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0章 合作

  代國王宮巨變,留在代國平城的暗察很快察覺,可他們一時打聽不到更多的東西,只知道宮裡抬出了許多屍體。

  且鎮守平城的軍隊似乎有調動。

  恰在這時,負責箕澹的聯絡人發出信息,箕澹要見平城最大的暗察。

  一個人想在代國躲藏不難,找個深山老林或者空曠的草原蹲著就行,但想要在代國做暗察,比在其他任何地方都要難。

  因為拓跋猗盧用法嚴峻,御下甚嚴,基本上是一人犯法,牽連全家,連左右鄰居都要被連坐的那種。

  所以要在這裡開展暗察活動很艱難,一個人想要潛伏下來,需要很多人的掩護。

  而在這裡的暗察隊主掌握了全部的人員信息,要更加小心謹慎。

  箕澹是拓跋猗盧的心腹將軍,他若意在故意引誘,那暗察隊主就太危險了。

  暗察隊主並沒有立即答應,而是命人將各處收到的信息匯總過來,全部篩選過後才決定,「我去見他。」

  「拓跋比延當街羞辱拓跋六修的事我們是親眼所見,代王廢黜拓跋六修生母,派兵追擊拓跋六修,父子已經決裂,今日宮廷動靜這麼大,一定是出事了,箕澹畢竟是晉人,大變之下或許有別的想法。」

  所以暗察隊主決定親自去見箕澹。

  當然,在去之前他把平城內的事務都交給了副隊主,道:「我若是不能平安歸來,你們立即廢棄此地,接下來怎麼做也不必告訴我,直接聯繫元將軍。」

  副隊主應下。

  暗察隊主這才出發,趁著夜色將臨翻牆去見箕澹。

  平城的宵禁比洛陽要早很多,天色一暗就不許人再行走,這兩天氣氛有些異常,百姓們雖不知上面的事,卻也能隱約感知到些什麼,所以太陽剛下山大家便匆匆趕回家,不敢在外多逗留。

  暗察隊主就這樣翻牆進了箕澹家中,然後在這裡還見到了衛雄,他驚了一下,但很快,這點驚訝便不算什麼了,因為他會一次性收穫兩次驚嚇。

  三人在屋中密談,一直到深夜,暗察隊主這才悄悄翻牆離開。

  他知道怎麼避開巡邏的士兵,無驚無險的回到住處,對迎上來的心腹道:「我要即刻聯繫元將軍。」

  「這麼晚了……」

  「宜早不宜遲。」暗察隊主將他自己收著的那本密碼本找出來,將門關起來,只留下了電報員。

  元立從睡夢中被叫醒,在電報室里呆了半個時辰,猶豫了一下,還是騎馬去了大將軍府。

  小皇帝的安王府正在修繕,不過他已經識趣的從正殿搬了出來,隨便找了一個側殿住。

  工部和禮部正協助聽荷往正殿裡換東西,添東西,因為正殿改造也需要時間,所以趙含章沒有住到皇宮裡去,依舊住在大將軍府里。

  元立深夜到訪,聽荷不得不輕輕叩響房門。

  趙含章覺輕,聽荷手才敲了一下她就開了門,聽荷微訝,低下頭去稟道:「女郎,元立來了。」

  趙含章蹙眉,「什麼時辰了?」

  「丑時剛過。」

  趙含章便知道是出了大事,道:「讓元立去書房等我。」

  聽荷應下。

  趙含章回屋拿上外袍披上,傅庭涵已經聽到動靜起身,「出什麼事了?」

  「你先睡吧,這個時間,可能是外地藩王出了變故。」趙含章安撫他道:「不是什麼大事。」

  凌晨一點鐘,正是人深眠之時,傅庭涵只短暫的清醒了一下便又睡了過去。

  趙含章穿上衣服去見元立。

  元立一見她走進來,立即起身稟道:「陛下,代國有變。」

  他將剛收到的消息遞給她看。

  消息很多,且每一條都在挑戰她的神經。

  趙含章一一翻過,實在沒想到短短几天裡代國能發生這麼多事。

  她啪的一聲將密報按在桌子上,臉色很不好看,「他非得在這個時候讓他的兩個兒子爭世子之位嗎?」

  就不能等她登基以後再爭嗎?

  元立也覺得拓跋猗盧不識時務。

  趙含章深呼吸一下,將腦海中一連串的罵聲都擠出去,沉吟道:「如果我這時候發兵打代國,會不會顯得我很不好相處,讓人覺得我還沒登基就開始征討藩王?」

  元立問:「陛下是擔心西涼和蜀地?」

  趙含章:「還有段氏鮮卑,不過相比這三地,我更怕石勒多想。」

  元立道:「那就讓石勒出兵,代王占的代國本就屬於幽州治下,或者支持拓跋六修,命他繼承代國王位,父死子繼,也算安撫了拓跋鮮卑。」

  趙含章:「倒是個和緩的辦法。」

  過渡一下未嘗不可,但她並不想代國的治理權長久的旁落,既然要出兵,不如趁此一舉拿下,也免得將來還要再想辦法削藩奪權。

  趙含章瞬間做了決定,「罷了,我不氣,這或許是天意使然,不必管外人怎麼想了,命人密切注意拓跋猗盧的動向,他只要出兵,立即讓北宮純接應箕澹和衛雄,將那三萬戶百姓全都遷到并州。」

  「讓我們的人去聯絡拓跋六修,只要他請求朝廷援助,立即命石勒出兵收回代國。」趙含章垂眸道:「你親自去一趟,拓跋猗盧不能死,尤其不能死在拓跋六修的手上。」

  元立道:「陛下認為拓跋六修能勝拓跋猗盧?」

  趙含章冷笑道:「拓跋猗盧太自大了,他是天縱英才,但他兒子也不差,最關鍵的是,拓跋六修比他更年輕,也比他更得普通族民的喜愛。」

  元立領命,問道:「中書省和門下省那邊……」

  「他們正忙著登基大典的事,等拓跋六修的求援信到了,他們自然會知道的。」

  也就是說,這事她自己決定了,不必再上朝討論。

  元立明白,這事一放到朝堂,那就有的吵了,且還會影響登基大典。

  恰逢登基之時,應該事事祥瑞才是,出這樣的事,預兆可稱不上好。

  當然,代郡真的收回時便是另一種輿論了。

  元立便明白,此戰至關重要,絕對不能輸。

  他領命退下。

  他一走,趙含章便將那些信息收起來鎖進暗盒裡,衝著北方哼了一聲便回屋。

  【麻煩您動動手指,把本網站分享到Facebook臉書,這樣我們能堅持運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