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準備船葬吧

  第34章 準備船葬吧

  長矛和投矛的使用被嚴格禁止,砍傷與刺傷在傷害程度上有著天壤之別。

  在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下,一旦軀幹被刺中,幾乎等同於宣判了死刑。

  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歐妮才堅決不允許使用投矛。

  拉爾夫站在競技場中央,感到口乾舌燥,心臟猛烈地跳動,仿佛隨時都會從胸腔里跳出來。

  他深吸一口氣,似乎有一股狂暴的力量注入了他的身體,肌肉緊繃,充滿了戰鬥的渴望。

  然而,這種興奮和憤怒也讓他產生了一種幻覺,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不清,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

  「決鬥開始!」

  隨著羅伯特的一聲令下,拉爾夫的對手們相互對視一眼,迅速從四面八方散開,形成一個包圍圈,向他發起了圍攻。

  歐妮皺了皺眉,約爾根等人的戰術出現了明顯的錯誤,他們並沒有充分利用人數上的優勢。

  他們應該並肩排列,這樣無論拉爾夫攻擊哪一個人,都會同時受到其他人的攻擊。

  拉爾夫的目光迅速左右掃視,鎖定了敵意最濃的約爾根。

  他大吼一聲,腳步踏出一陣沙塵,如同發狂的棕熊般沖向對方。

  約爾根也不甘示弱,他揮舞著斧頭,狂奔著迎接拉爾夫的挑戰。

  「砰!」兩人猛地撞在一起,盾牌狠狠地交擊。

  約爾根感覺自己的手指在震顫,仿佛迎面撞上了一頭髮狂的野牛,被撞得連續後退了三步。

  就在約爾根舉起武器準備反擊的瞬間,拉爾夫在力量的加持下動作更快,而約爾根的沉重盔甲卻限制了他的靈活性,使得他在對抗中相比拉爾夫慢了半拍。

  眼見一把勢大力沉的斧子朝他的腦袋劈來,約爾根連忙用盾牌護住頭頂。

  然而,他突然感到一股巨力襲來,斧頭竟然穿透了木盾,剁入了他的手腕。

  不可能!

  約爾根瞳孔一縮,手臂發麻,鮮血順著手腕流淌而下,劇痛讓他手中的盾牌脫手。

  他手中的斧子也在慣性的作用下,斧頭卡在了拉爾夫護在左側的盾牌上。

  約爾根手腕上的血還未滴落在地,拉爾夫趁機揮出第二斧,連同卡在斧頭上的盾牌在巨力下一起砸向約爾根的臉龐。

  盾牌在猛烈的撞擊下四分五裂,約爾根的頭盔凹陷下去,一隻眼睛被擊瞎,他瞬間失去意識,倒在了地上。

  歐妮身體前傾,心中暗自讚嘆這場戰鬥的精彩。

  同時,她下定決心,除非萬不得已,她絕對不會親自上陣,還是留在後方更為安全。

  「拉爾夫!拉爾夫!」觀眾們歡呼雀躍,為拉爾夫的首次擊倒而喝彩。

  然而,就在這時,兩名敵人趁機從背後偷襲,兩把斧子朝拉爾夫劈來,他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擊中。

  但他卻仿佛沒事人一般,毫不在意。

  歐妮手裡捏了一把汗,看著四面八方包圍而來的敵人。

  包圍圈已經成型,如果拉爾夫被圍住,他將同時面臨六把武器的攻擊。

  拉爾夫回身用斧子猛厲一掃,將一名武士的頭盔擊飛,那名武士當即安詳地暈厥過去。

  另一名武士見拉爾夫挨了兩斧子卻依然若無其事,眼神中露出驚駭,亂了方寸:「沃登……」

  還沒說完,拉爾夫手中的斧子朝他腦袋剁來,他試圖用盾牌抵擋拉爾夫朝他顱頂順劈來的攻擊。

  然而,「砰」的一聲巨響,斧頭輕易地劈碎了盾牌,斧刃直接沒入頭盔,造成了致命的傷害。

  他腦袋一歪,瞪著還留著驚恐的雙眼倒地,眼中仍舊留著不可置信。

  「夫人,你覺得讓狂武士使用雙手斧子會更好嗎?」大祭司與歐妮閒聊道。

  歐妮搖頭回答:「那樣恐怕會殺死更多的同伴,沒人能靠近他。」

  大祭司的問題在她看來很無厘頭,正常戰場上都不允許使用沉重的雙手武器,那樣只會殺死同伴。

  戰鬥仍在激烈地進行。

  拉爾夫渾身是傷,卻仿佛無事一般,在三名女武士和兩名騎手的圍攻下,他以傷換傷,拼盡全力將他們一一砍翻。

  真實的戰鬥往往乾淨利落,並非電影中你來我往、大戰三百回合的戲劇性場面。

  雖然觀賞性體驗並不在於你來我往的驚心動魄過程,但視覺衝擊力卻絕對是最強烈的。

  然而,這也導致拉爾夫的身體已經布滿了七八道深深翻開皮肉的傷口,傷勢嚴重。

  拉爾夫砍翻場中的敵人後,並未停下腳步,而是沖向人群,試圖攻擊眼前所有能看見的人。

  他已經徹底喪失了理智,被憤怒所吞噬。

  圍觀群眾發現異常,騷亂起來,連忙推搡著後退,被拉爾夫砍翻三四個人。

  「盾牆陣!層層擠壓,控制他!」羅伯特見狀大驚,立刻下令手下圍攻拉爾夫。

  武士們層層擠壓而來,用盾牌擠壓拉爾夫的腳步。

  在盾牆陣的層層擠壓下,拉爾夫不斷發狂,卻被擠壓得連抬起手臂的空間都沒有。

  他被壓迫得幾乎無法呼吸。

  「將他按住,把他抬到鐵匠鋪去!」歐妮當即下令撤開盾陣,同時站起身朝鐵匠鋪而去。

  她希望能夠在拉爾夫的興奮作用還沒消退前,給他處理一下傷口。

  武士們七手八腳地將拉爾夫抓住,舉過頭頂,朝鐵匠鋪狂奔而去。

  來到鐵匠鋪,歐妮穿過圍觀的人群,看著拉爾夫仍在起伏的胸膛,笑了起來:「恭喜你贏了!」

  在一一看無一錯版本!

  希娜等人連忙上前幫忙,給歐妮打下手,遞燒紅的劍胚、斧胚。

  隨著一陣烤肉般的濃煙和滋滋冒油的聲響響起,被扒光按住的拉爾夫渾身抽搐。

  殘忍的過程,可在這個時代,不論基督牧師還是多神祭司們治療士兵傷口的方式往往就是如此直接。

  烙鐵止血,是通過高溫使血管斷端收縮封閉,從而達到止血的目的。

  這種方法雖然粗暴,但在沒有現代醫療條件的時代,卻是最為有效的方法。

  拉爾夫在藥劑作用下,依然能感受到一些輕微的傷痛,但微乎其微,這讓他並沒有什麼慘叫之類的行為。

  歐妮看著拉爾夫被燙得黏在一起的傷口,將燒紅的劍坯丟進淬火用的油桶內,鬆了一口氣。

  與她目光交匯的受傷騎手和女武士打了個激靈,這麼簡單粗暴的救治方式,完全是在把人當牲口對待。

  但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最有效也最快的止血方法。

  在戰鬥急救方面,有時不得不採取這種極端的手段。如果在戰場邊緣有這樣的醫療手段,顯然會少死很多人。

  她轉而看向其他被拉爾夫擊敗後僥倖沒死,一同被抬過來的三男兩女,以及被發狂的拉爾夫傷到的圍觀群眾。

  她一視同仁,下令希娜等人驅逐圍觀群眾,只留下制服拉爾夫的那些人,希娜等人將他們全部扒光檢查傷口。

  她故技重施,吩咐手下按住其中一人,準備進行烙鐵止血。

  「準備好,我數三個數字,準備燙了!」歐妮說道。

  「好……啊啊啊……」那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烙鐵已經落下,他疼得差點岔氣。

  男子痛苦地將五官幾乎都擠成一堆,雙眼翻白,顫抖著嘴唇,口中含糊不清,似乎在抱怨歐妮的突然襲擊,但她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她用烙鐵將傷口燙融化止血,還故意出其不意。她也沒想到,會有人承受不住燙傷而當場斷氣。

  她默哀了一秒,直接換下一個人,料想也沒人敢來找她醫鬧。

  期間這些人不斷被燙醒,慘叫、求饒,但都被歐妮給無視了,生存比什麼都重要。

  雖然她有更溫和的處理方法,但她並不想那麼做。

  她才不會像外科大夫那樣,拿著針線一點點地縫合傷口。縫合傷口的過程中很可能因為技術問題而導致失血過多而死亡。

  這些人是否有內傷,能否活下來,都是一個未知數。只能說盡人事,聽天命。

  如果傷到了內臟,即使在後世的醫療條件下,存活概率也很低,更不用說現在了。

  歐妮讓人采來最新鮮的艾伯瓦爾茨根,這種植物含有多種植物化學成分,具有抗菌、抗炎和鎮痛等作用。

  她將艾伯瓦爾茨根搗碎後,塗抹在燙傷的傷口上。

  失血過多的拉爾夫是生是死,現在還無法判斷。但歐妮覺得,他大概死定了,沒人能在失血這麼多的情況下活過來。

  「準備船葬吧!如果沒死,就讓大祭司過來帶走!」歐妮看著四周期盼的目光,洗了一把手,直接給拉爾夫下了死亡通知。

  後續怎麼安撫兩個沒敢來的雅爾的家屬是個大問題,拉爾夫死了還好,沒死弄不好就會變成造反。

  反正換了她,不論決鬥結果如何,肯定是要殺了拉爾夫的,她不覺得別人會比她更高尚。現在只能先等等,看看拉爾夫會不會死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