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這樣社死恐怖的一幕,長公主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聽到開門聲的時候,她還以為是周承進門了,當即期待地掀開眼帘朝著起源處一看,結果卻撞上了鶯鶯燕燕的十幾道女子身影。
個個身材纖細,面容姣美。
偏堂內充滿著濃烈的血腥味,夾雜著水霧氣一同傳來。
「吖!好多血,長公主這是自殺了啊?」
「怎麼一邊洗澡一邊割腕呢,這是什麼騷操作?周公子,她該不會是故意要博取同情,想讓你將赤身裸體的她抱救出來吧。」
「不會吧不會吧?一國公主不會這麼心機吧?可是在哪裡不能自殺呢,為什麼非要脫光衣服泡在浴桶里自殺,還割不破動脈。」
「割腕用的是剪刀,傷口剛破皮,看似流了很多血,其實並不致命,想來是早有準備的,周公子你讓讓,我去幫長公主包紮包紮。」
「........」
還沒等周承看清裡面的場景,眾女成員就猛地沖了進去,擋住了他的視線,更是捂著嘴盯著長公主驚呼。
女官站在最後方急得額頭冒汗,腦海里閃過幾個字,一敗塗地了!
此刻。
長公主虛弱地躺在浴桶內,白皙的肌膚沾染著血珠,身形在水霧中若隱若現,而纖細的手腕就搭在浴桶旁邊,往外滴染著鮮血。
她望著面前站成一排的女成員,內心是崩潰的。
若不是真的失血過多脫力,高低得嚇得站起來怒斥滾出去。
「你,你們——」
「什麼我們的,長公主你這麼虛弱就別說話了,男女授受不親,還是讓我們這些姐妹來幫你吧。」
「周公子,我........」
「別周公子了,周公子是有妻之夫,他已經與程小姐定親了,你總不至於趁著程小姐不在洛安城,妄想趁虛而入吧,你肯定不會這麼心機的。」
「炎帝也真是的,讓你一個女子過來談和,明擺著是想犧牲你為朝廷鋪路啊。」
「.........」長公主百口莫辯地盯著這群人,又氣又惱又崩潰,眼底皆是震驚與錯愕。
她腦補的場景不是這樣的,應該是女官帶著周承一個人衝進來,周承問她為什麼要自殺,為什麼這麼不珍惜性命,眼中帶著憐憫。
然後呢,
她在為難地、慢慢地吐露出今天的誤會。
將所有罪責推到程太傅身上,說自己是冤枉的,不是那種隨便勾引人的女子,她有她的高傲跟身段,再吐露出幾分心聲引周承刮目相看。
最後——
氣氛烘托到位之際,一切水到渠成。
到時候她便是周承的第一個女人,朝廷談和之事,必然有所進展。
可現在怎麼就成這樣了呢?
「周公子,並不是這樣的,我不是想要引起你的注意,而是白天發生的事情讓我無顏面對他人,你切莫聽信她們說的話。」
「我是那種自甘下賤、為利益放下身段的女人........」長公主被無情戳穿後,慌了神:「父皇讓我帶著誠意來談和,並不是心機。」
「周公子,朝廷與周家的恩怨並不深,而且父皇已經同意,將炎國一分為二,讓周家自立為皇。」
「你不能繼續派兵攻打炎國,那樣會有很多百姓流離失所,你.........」
她鼓起勇氣,衝著門外的周承解釋著、哀求著。
白天發生了什麼,周承根本就懶得去了解,他甚至都沒有多問一句,更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但眼下這副場景,再上長公主那驚慌失措、自導自演的一番戲,讓周承明白了其中的原由,無非是即要臉面又想要立住公主的地位。
想通過讓他心軟憐憫,成功談和保下朝廷罷了。
周承連門檻都沒有踏進,他目光冷漠地掃了一眼女官,沉笑一聲,對著屋內的長公主無情道:「你是什麼人,沒必要跟我解釋。」
「炎帝對周家的殘殺,並不是一句恩怨不深就可以抹平的。」
「既然是自殺,那也沒必要包紮請大夫了,要死就直接死,別給我搞這種自以為是的小把戲,我並不會憐憫仇敵的女兒。」
「打不過了就想談和,還想把你嫁給我跟周家結親,把周家當什麼垃圾回收站了?別說將炎國一分為二,就是拱手相讓,都不可能!」
「等我周家大軍攻進京城,就把他們都殺了!」
『都殺了』這三個字一落。
周承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原地。
女成員們面面相覷,默默地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長公主。
長公主如墜冰窖一般地泡在水桶里,她感覺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像是被凍結了一樣,很冷,冷得讓她發抖,讓她絕望又無助。
連她都搏不到周承心軟。
朝廷,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