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安蘿整個人已經完全處於呆懵狀態了。
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但又不知道到底是哪裡不對,整個人就像踩在軟綿綿的雲朵里一般,思緒里全是一片白茫。
任由被人拉著走了好一會兒,被夜裡的涼風狠狠地吹了一番後,米安蘿這才反應過來她此刻正在長長的皇宮走廊里。
視線緩緩落在牽著自己手的人身上,米安蘿注意力集中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認出了眼前的人。
可還是十分的不確定。
之所以「十分的不確定」,是因為在米安蘿的記憶里,路西法就是個紈絝高傲的小霸王,說話做事根本不管人死活,是完全將奴隸主高高在上的那種優越感和權力拿捏的死死的那一類人。
可不知道是不是她眼下神志不太清楚的緣故,她竟然從牽著自己的人兒身上感受到了.一抹溫柔和耐心。
唔.
這怎麼可能是路西法呢?
路西法才不會這麼溫柔地牽著她的手慢慢地走路呢。
路西法只會一邊罵她小奴隸,一邊不耐煩地推攘著她趕緊走,省得耽誤他回宮殿物色新一波的美人。
「你是誰啊?」輕輕地歪了歪腦袋,米安蘿想要認真看清楚身前高出自己許多的男人容貌,可奈何她視線總是糊的要命,無論怎麼眨眼睛也依舊看不清對方的模樣,僅能看出一些輪廓來。
米安蘿軟軟的聲音一出,走在微微前側的男人腳下突然一滯,身形緩緩地轉了過來,「什麼情況,竟然喝得這麼醉嗎?居然連本王也不認識了?該死的!別讓我知道到底是哪些兔崽子給你灌的酒簡直不想活了.亞歷克斯是怎麼回事,他怎麼也沒給你擋擋酒.」
本以為眼前人能乖乖地任由自己牽著走,他還想著看來喝得也不是太多,可沒成想對方居然連他都認不出來了,這讓路西法不由得緊皺著眉頭低聲罵了起來。
查德聽到身前模糊的身影應了一聲「亞歷克斯」,思緒完全已處於混亂狀態的米安蘿幾乎是下意識地便張開雙手朝身前人兒抱了去,然後就像小獸一樣蹭在男人懷裡,「亞歷克斯,我.很難受。」她的腦子痛的就像要快炸開一樣。
意識到身前的少女把自己認錯成了亞歷克斯,路西法正想生氣地糾正去,便查德又聽到少女說自己難受的話,已經到了嘴邊的怒意倏地一轉,立馬變成了擔憂,「就說讓你別喝那麼多別喝那麼多,你怎麼就這麼不聽話!你你到底哪兒難受?頭疼?犯噁心?還是想吐?」
路西法趕忙抬起手笨拙地朝少女太陽穴的位置輕輕揉去,一邊揉,一邊認真打量著少女的神色,聲音里全是小心翼翼,「怎麼樣?現在有沒有感覺好一些?」
「亞歷克斯你真好。」幾乎是下意識的,少女的誇獎脫口而出。
一語出,路西法面色明顯有些不服。
什麼情況?
被眼前人認錯成了其他人也就算了,現在居然夸也夸錯了?
拜託!
他長這麼大就還沒遇到過這麼憋屈的事好嗎?!
做了好事還被記成別人的功勞了??
他可從來都不會吃這種啞巴虧的?!
「就只有亞歷克斯好?路西法呢?你倒是夸一句路西法啊?!」向來作天作地的某人絲毫不覺此刻的埋怨像極了吃不到棒棒糖的孩童。
「路路西法?唔.那、那讓我想想」還陷在思緒亂入毛球里的少女難得的應了下來,然後耷拉著腦袋認真想了起來。
然後,整個人便詭異的靜默了下來。
好半晌。
空氣里除了濃郁的酒香以外,半絲聲音也無。
路西法:「.」
路西法氣的咬牙切齒,「路西法就這麼讓你誇不出來?他就沒一點優點?!」
「他、他額,他哥哥很厲害!」少女最終憋出了這樣一句話。
路西法:「.」
合著繞來繞去夸的還是亞歷克斯!!
(╯‵□′)╯︵┻━┻!
路西法頓時就被氣笑了,下意識地就想懟回去,可話剛到嘴邊,眸光突然一亮,一股捉弄的惡趣味頓時襲上心頭,「既然覺得亞歷克斯這麼好,那你倒是親一下他啊!」
呵,誇人夸的這麼利落,看來醉的也不是很厲害嘛。
該死的小奴隸,竟然在他面前裝模作樣拐著彎來戲耍他,那他倒要看看,誰才是被戲耍的那個。
果然,路西法話音剛落,身前的少女身形便肉眼可見的僵硬了一下。
那一瞬,路西法心裡的猜測頓時就肯定了幾分,嘴角也不由得上揚了幾分。
呵,小奴隸果然是裝醉的!
他就說嘛,醉的厲害的人怎麼可能還能自己乖乖走路?早就應該醉成一灘爛泥了好嗎?!
「怎麼?原來覺得亞歷克斯好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已啊?嘖嘖嘖,還以為你們之間感情有多好呢,鬧了半天原來也不過如此,看來你也不怎麼愛他嘛!小奴隸,別讓我說中了,你就是為了榮華富貴才會接近他.唔!」
路西法正在嘲諷的聲音驀地一滯,一雙金色的瞳孔不敢置信地漸漸擴大。
長長的走廊轉角處。
高懸的燈籠里溢出的溫暖橘光,輕落在角落裡人兒的身上,在漆黑的夜下泛起別樣的風景。
感受著自己衣服領口被少女狠狠地朝下拉扯著,感受著覆在自己唇上的溫熱漸漸入侵著齒間,那一刻,路西法只覺得自己心臟停止了跳動,整個人就像是石化掉的泥人完全忘了躲開。
亦或是,根本就.捨不得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