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跨越時光的交手
殺！
喊殺聲，震動天上地下。
一道又一道身影，自大地上躍去，衝殺向天。
各種秘術，綻放的光華，照亮夜空。
有老師後手兜底，所有人，都全力調動體內神力，肆無忌憚的出手。
餓！
一聲呢喃，自鳳濮城方向傳來。
一瞬間，各種光華，全部消失，仿佛被什麼東西一口吞下。
紅袍如雨落，不斷自夜空跌下。
「此鬼吞了數百萬蒼生，非我等所能制。」
「大師兄，快請老師符篆！」
炎間站立於蒼穹，回頭嘶吼。
羅四遠，臉龐並沒有慌張，帶著從容與淡漠。
縮在衣袖內的手掌，緩緩探出。
他雙手發光，一道赤紅的符篆，浮現在手中。
老者跪下，雙手捧著符篆，舉起，虔誠無比。
「請老師，斬鬼！」
轟！
這一刻，天地劇震，一股難以言表的氣息，鋪天蓋地而出！
長空之上的炎間，癱倒在地的諸多道人，一個個神情尊崇無比。
「禮讚，玄陽上帝。」
「禮讚，老師！」
眾人不自覺呢喃出聲。
符篆升空，光輝愈發強盛，然後開始燃燒。
轟！
山河晃動，城池崩裂。
一個又一個符文，自符篆光輝內飛出，沖向城池。
這一刻，始終看不到身形的餓死鬼，現出了身影。
一個孩童模樣的身影，浮現在城池上空，遙望著燃燒的符篆。
頭顱圓滾，四肢纖細，肚子宛若皮球，身軀上還布滿了縫痕。
一雙灰色的眼眸，此刻竟然浮現了退意。
要知道鬼怪，根本沒有自我意志，只會遵循本能進行殺戮。
餓！
一聲呢喃。
滔滔符文之海，出現了片刻停滯。
不過又以更加迅疾的速度，覆蓋鬼軀。
餓！餓！餓！
一層灰色薄霧，自符文海中浮現，極為邪異，磨滅著一切光輝。
噗！
赤紅色鏈條自符篆上升起，如同一柄柄滴血仙劍，沖入薄霧內，刺向了餓死鬼。
剎那間，所有灰霧崩滅。
一條又一條鎖鏈蔓延千里，宛若扭動的大龍，拉扯著鬼，極速向著符篆而來。
很快，一切異象都消失了，夜空中只剩下散發著淡淡赤輝的符篆。
羅四元，站起身軀，手掌探出，接過落下的符篆。
望著缺少一角的符篆，眼神內閃過一絲肉疼。
這枚符篆說到底，還是老師給予自己護身之物。
「恭喜大師兄了，鎮壓此鬼後，很快就能邁入除魔道士了。」
炎間自天空降落，拱手道喜。
此刻恢復些神力的道士，也一個個走來，大部分都出聲恭喜。
老道搖了搖頭，將手掌伸出，露出殘破的符篆，以及符篆上刻畫的餓死鬼。
「此鬼借老師之手鎮壓，非我自己攝服，我不欲憑此邁入除魔道士。」
「諸位師弟，如果想要汲取，可以私下找我索取。」
人群陷入了寂靜，眾人神情不一，仔細打量著符篆。
要知道，除魔道士這一層次，需要鎮壓千鬼，才能邁入道宗之境。
他們每一人都需要更多鬼。
「大師兄，既然不要，能否讓給我。」炎間率先開口。
「好。」
老道頷首，直接將符篆遞了過去。
「大師兄，謝了。」
炎間彎腰拜謝後，才接過符篆。
這一刻，眾人才反應過來，老道沒有客氣，真是如此想的。
站立在人群中的金髮男子，撇了撇嘴，他似乎知道這位大師兄的想法了。
老師曾說過，道童、道士為根，除魔道士、道宗為果。
根基愈深，果實愈發璀璨。
但這個異鬼復甦的時代，一步慢，步步慢。
根基，日後未嘗不可以彌補。
……
玄陽觀。
經過一年的擴建，已經占據了太白山。
一萬三千名弟子，或奔行於群山之中鍛鍊體魄，或盤坐於山巔，吞息吐氣煉化神力。
樓蘭山，道觀祖地，供奉玄陽上帝殿堂。
此刻帶著一抹虛幻、朦朧。
梁暉盤坐蒲團上，淡淡的紅霧，瀰漫四周，遮陽了他的身形。
唯有一雙眼眸，展露出來。
縱使羅四遠，收服餓死鬼，也未讓青年眼眸變化分毫。
如天高遠，似神淡漠、無情。
「觀察半載時光，還不出來嗎？」
「唉！」
「你果然發現了。」
一聲輕語，帶著歲月滄桑。
隨著聲音傳來，周邊的一切都開始模糊、朦朧，唯有梁暉與背後的神像一如往初。
滴答！
周邊的一切宛若斑斕畫卷，開始逆流、重現昔日光景。
最終所有景象，都停留在了一個留著短髮的老者身上。
老者穿著舊時代獨有的棉襖，半邊臉龐堅毅，半邊臉龐帶著腐肉、露出森森白骨。
此刻正在盤坐青年面前，與其對峙。
老者背後，同樣佇立著一座玄陽上帝雕像，不過卻極為普通、老舊。
「時光！」
「我小看了，前人。」
梁暉撫掌，帶著讚嘆。
眼神內，閃過幾許欣賞。
「確實是時光之鬼。」
老者低笑，手掌探出將棉襖折皺，緩緩撫平。
「一些機緣巧合，鎮壓了此鬼。」
他的聲音模糊而低微，其中還有著莫名雜音。
但，梁暉還是明白對方的意思。
「擎蒼道人，或者叫玄陽上帝，沒想到後世，真的會誕生一個人間之神。」
「可惜，不是我等待之神。」
「你所立身，讓我再也看不清此後未來。」
「一切都被打亂了，請你挪下位置吧。」
「為了世界！」
「蒼生呼喚，生靈祈禱，我為渡世人而至。」
梁暉眼神已然恢復了淡漠，臂膀抬起，瞬息間周圍還在倒流的時光，被生生止住。
五指張開，向前伸出。
刺啦！
一層層時空被擊碎，白皙的手掌，跨越時間，自現在抓向了過去。
「時光之鬼，我要了。」
老者笑容依舊，面對那抓來的一掌，身影沒有移動分毫。
一分鐘！
五分鐘！
十分鐘！
那可以崩裂時光的一掌，卻始終距離老者差了一截。
仿若手掌從未移動。
「你抓不住我的，只會被拖入歲月迷失方向。」
「待到一切回歸正軌，我會為你指引歸途。」
寒風吹過，朵朵雪花，自門縫處竄入，
沾染在老者棉襖上，然後融化，打濕棉襖。
老者盤坐在玄陽上帝雕像前，未在意濕潤的衣服，望著面前虛幻，靠近的手掌。
一層層時光組成的細絲，宛若蛛網，纏繞、阻止著手掌靠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