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那個喊著書院是清淨之地,是中原學術的靈魂,絕不參與世俗紛爭的書院嗎?
一時間。
在場各方勢力看魯導師的眼神十分複雜,雖然沒有開口去揭魯導師的底,但臉色都變幻莫測,心中各有所思起來。
「你放——!!」
魯導師本想將『你放肆』三個字罵出來,可眼下並不是院內,這種略帶狂妄與上位者的言論,不該出現在文雅之中的嘴裡。
他只能將原本的話咽回去。
諷笑一聲,接下來的字字句句都帶著邏輯地替書院洗白:「乘閣主好口才,將一些莫須有的事情安在書院頭上,顛倒黑白。」
「殺器這種東西,也只有想要挑起戰爭、爭奪權勢的勢力眼熱,跟學術巔峰的書院有什麼關係?書院就是拿到了殺器,又有何用?」
「何至於如此費心費力地搶奪。」
「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還望乘閣主不要信口開河。」
見在場眾人想法有些動搖。
魯導師知道書院的聲譽挽回得差不多了。
他目光帶著凝視與輕蔑,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程仙意,像是要透過面紗粉碎那張模糊的面孔:「再說了,書院從不插手各國皇室的爭鬥.........」
程仙意輕描淡寫地插話:「那你今天還屈尊來這?是來喝茶的嗎?」
魯導師:「........」
東晏國皇子嘴角微抽:「........」
眾掌權人默不作聲地又看了魯導師一眼。
乘歸閣閣主這話........說得似乎更有道理啊!
南嶽書院要是真這麼高風峻節,什麼都不在乎,甚至連殺器送到他們手裡都不在意,那還來什麼東部會議?還給他們傳什麼密信?
是來喝茶的嗎?
是好心通報消息嗎?
顯然不是啊!
魯導師氣得手背的青筋都爆凸了,他還沒來得及將話圓回來,又被程仙意拆了底,這個女人是瘋了嗎?不怕得罪南嶽書院?
「好了。」
東晏國皇子見大堂的氣氛不對,終於出聲了:「乘閣主看來對書院有一些成見,或許中間是有什麼誤會吧。」
「本皇子曾經在南嶽書院求學過一年,雖然天資平平,沒能進入內院,但也了解書院的底蘊,以本皇子對書院的了解,斷然做不出挑撥是非這種事。」
「更何況,我們今日聚集在一起的目的,不是為了內訌。」
「而為了殺器。」
「如今周家猖狂至極,以為得到殺器就能所向披靡,這種得天獨厚的寶器,怎麼能掌握在一個小小的周家手中,那豈不是天下大亂?」
「因此——」
「本皇子在此,以東晏國皇室的身份,懇請各位齊心協力,打壓周家,讓殺器得到真正的歸屬,不要落到滿懷野心的小人手中!」
好!
說得好!
在場眾人都露出了認同的神情,甚至有人帶頭鼓掌。
魯導師目光深沉地看了程仙意一眼,有東晏國皇子做中間人,為了書院的宏圖大計,他也只能暫時咽下這口惡氣。
該死的乘歸閣!
之前藏得夠深啊。
他唯一的兒子領了書院的任務,前去炎國查探殺器的消息,結果突然就斷了聯絡,離開書院的那四人至今都沒有任何蹤跡。
這中間要是跟乘歸閣沒有關係,他死都不信!這閣主一上場就挑明了原因,他兒子十有八九就在這個女人手裡,該死的!!
「大皇子說得不無道理。」
魯導師坐在左邊的主位上,尊貴非凡地開口道:「正是因為夫子感受到了中原危機,不願坐視不管,所以才特派我前來東部會議。」
「只是某些人心思狹隘,自己以利是圖,便以為全天下所有才學之子都是這種狹隘之人。」
「你是在陰陽我嗎?」程仙意突然接話。
這猝不及防的點名,讓魯導師表情都凝固了。
這種情況之下,她不應該臉色漲紅地憋著一口氣嗎?怎麼能直接點出來呢!這讓他怎麼接?
魯導師眉心突突跳了兩下,繼續說道:「乘閣主還真是敏感,與其在言語中挑書院的刺,還不如說一些關於殺器的消息。」
「中原一直以來,都沒有發生過大亂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