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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貞元年是喜慶的一年,春忙和夏收之後,洛陽城裡便喜事連連,朝中的單身青年、中年陸續成婚,結束了向朝廷繳納單身稅的日子。
同時也是國力快速恢復的一年,在後世中,被列為騰飛十年中最關鍵的一年。
今年南北各地大體風調雨順,雖然個別地區有小旱小澇的情況,但因為這兩年的水利工程建設,加上農民們的辛勤,旱澇情況很快緩解。
四月之後,江南和中原一帶的小麥陸續變黃,沉甸甸的麥穗讓人心中忍不住雀躍。
夏收和夏季播種持續了一個半月,到六月初,全國各地的農忙基本結束。
但大多數農民都不能閒下來,因為種植的大豆和水稻還需要除草、捉蟲、上肥,只是到底空閒了許多,可以擠出許多勞動力來。
就在這時,全國各地縣衙和學堂聯合下鄉宣傳新的紡機和織機,同時,各州郡都新開一個新部門——織造局。 從洛陽派出的工匠到各地擔任織造局織造,或是主事技術指導,他們除了負責推廣新的紡織機外,還要開辦大的織造坊,建造大型紡機和織機,為朝廷紡織
布料。
織造局的職責除了管理天下紡織外,還要平衡棉麻、生絲等原料的價格,以平衡耕地和桑麻棉種植的比例,以及保證桑農、麻農和棉農的利益。 趁著農閒時刻,有大量的勞力,全國轟轟烈烈的「暖衣」行動開展,趙含章在大朝會上道:「朕的要求很簡單,五年之內,朕的治下,不再有衣不裹體,受寒
而死的百姓。」
聽著似乎很簡單,但百官都知道這有多難。
若不受寒,那一定也不會受餓,不受饑寒之苦,便是文景之治也難以做到。
但百官皆高聲應下,鬥志昂揚的去做。
先人做不到,他們的君王未必不能做到。
在此之前,誰能想到紡機和織機能增加十倍至十五倍的效率呢?
而大型的紡織機更是效率驚人,雖然目前一州只有一個織造坊,但傅尚書計算出來的產量讓他們知道,五年讓每一個國人穿暖將不是奢望。
而且,這還不算民間的產量。
要知道,他們的國家是小農經濟,更多的布料資源其實在民間。
由戶部和工部牽頭,地方衙門協助,織造局織造出了大量的紡機和織機向外售賣和租賃。
不錯,民間百姓除了購買,還能租賃一台紡機或織機回去。
因為紡機和織機的效率過,很多家庭會聯合購買,甚至以村作為購買單位。
由村子辟出一塊地來修建紡織房,將買來的織機和紡機放在紡織房裡,有需要的村民申請便能排隊使用。
也有以族為單位的。
西平趙氏族中,趙銘便寫信回去,命人在村裡的東西兩面各修建一間紡織房,裡面各擺了五張紡機和織機,提供給族中貧困的人家使用。
家中有錢的,自不會跟人去擠這兩間紡織房,他們直接大手一揮去買。
趙瑚知道此事時就立即讓管事去京城織造局裡訂一百張紡機,一百張織機。
織造局並不是一點準備沒有就冒出來的,他們的產品臘月研究出來,正月通過試驗確認,二月就開始生產。
二月底,墨家子突然現身京城,在元立的保護下進宮面聖,三月,大量墨家子弟來投,當月,格物司的工匠就開始領命前往各州郡,主持紡織機生產的事。
到現在六月,三個月的時間早已積累下一大批紡機和織機。
京城織造局積累的最多,但,他們收到的訂單也是最多的。
除了司州的訂單,還有大量來自豫州和蜀地的訂單。
一收到趙瑚的訂單,京城織造局的張織造就有些頭疼,遲疑了一下還是回絕了趙瑚。
要是真的各給趙瑚一百台,目前庫房的庫存就要清掉三分之一,陛下可是說了,紡機和織機要先緊著百姓來,而後才是商。
張織造回絕趙瑚的管事後就立即去找格物司里的傅庭涵,在他一身汗走出試驗房時將此事上報。
傅庭涵想了想便道:「出一條新規,兩年內,一個單位一次性向織造局購買的紡織機各不得超過二十架,申請時間須間隔六個月以上。」
張織造目瞪口呆,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規定。 這樣非法律性的規定,作為尚書令的傅庭涵是可以直接規定的,不需再經過中書省和門下省,張織造立即應下,將此規定張貼出去,並電報全國各織造局,
同時舉行這條規定。
已經叫人建造布莊的趙瑚知道後氣得夠嗆,「這條規定是專門針對我的?是誰瞎出的規定?」
五銀:「是傅郎君。」
趙瑚就不吭聲了。
五銀忐忑道:「郎主,我們還去買嗎?或是讓人組成別的商行去排隊購買?」 趙瑚沒好氣的道:「現在做什麼事都需要戶籍和路引,商行還要節符,因取銷死契的事,衙門的戶房都擴大了,每一家商行下面的資金和員工來歷都記得清清
楚楚,你認為能瞞得過?」
何況,在洛陽當縣令的是他親孫子,他坑誰也不能坑自個的親孫子啊。
他前腳在京城織造局玩這種把戲,後腳就能叫御史捅到御前,他未必會怎麼樣,但趙正一定會被問罪,徇私的罪名。
雖然趙正可能完全不知道。
除了他,趙程也會得個治家不嚴的罪名。
兒孫的仕途和自己的錢途,趙瑚還是分得清輕重的,他又不缺錢。
所以雖然惱怒,但趙瑚還是揮了揮手道:「按照規定來。」
五銀領命而去。
但大好的錢途擺在眼前卻不能賺,趙瑚還是很不開心。
忍了一天,第二天他還是沒忍住進宮去找趙含章吃飯,當然,不是空手,他帶了厚禮的。
趙含章身份不一樣,趙瑚也變得大方起來了。
傅庭涵一回宮就聽說趙瑚來了,要和他們一起用飯,他這才想起來新規的事,和趙含章道:「他一定是來走後門的。」
趙含章笑道:「七叔祖糊塗,想賺錢都沒賺到點上。」 傅庭涵一頭霧水,趙含章就拉著他去和趙瑚吃飯,聽趙瑚說完之後便道:「七叔祖,這別人有都不如自己有,織造局如今的產量跟不上,您為何不自己做紡機
和織機呢?」
趙瑚:「陛下玩笑了,新紡機和新織機是格物司出來的新品,我又沒有圖紙……」 趙瑚說到這裡一頓,看向趙含章,見她臉上帶著淡笑,不由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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