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 6➈รⓗ𝔲ˣ.CoⓂ 🍬🍓
一段段嚇得程父臉色發白的文字,驀然浮現於瞳孔里。
太子:「今日孤聽聞師妹與周將軍之子相約宴春樓,二人舉止親密,似有恢復婚約之意。」
「因念及老師對孤的恩情,再念及師妹與孤自小一同念書識字,感情頗深,故此,孤寫此密信一封,望老師再次慎重與將軍府的訂親之事。」
「東方有虎,西方有狼,虎睡之時,狼退之際,豈非殺驢之日?」
「老師可明白孤的深意?」
東方有虎,西方有狼。
如今東部的匈奴匍匐於邊關之外,因為忌憚炎國大軍的勇猛無雙,只敢淺淺地試探,不敢深犯。
而西部的匈奴在幾年前就被周將軍擊退,傷亡慘重,短時間內根本就恢復不過來。
這個時候........
周將軍還有什麼用呢?!
程父手指關節緊緊捏著,身子一軟,砰地跌坐在椅面上,他看著密信上的一字一句告誡,忽然想起周將軍說明日就要前往邊關退敵,想必是........
轟——!
「完了!」
程父嘴唇微顫,關節捏得到發白。
聯想起最近炎帝那些不合常理的行為,再加上這封密信,程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陛下這是.......陛下這是要將周將軍,永遠地留在邊關啊!不,不僅是他。」
「陛下素來心狠手辣,斬草除根,當年若不是他狠,這皇位輪不到他一介不受寵的皇子來坐。」
「周家,恐怕要大難臨頭了!」
「莫非這就是周承突然放棄林嬌雲,轉頭來找我女兒的緣由?他想借著程家在朝廷的權勢,以此來護一護周家.......」
程父一時間坐立難安起來,腦海里閃過亂七八糟的思緒。
正巧在這時,下人匯報程仙意回府。
他趕緊讓管家將程仙意叫來書房,而後又將太子府密信遞給程仙意看,最後又給她分析了朝廷的局勢,與周家如今的情況有多危險。
在這種關頭。
換作任何人都會保全自身,會離周府遠遠的,生怕牽連上什麼干係。
可程仙意卻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密信,便將其燒毀,而後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坐在了程父對面。
「女兒。」
程父滿臉憂愁地連連嘆氣,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太子視我於恩師,此信定然不會有假,周將軍此去邊關恐怕.......回不來了,周府恐怕也存活不了幾天。」
「之前你執迷不悟,認定了周承,為父也不攔著你。」
「可如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這一個不慎,就是滿門抄斬的啊!你聽父親的話,跟周承斷了聯繫吧。」
「我真懷疑周家是知道了內幕,清楚陛下要對他們下手了,所以才突然醒悟,轉頭來找你求複合的,也不能怪我這麼想他,而是他以前有多喜歡林嬌雲你也清楚.........」
程仙意姿態優雅矜貴地坐在那兒。
纖指撐著下顎,唇角掛著淺淺的迷人的笑:「嗯,我知道的。」
「你知道就好,所以為父現在就幫你寫封信,趕緊跟........」
程仙意面容平靜地點頭:「嗯,趕緊跟阿承訂親吧。」
「好,現在就........你說什麼?」
「訂親?女兒!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程仙意抬了抬黑眸,看了眼大驚失色的父親,淡淡說:「我自然知道我在說什麼,也知道你在擔憂什麼。」
「父親是怕我跟阿承走近了,到時候炎帝拿周家開刀時,會牽連到我們程府,害得我們程府替周家擋刀擋箭,所以才讓我跟阿承保持距離,是嗎?」
「對啊!」程父著急地說:「你都明白就好。」
明白就趕緊表態,趕緊跟周承斷絕往來啊!
「可是父親,我早就知道炎帝要卸磨殺驢了啊。」程仙意輕輕眨著眼睛,道出一句令程父錯愕傻眼的話。
程父直接懵了:「你早就知道了??」
「是啊,四皇子跟我說的啊。」程仙意眼底划過一抹猩紅的寒意,快速隱退後。
她一副無辜無害的模樣淺笑著說:「三四天前我便知道此事了。」
「你知道了還跟周承走這麼近!你不要命了!你以為程家能對抗皇權嗎?你知不知道周承有可能就是因為........」
「知道,有可能,重要嗎?」程仙意微微歪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就這麼看著程父。
她早就知道炎帝要對周家下手。
也知道周承是有目的接近她的。
更清楚有可能會害得自己慘死。
可是,重要嗎?
程父:「.......」女兒瘋了!!
「父親。」
程仙意站起來,輕輕拍了拍裙擺,以一種不容否置與反抗的語氣溫柔說:「我不管他是因為什麼目的接近我,我都甘之如飴,我心甘情願的。」
「害我也好,連累我也罷,利用我都可,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願意在我身上花心思。」
「女兒這一生就是為他來的,也是為他活的,您就當他是我的命吧,沒了他,我活不下去。所以,明天,去周府提親吧,您知道的父親,這是決定,這不是商量。」
程仙意那張臉美得讓人驚魂動魄,她就這麼看著你,淺淺一笑,你甚至能甘願到把江山捧給她。
程父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他內心氣吐血了!
氣的嘴唇都在哆嗦!
可能怎麼辦呢?
遇到這麼一個戀愛腦女兒,還是帶腦子的戀愛腦女兒!他能拋下她不管嗎?
不能啊!
「造孽啊,算為父倒了八輩子霉了!」程父捂著胸口坐在椅子上,對著進門的管家苦著臉命令:「去,去,現在就去準備定親之禮,明日就去將軍府定親!」
「死就死吧,老夫無懼了!」
書房內響起的喪氣話,準確無誤地傳進了程仙意耳中。
她腳步微頓。
微微勾唇。
又黑又長的睫毛輕輕抬起,看向天邊的某處,輕聲低喃地說:「父親,不會死的,我為這一天準備很久了,沒有人,可以傷害我想護著的他,你不行,我不行,炎帝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