類甚至所有的人類。
需要一個反抗的力量和理由。
吉爾加美什站了起來。
幼稚的理由和藉口不知何時已經發生了些許的變化,而吉爾加美什也終於第一次,站在了人之王的角度,來思考城市和人類的未來。
而非像是一個鬧彆扭的小孩子一樣,單純的想要發起對眾神的報復。
意識到這個事實之後,囂狂的暴君不由得愣住了,然後做出了一個和王者完全相悖的動作。
他快速的眨了兩下眼,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
這樣,算是成長了嗎?
他問了自己一句。
西杜麗的心情很不錯。
王改變了。
而且是顯而易見的改變。
處理泥板上的政務的時候,王的眼神明顯要更加的認真了,而且相較以前的隨心所欲,現在的王,會認真的看和思考了。
「姐,你看上去好高興啊。」
盧斯蘭坐在窗台上,古怪的看了一眼西杜麗。
「我在感謝啊。」西杜麗揉了揉自己弟弟的腦袋,「感謝安那努和恩奇都,能夠將人生賦予我們的王。」
聽到這兩個名字,盧斯蘭的臉色僵硬了一下,但隨即也笑了笑。
「是嗎,那可太好了。」
他的眼中,帶著一絲西杜麗察覺不到,也不會懂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