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貧富差距盛大的朝代,窮人家百姓每年都會餓死一大批,而富人家的公子少爺吃著精米、穿著綾羅綢緞、過著人上人的日子。
越是權貴,越是懂得欺壓百姓。
越是掌權人,就越看不到人間疾苦,並時刻慶幸自己還好生在了富貴人家。
越是上位者,就越會貪婪底層人的民脂民膏,甚至為了多撈點好處會不惜一切代價。
在這種風氣之外,讓這群連飯都吃不起的百姓們,怎麼去相信婦人的話?怎麼去相信這世上會有主子能夠如此的重情大度?
「這不可能!!」
「你撒謊!」
人群中,
響起了一道難以置信的否定聲。
此聲音猶如炸彈,在眾百姓的耳中炸開,驚醒了他們的意識:「是啊,這,這怎麼可能?你這婦人儘是說些胡話,還十兩銀子?」
「還給將士老家的人帶過冬物資?」
「放屁!那些拜侯拜將的大人物,能這麼好心?能看到底下人的疾苦?你該不會是周家的托吧?」
「我兒子就是在朝廷入軍,兩年前被招去南方入伍,他去年讓戰友給我傳話,說每天的糧食只夠溫飽,沒辦法再給家裡留口糧了........」
「偌大的朝廷都這麼吝嗇,就一個周家,他們能有啥?你看那邊的王婆子,她兒子不就是在邊境從軍嗎?她一把年紀了還得繡針線活換饅頭吃。」
「周家要是真這麼大方,這王婆子還至於穿著那件單薄的秋衣呢?七十歲了還要幹活換糧食,這絕對是在撒謊!大家都別信她!」
其中有一位年過五十的粗衣男子出聲否定。
他的兒子,就在朝廷南方從軍。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朝廷的待遇,秋收好的時候,一天兩頓飯,秋收不好的時候,一天就一頓飯,而且一個月才能有一二兩肉。
周家既沒有領地、又沒有存糧。
拿什麼給將士們補貼?
還每位將士發放十兩銀子的安家費,這不是搞笑嗎?
婦人朝著不遠處的榕樹掃一眼。
一名老人顫顫巍巍地坐在那兒,抖著不太穩的雙手縫衣服。
只要縫好了這三件衣服,就能跟隔壁的新媳婦換一隻粗面饅頭,就能多活三天不被餓死,老人很努力地換線穿針孔,卻怎麼也穿不進去。
「這不一樣,王婆子跟老張家不一樣。」
「我真的沒撒謊!老張家真的吃上肉了,我昨天親眼所見,那位周家派過來的驛員背著好多東西,有棉衣有棉被,都是新的。」
「你們要是不信,去老張家看看就知道了,周家真是這麼做的!」婦人說破了一張嘴,都沒有任何人再信她。
見眾百姓都一臉鄙笑地搖頭。
眼中都是不相信與否定,甚至還對周家有了壞印象。
婦人見此急死了,迫切地想證明自己沒有撒謊,可她又不能直接拉著這群人去老張家瞧。
然——
也就在這時!
一道聲音,突然從百姓身後方的位置處炸響:「是王婆婆嗎?」
唰唰唰!!
圍在一起的七八人,齊嗖嗖轉頭,朝著聲音的起源處望去。
入眼的,是這樣的一幕場景。
陽十三穿著厚實的藏青色棉服,戴著毛絨絨的帽子,穿著防水防雪的皮長靴,身上背著一個很大的包裹,手中提著過冬的物資。
他臉頰被寒風吹得泛紅,目光卻炯炯有神,一身氣質威武得很。
他站在榕樹底下,對面坐著臨近七十歲的老婆子,老婆子穿著破破爛爛的秋衣,手中拿著不知從哪借來的針線,借著光線,正在穿孔。
「你是?」王婆婆眯著已經看不清的眼睛,抬起了頭。
她能看到面前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但看不清具體長什麼樣,年齡大了,實在是看不清了。
「我是周家的送信驛員,陽十三。」
「王強壯是您孫子不?」
「我是得了王強壯的信,過來照看您的,再給您送點衣服跟過冬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