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錯信了他,兩年啊,兩年了,我竟然不知道他是如此狠毒的人。」
「阿采,怪我保不住你,我不這麼做,不僅我會被他強行囚禁,就是你也得死在他手裡,我死了沒關係,可承兒怎麼辦啊?」
「承兒還在等著我救他呢,我這兩年,究竟是做了些什麼啊!!」
周十迎捧著阿采那張滿是血漬的臉,一張嘴,就是滿嘴止不住的血湧出,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上。
阿采哭著抓著周十迎的衣服,不停地搖頭,然後又點頭。
斷舌的疼痛,疼得阿采面容扭曲,臉色慘白如紙,可哪怕這樣她都沒有暈迷,而是顫抖地抬起頭想要跟周十迎比劃手勢。
她是冤枉的,
平陽侯妄想害您,
夫人。
嗚嗚嗚嗚
你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阿采眼淚伴著鮮血不停地落下,然後奄奄一息地躺在了地上。
「阿采你要活下來」周十迎看著丫鬟這副慘狀,心如刀絞,心中對平陽侯的那絲愛意煙消雲散,徹底化為了憎恨。
「時間來不及了,再走兩天的路程就要到京城了,我不能讓自己落到炎帝手裡,不能既沒救出承兒,還成為了威脅父親的籌碼。」
「阿采你要堅持住,一旦我脫離危險,我就來救你,好嗎?」
阿采哭著眨了眨眼睛,以示回應。
她好像在說,
夫人,放心去吧,阿采不會成為你的拖累。
「對不起」
「剛剛,我真想一刀砍了他,可我不能,我不能再意氣用事了,以前就是太過意氣用事,所以才會跟承兒鬧得不可開交。」
「如今他還在京城受苦,現在能幫他的,只有我了,阿采,對不起」
周十迎發泄完心中的悲痛後,立馬抹掉眼淚。
她咬著牙,朝門外看了一眼,眼中儘是滔天的怨恨與殺意。
平、陽、侯!
是你不仁的。
你表面深情,背地裡卻跟丫鬟廝混,兩年的夫妻情分,竟抵不過炎帝許諾給你的幾分好處!
周十迎深吸口氣,調整了好幾遍才冷靜下來,而後找出止血藥粉,給阿采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最後再將阿采抬在床榻上。
做完這一切後。
周十迎從包裹里翻出所有銀票,塞在身上,最後再伸出冰涼的手,摸了摸微微凸高的小腹。
「沒什麼捨不得的」
「周十迎,該斷則斷,你要果斷一點。」
「畜生配的種有什麼好留的,他滿腦子都是榮華富貴,甚至不惜用你跟腹中孩子的命去換,這種大義滅親的畜生不配你留戀。」
「承兒還在等你去救他,不要猶豫,它骨子裡流著它爹的血,這種血緣關係是斬不斷的,不能讓這個孩子成為你的軟肋。」
「我不難過,不難過」
她一直是周家心高氣傲的大小姐,當年受不了林嬌雲玩弄弟弟的感情,就敢不顧家裡人的阻攔,衝進林府狠狠地暴揍林嬌雲。
更敢在家人都不支持的情況下,賭上後半生的幸福,就只是為了眼不見心不煩。
現在——
周家大難。
弟弟大危。
夫君背叛。
丫鬟重殘。
她必須要勇敢的,果斷的,狠心的,拋棄該拋棄的東西。
這孩子一旦生下來,她跟平陽侯就徹底地剪不斷了,這個孩子將會是她的軟肋,而平陽侯就會拿捏她的軟肋,去吸她跟周家的血。
周十迎其實隱隱能夠感覺得到,這兩年平陽侯一直促使她回周家,讓她跟周承和好,就是想從手握兵權的父親那裡獲取一些好處。
是她每次都拒絕了。
如今在周家撈不到好處,就妄想拿捏自己?休想!
「別怪我,我既然已經看清了你父親是什麼樣的禽獸,就不可能容得下你。」
「你的存在,會讓我跟他這輩子都扯不斷關聯,日後周家若是平安無礙,你將是吸血的紐帶,我絕不允許他吸周家的血。」
「就這樣吧」
周十迎眼中閃過一絲淚花,她顫抖地抿了抿唇。
早就聽聞炎國有一處可怕勢力,名為乘歸閣,裡面接受僱主的任何任務,只要酬金足夠,他們可以辦到常人辦不到的事情。
她口袋裡塞著此行所有的銀票
平陽侯背叛她,不願意去救承兒,她這個做大姐的,必定不惜一切代價找到乘歸閣,哪怕付出全部,也要將承兒從京城救出來!
承兒,
別怕。
大姐現在就逃出去,去救你出京。
「砰——」
周十迎捏緊拳頭。
匯聚力氣於掌中,一掌便拍在了腹部處。
剎那間。
撕心裂肺的痛感卷襲全身。
雙腿間緩緩流出鮮血,周十迎痛得冷汗淋淋,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起,她衝著外面虛弱地喊:「來人啊,來人,快來人!」
「砰。」
「夫人!!」
「夫人您您快去叫侯爵,快叫侯爵過來,夫人落產了。」
周十迎流淚,驚慌地衝著府兵喊道:「快去備轎子,這裡離城中那麼遠,來回請大夫需在大半日的時間,備轎子送我去看大夫。」
府兵趕緊往外跑:「快去準備轎子,將送夫人送去城內看大夫。」
平陽侯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是震驚的。
他不敢相信會這麼巧!
可他又清楚周十迎有多麼重視腹中的孩子,那母老虎不可能拿這個開玩笑,恐怕是真的被氣猛了,氣得孩子都落產了
「快備轎子,本侯親自陪她去。這事拖不得,一個不及時是要鬧出人命的。」
周十迎要是死了,他的榮華富貴就完了!
還有,
還有孩子。
腹中的孩子也得保住。
這也是一個籌碼,以防萬一。
現在周承手中握有殺器,雖然平陽侯篤定地認為周家必敗,但凡事都要留一個後手,有孩子作為紐帶,就能拿捏住周十迎。
拿捏了周十迎,周家就會對他寬容許多。
總之!
他兩個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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