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前路，太一？
老者神情錯愕，他在滔天血氣中感受到了內力。
雖然內力十分精純，足以與低級真氣相比，但內力終究是內力，他可以輕易感觸到。
呵！
梁暉輕笑，並沒有回話。
腳掌輕跺，空出的手臂平伸向前，指掌瞬息間變換近千次。
每一次變換，漫天金霞都會傳來沉悶的嘶吼，一頭頭猛獸隱藏在其中，注視著老者。
然後，拳鋒轟然向前。
這一刻，宛若不朽的神山折斷。
無數猛獸自血氣中躍出，盤踞在神山上，燃盡一切推著向前。
壓塌蒼生、鎮服萬獸的拳意，占據天上地下。
老者錯愕的神情中，閃過一絲鄭重，如此霸烈的拳鋒之下，他有些相信少年的話語。
這樣風華絕代之人，會說謊嗎？
而且如此煌煌拳鋒之下，他確實看到了屬於御獸宗的武道影子。
「如此拳鋒，我從未見過。」
老者忍不住讚嘆出聲。
手掌輕揮，讓始終站立在身側黃狗離開。
枯瘦的手臂微收，一股統率萬獸的道韻，在身軀上浮現，淡黃色的光輝在也隨之升騰。
近乎剎那間，光輝已經擴散到十里！三十里！
以老者為中心，無數野獸仰天長嘯，點點神意，融入了淡黃色光輝中。
讓浩蕩神輝，擴散到了驚人的五十里。
而在下一剎那，淡黃色的神輝，全部凝聚在枯瘦的臂膀上。
毫不示弱的向前砸落。
不朽的神山，蒼老而布滿皺紋的手掌，在不斷接近。
接近！
再接近！
直至相觸。
沒有驚天動地的轟鳴，唯有無聲無息的對峙、崩滅。
空間在成片、成片的崩裂，露出了徹底的漆黑。
神山之上，一頭頭嘶吼的猛獸燃燒成灰，但依舊無法阻神山的解體。
梁暉踉蹌後退，每一步落下，空間都會浮現漆黑的裂縫。
這一退，直接退了一里才停下腳步。
此刻的少年，說不出的狼狽，藍袍染血，探出的手掌露出了森森白骨。
不過身軀上的傷勢，以極快的速度恢復。
梁暉不但沒有失落，反而嘴角微揚。
面對神脈中的強者，沒有一拳被轟殺，這樣的戰績他已經很滿意了。
「難以想像的天驕，同等境界，我恐怕會被你一拳轟殺。」
身披萬獸華服的老者，手掌輕撫，再次開口讚嘆。
要知道他超越眼前少年整整兩個大境界，竟然沒有一擊將其轟殺。
從氣息上來看，恐怕重傷都沒有。
老者腳步邁動，數步間已經來到梁暉身前。
而被老者驅離的黃狗，也快速跳到了老者身旁，親昵的摩擦著衣褲。
「祖師，過贊了。」
少年甩落指掌上的血液，語氣溫和。
「並沒有過贊，不過是在闡述事實而已。」老者伸手撫摸一側黃狗。
少年指了指地下。
「我知道祖師有很多事情想要詢問，我亦如此，我們好好商談下。」
之後，梁暉就降落於大地上，老者緊隨其後。
手臂揮動，蒲團、長桌、茶杯、滾燙的茶壺都出現在了空地上。
少年直接盤坐起來，指著對面的蒲團。
「請！」
聞言，老者也沒有遲疑，直接坐了下來。
梁暉拿起茶壺，倒了兩杯茶水。
「後輩子弟，多長時間？」老者眼眸低垂，望著茶杯上升騰的蒸汽。
「千年！」
「千年，如此久遠。」
縱使以老者心性都要驚嘆，時間太過久遠，不過隨之而來的便是欣慰。
他留下道統，竟然可以存在如此漫長的時間。
「這次能與祖師相見，是我修行了一種秘術，可以映照過去人傑。」
少年的聲音，打斷了老者的思緒。
「這樣嗎？」
老者頷首，並沒有太大波動。
「我想知道的也就這些。」
「後輩，你有什麼想要詢問的嗎？」
「何為氣脈？」
梁暉手掌探出，摩擦著長桌上的茶杯，緩緩開口。
他想從不同強者口中，了解氣脈，從而走出自己的道路。
「氣脈？」
老者深深的看了梁暉一眼，才再次開口。
「氣脈最重要、最困難的是，真氣之種的形成。」
「需要內力、意志，壓縮、融合來形成屬於自己的真氣之種。」
「最後以真氣的種子，來構造籠罩全身的氣脈，當氣脈遍布周身各處時，就代表氣脈已然圓滿。」
梁暉聽著老者的話語，神情平靜，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等待祖師接下來的話語，此刻老者說的知識，十分普通，他也了解。
身穿萬獸華服的老者，同樣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繼續開口：
「無論是真氣之種的凝聚，還是氣脈境界的修行，這些對於你而言都不是困難的事情。」
「重要的是你想要用什麼意志，來凝聚真氣之種。」
「普通換血功成的武者，在突破時會本能融入以往修行中最親近的意志。」
「意志？」梁暉神情中也帶上了認真，將茶杯放下。
「意志或者說道韻，關乎之後的道途。」
「火、水、御獸.，種種道韻，不一而定。」
老者一手舉著茶杯，一手探出，一股奇異的氣息浮現在指掌間。
一股親近獸類、與猛獸友好，被少年感知到。
「這就是我氣脈時走得道路，世間萬獸的親和，每一個獸類都會天然親近我。」
「這就是所謂的道韻嗎？」
梁暉仔細的感知著。
所謂的道韻，在他看來更像是一絲最基礎的道，用來確認之後的道路。
『未來記憶中的自己，修行至此走的應該是五行之道。』
『那麼我呢，我想走的路究竟是那一條。』
梁暉閉目沉思，手掌緩緩探出。
片刻後，少年睜開眼眸。
風、火、雷、土、水，開闢、毀滅，陰陽流轉、鎮壓萬獸種種道韻，不斷在指尖划過。
那是他武道修行中，曾涉及過的道路。
突然，腦海中流光鐘上，仿佛永恆不朽的光輝，出現了閃爍。
鍾璧上的一道指痕，在不斷變幻，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原樣。
太一，唯我、唯純、唯精的想法，湧現在梁暉心中。
指掌間的所有道韻，似乎將要歸於一。
梁暉並沒有在意指掌間的變換，抬頭望向蒼穹，眼眸深邃。
少年並沒有阻止指掌間的歸一，只是安靜望著蒼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