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繼位(二)

  .

  沒有人知道趙鳴鳴是皇太女,但作為她的朋友,都知道她很有才華和野心。

  志同道合之人,相約一起參加國考。

  能被趙鳴鳴認可的人,能力自然弱不到哪裡去,此時正是百家爭鳴之時,他們自然也想在仕途上有所建樹,因此收到她的邀請後,略一思索便答應了。

  請假的請假,辭職的辭職,收拾包袱的收拾包袱,大家從四面八方往洛陽而去。

  大家在洛陽碰面,趙鳴鳴大方的拿出一個大房子安頓他們。

  住進去的人一臉驚異,問道:「這房子租下來一個月要多少錢?兩年不見,你這麼有錢了?」

  趙鳴鳴沒說這是她的別院之一,道:「我上了幾次戰場,有些戰利品,加上俸祿一直存著,租房子的錢還是有的,你們放心大膽的住。」

  朋友們這才想起來問,「你已是參將,分明可以走武途,為何要改而回京參加國考呢?」  趙鳴鳴:「寇漫汗國歸順,大華強盛,短期內不會再有戰事,想要以軍功進階不可能了,那就只能靠練兵,改進武備和軍中大比武升官,靠資歷升官,我等不

  起。」

  而且,現在軍中也在改革。

  新朝建立之後也時有戰事,十幾年來隔三差五的打一場,打著打著,華國便將從前分割出去的土地都打回來了,還把邊境線往外推了推。

  為了讓軍隊出征時無後顧之憂,且能更好的安頓傷殘、退役的老兵,趙含章將不少國家作坊放在軍隊名下。

  但這幾年各民族、地區都因國家強盛,慕強之下和睦相處,少有戰事,軍中各種問題便顯現出來。

  本來用以安頓傷殘、退役老兵的作坊利益也被軍中將領和軍二代們侵占,趙含章便開始著手改革。

  那些人都是追隨母親出生入死的人,她已經能預想到軍中改革的結果,雖然能進行下去,可一定耗時耗力,成果卻遠比不上民間改革。

  她正是壯志酬籌之時,哪有那個耐心慢慢去和他們磨?

  所以她還是選擇民事改革入手,曾經和范連音、祖道重他們商量的改革方案要開始實行了。

  五年來,趙含章已經先行一步,著手稅賦改革。

  將丁稅攤到地租田稅之中,主要稅賦以銀錢繳納,全國上下忙碌熱鬧了三年,終於穩定下來。

  這兩年是穩固期,趙含章正在查漏補缺,沒有進行新的改革項目。

  回京之前,母女兩個做過溝通,取消正役的改革案會交給趙鳴鳴去做。

  因為正役不僅與人口有關,還和田畝資產有關,因此可以趁此機會再核對一次人口和田畝,屬於新稅賦改革的延續。

  趙鳴鳴要是能做好這件事,便說明她有獨當一面的能力,趙含章便可考慮放權給她;

  若沒有,趙含章就還得繼續培養她,給她擦屁股。

  皇太女歷練回京,朝堂猶如油鍋落水一般噼里啪啦活潑起來,一直就比較活躍的朝堂一下活躍過頭。

  趙含章看著臉色通紅,眼睛晶亮興奮的朝臣們,很擔心她的愛卿們的身體狀況。

  這麼激動,小心高血壓啊。

  趙鳴鳴回京第一件差事就是被任命為招賢考國考主考官,兼任戶部左侍郎。

  這是給她選官之權,讓她從此次國考中選擇自己中意的人才。

  趙鳴鳴這幾年一直在思考怎麼選擇能配合自己改革的人才,題目早想好了,除了她,沒人知道。

  哦,可能一直跟在她身邊的范連音和祖道重或許能猜出一些來,畢竟他們都知道她的目的。

  但他們倆人都不能參加今年的國考。

  貧道都陣亡了,自然不能便宜了道友,所以他們也沒往外說,默默地看著他們的朋友一無所知的踏進考場。

  這一次國考結束,出考場的考生們都一臉的生無可戀,「怎麼今年的策論這麼難?」

  「毀了,毀了,我一張試卷都毀了,這考題果真是皇太女出的?」

  「年輕人出的題目為何這麼難?」

  「就是因為年輕,所以才敢出這樣的題目吧?直接點名要議陛下的新政。」

  可皇太女敢直接問,他們也得敢直接說啊。

  全說好的吧,似乎沒有新意,也很難出彩;說不好,那不是跟皇帝唱反調嗎?

  最好的辦法就是說好,還得給新政找毛病,或是能提出一些延續性改革。

  可考生中有多少人有此見解?

  朝中諸公,誰不比他們聰明?誰不比他們更有遠見?

  大部分考生都心如死灰,覺得這次考砸了。

  但也有自信滿滿的人,覺得這次考題正中心懷,這五年來的新政改革他們都看在眼裡。

  新政自然是好的,但到了地方上實行總有各種各樣的問題。

  皇帝身居京城,怕是不知底下的混亂,還以為新政是完好無缺的呢,現在就讓他們來告訴她,地方上的新政狀況。

  本來已趨於平靜的朝堂再次因為新政熱鬧起來。  趙含章處理完政務也過來湊熱鬧,隨手拿起一張試卷,看到策論的位置上空了一半,寫上的部分有大半在拍她的馬屁,就掃了一眼其他位置的答案,發現他

  其他部分都答得不錯,便隨手丟在一旁,又翻了翻其他卷子,問道:「可有好的卷子?」

  趙鳴鳴就屁顛屁顛的捧了幾張卷子過來,「阿娘你看。」

  趙含章接過,認真看起來。

  有隱晦罵她這新政勞民傷財的,也有明著誇獎新政,然後給出一些切實建議的。

  她全都認真看了。  「罵朕的,一是說百姓繳納銀錢,還需將糧食和布匹賣與商販,才能獲得銀錢繳納賦稅,有些地方糧價和布價每到夏秋收穫之時就被壓得很低,不論豐收還是

  歉收,百姓皆苦。」

  「可見,朝廷平抑物價的事還是做得不到位,」趙含章問趙鳴鳴:「此事應該怎麼解決呢?」

  「一是命各地縣衙在夏秋收穫時限定最低糧價和布價,出資購買糧食和布匹,平抑物價;二是增強監察力度,嚴懲哄抬,強壓物價的奸商。」

  趙鳴鳴頓了頓後道:「陛下,臣建議由朝廷組建御史團巡察各地糧倉,確保糧倉豐盈,查勘各地糧倉帳簿。」

  趙含章一聽,哈哈大笑起來,「能想到查糧倉,也不枉你出去歷練這幾年。」

  不錯,平抑物價出現了問題,就是要查糧倉,光盯著縣衙有什麼用?

  糧倉里的糧食和帳簿要是沒問題,民間百姓的糧食怎麼會賣不出價?

  各地糧倉,每年都要出舊換新。

  趙含章道:「朕聽說,范連音的算術比她母親還好,自回京之後她就賦閒在家,如今你是戶部左侍郎,這件事還是交給你來做吧。」

  趙鳴鳴翹起嘴角,低頭應了一聲,為她的另一個小夥伴求官,「陛下,還有祖道重呢,御史巡察很危險的,不定什麼時候就遇上了強盜土匪。」

  趙含章目光一暗,點頭道:「好,封祖道重為禁軍校尉,命他協理戶部和御史台。」

  范連音則被聘為戶部郎中,協理趙鳴鳴。  范穎也到了趙鳴鳴手底下,為了這次巡察,她將好幾個利害的御史派了過去,專門給趙鳴鳴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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