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追逐

  「我已經快把油門踩斷了！！」薩利赫將身子完全縮在方向盤下，大吼回應。

  「啊！上帝，這些毒販的眼裡已經沒有法律了麼，竟然敢直接對警察開槍。」車頭噼里啪啦的聲響與火花，嚇得貝蒂尖叫不斷。

  「這裡是墨西哥！墨西哥！」里德爾連喊兩句：「別說是對警察開槍，就是警察總部一樣照打！」

  他這話還真不誇張。

  墨西哥的警察只要不肯跟毒販合作，就會遭到綁架和刺殺，警局總部、市政廳遭到販毒集團襲擊更是家常便飯一樣，甚至逼迫到警長都帶著警員全體辭職，以免遭受更多犧牲。

  而選擇與毒販合作的結果，就是像剛才那名高個子警察一樣。

  或者比他更嚴重，18年墨西哥檢方和士兵突擊搜查中部地區的警察總部，竟然發現185名警察工作人員中有113人都是毒販花錢頂替，真正現實版的「全員惡人」。

  顧幾隻開了兩槍。

  就被黑色越野車裡的毒販壓製得不敢露頭，子彈從側面掃過玻璃，瞬間穿透了他腦袋上的棚頂鐵皮。

  所幸薩利赫是真的將腳焊死在油門上。

  引擎咆哮，輪胎撓地，車身以極快的速度從毒販的火力網中一穿而過，橫衝直撞地衝進了托雷翁的街道中央。

  毒販當即驅車追上來，持槍繼續掃射。

  「S位行駛！S位！」顧幾繼續用腳踹著薩利赫，從後車窗開槍回擊，後備箱那一層薄薄的鐵皮，根本阻擋不了步槍子彈的穿透。

  當下整條路已經混亂起來，里德爾被嚇得語氣中帶著哭腔。

  「法克！老亞森，快想想辦法，否則我們都要死在這裡！」

  「警官，我需要火力支援！砰砰！火力支援！」

  「好！好！」

  槍聲夾雜著顧幾的喊聲，終於將這名警察從驚駭中拉回現實，他當即舉起手中的G36突擊步槍，身子躲在座椅下，槍口從碎裂的窗戶中探出，胡亂掃射著。

  可這樣根本無法對毒販的車輛造成有效壓制。

  下一刻，一發子彈貫穿後備箱板，瞬間穿透座椅，不偏不倚地打在警察的領口上，鮮血從中央爆開，噴濺在汽車頂棚，左右兩側，以及前方的中控台和的風擋玻璃上，血液滲透進碎裂的紋路中，就像一朵刺眼的血之花！

  里德爾摸了一下臉上滑落的血珠，眼睛裡流露出了一種無法形容的恐慌，全身開始不受控制的顫動。

  「啊！啊——！」

  「別他媽叫了！！」

  顧幾雙眼發紅，瞬間將屍體抓到自己跟前，利用上半身防彈背心擋住自己，當作掩體，同時緊貼右側車門板，減少正向面積，右手抄那把G36步槍，架在座椅上。

  G36突擊步槍是德國HK公司1995年推出的現代化第三代突擊步槍，被不少國家軍警採用，墨西哥警察裝備的是最普通的標準版。

  他只在遊戲中見過這把槍，並未在現實靶場中打過。

  但神奇的是，得益於槍械精通的適用性加成，他竟然並不感到陌生，反而還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吸了口氣，顧幾平穩住呼吸，眼中冷如利劍，左手反握護木，兩手合力正直向後，槍托抵肩，腮部自然貼上，這是他使用95式步槍的慣用持槍姿勢。

  瞄具覘孔視界中，毒販的黑色越野汽車左右橫移。

  這時因為薩利赫正在「S」形行駛。

  他牢記著大學教官與入警培訓的射擊要點，並沒有反覆調整槍口，而是等待目標落入瞄入區，一個呼吸間的功夫，當兩輛車前後方向重合的那一刻，風擋玻璃內的毒販就像是一個圓點一樣，暴露在覘孔之中。

  噠噠！

  兩發點射，槍托撞擊著他的肩膀，彈頭從後窗射出，瞬間擊打在黑色越野車駕駛位的風擋玻璃上，血花飛濺。

  只一瞬，車輛就失去了控制，一頭撞擊在了道路旁邊的樹幹上！

  看到這一幕的里德爾，激動得幾乎快說不出話來。

  「喔，呼呵……上帝！哈哈哈，老亞森你太帥了！！」

  「拿警台給貝蒂，聯繫指揮中心，問警察總部位置！」

  顧幾完全無視掉了里德爾所說的任何內容，此刻他完全陷入到自己的世界內，雙眼圓瞪，繼續瞄準，待副駕駛毒販下車的那一刻，再次扣動板機。

  槍聲一響，又一名毒販倒在地上，連連慘叫。

  可沒等他鬆口氣，噼里啪啦的槍聲再次襲來，原來是之前第一次襲擊關卡的那輛白色皮卡，不僅是他們，同時還有一輛武裝警車也從後方追了上來，側窗探出一道黑影，赫然是那個高個子警察！

  「艹！快走！！」

  顧幾忍不住破口大罵，看來關卡的警察全部都已經被毒販解決掉了。

  薩利赫焦急地踩著油門，「我們現在到底要去哪！」

  「貝蒂！！」

  「我，我我在問！別著急！喂喂，能聽到我說話麼，我們正在遭遇毒販襲擊，請求支援！請求……」

  「請求你媽！問位置！位置！」

  顧幾拼命大吼，舉槍不斷點射，額頭爆起的青筋在滿臉的血點下更添幾分猙獰。

  「位置……」貝蒂急得滿頭是汗，嘴裡不停嘀咕著西班牙語與指揮中心爭論，突然喊了一句：「特斯梅盧坎大街68號！」

  「里德爾！手機地圖！」

  「找到了！薩利赫，前面左拐！」

  「都給我坐穩了！！」

  薩利赫猛地一甩方向盤，後輪胎「刺啦」一聲，緊跟著車身以極其誇張的偏移角度，甩尾拐入左側街道。

  後面的警車和毒販車輛也緊追不捨。

  一路穿過鬧市區，周圍的商鋪和車輛越來越多。

  熙熙攘攘的街道本就車水馬龍，人頭攢動，突然發生了槍戰，當下就引得一些路人尖叫迭起，都怕傷到自己，顧頭不顧尾朝四周使勁的逃，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而有一部分在商店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路人，好奇心膨脹，還想要看上兩眼，可剛推開玻璃門，「嘩啦」一聲，瞬間就被毒販的流彈打碎。

  中間還有更多不知道情況的，猛見了搔亂，也不知道往哪裡跑，四面橫跑。

  放眼望去，這一窩窩的人炸開了鍋似的，四面亂奔，哭喊聲夾雜吼叫聲。

  槍聲從鬧市區一路穿過。

  里德爾聲音越發激動，「快到了！加快速度薩利赫！前面路口右拐，就在300米的位置！！」

  「別催了！我都快……」

  「砰！哧哧哧——！」

  就在薩利赫開口的瞬間，後車尾倏然傳來一聲炸響，接著車身突然向右傾倒，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是輪胎爆了！輪胎爆了！」

  里德爾用餘光看到車尾亮起一連串的火花，明顯是輪轂摩擦地面產生的。

  薩利赫咬牙控制住車身。

  一拐彎，映入眼中的，是街道前方右側一棟刷著藍白色漆面的房子，藍色的大鐵門前，站著兩道黑色身影，被槍聲吸引過來，令他頓時眼睛一亮。

  「是警察！亞森先生！是警察！」

  「不對！警察為什麼把槍口對準我們？」

  貝蒂驚呼一句，臉色有些發白，「該不會連警察總部都是毒販的人吧？」

  「不，不會吧，應該只是警告……」里德爾心臟「咯噔」一聲，冒著被掃中的風險，將嘴巴貼在窗戶口拼命大喊「我們是平民」，可警察依舊沒有將槍放下來，急得他眼珠子亂轉，最終落在貝蒂的衣領上，「白襯衫，乘務長！把你的白襯衫撕開，放在外面！快！」

  「啊？好……」

  貝蒂剛扒開自己的衣服，顧幾卻說出了一句令三人都為之驚駭的話語：「闖過去！」

  「伱，你說什麼？」

  「我說闖過去！直接衝進警局！」

  「老亞森！這樣他們會開槍打死我們的！」

  里德爾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急忙反駁。

  顧幾掃了兩槍回擊，頭也不回地喊道：「停在這裡，毒販一樣會打死我們，這輛車已經到極限了！聽我的，闖過去！！毒販會吸引警察火力！！」

  「法克！死就死吧！」薩利赫大聲呼喊，心中已經破罐子破摔。

  「上帝！我們會被打成篩子的！！」里德爾雙手緊抓車棚頂的把手，眼睛一閉，腦子裡全都是自己被警察步槍掃死噴血的場面。

  「噠噠噠噠……」

  「最後一次警告！馬上把車停下來！！」

  「闖過去！！」

  「嗡～嗡嗡～」

  「抓穩！啊——！！」

  毒販步槍掃射，警察警告，顧幾的吼聲，汽車引擎的咆哮全部響成一團，最終在幾人的尖叫中，汽車一頭撞向警局總部藍色大鐵門！

  危機關頭，兩名警察還是害怕飛撲躲開。

  轟隆——！

  巨大的震響，鐵門瞬間被撞開，引擎蓋跳起，車輛不受控制開進警局總部，伴隨著尖叫聲，最終「嘩啦」，頂碎警局大樓的玻璃大門，衝進大堂內，撞在了牆壁上，四人整個身子都向前飛移，風擋玻璃碎裂，前排氣囊「噗噗」彈出，打在薩利赫與貝蒂臉上。

  「唔呃……」

  幾人迷迷糊糊睜開眼，第一句聽到的就是：

  「把槍放下！把槍放下！」

  「舉起手！馬上！」

  「我最後警告一次，打開車門，趴在地上！立刻！！」

  「法克！」里德爾大罵一句，「我們到底應該聽哪一句，老亞森！老亞森！快想想辦法！他們要開槍了！」

  「慌什麼，先舉手！」

  顧幾忍著胳膊的酸痛，緩緩舉起手臂，將手中的G36步槍和格洛克19手槍全部丟了出去。

  警局的大堂內，四周湧現出十幾名穿著藍黑色警服的墨西哥警察，正緊張地手持手槍對準車內的四人，大堂正面的花壇與鮮花被車頭撞個稀爛，牆壁也出現了裂紋。

  他們這輛越野車也好不到哪去。

  車頭引擎蓋完全憋掉，風擋玻璃的碎玻璃全部崩進了車內，晶瑩剔透，白花花一片，帶點閃光，就像是下過冰雹一樣。

  「我們是平民，遭受毒販追殺，一路逃到這裡的！之前跟指揮中心提及過！」

  眼看越來越多的武裝警察圍上來，顧幾急忙開口解釋。

  一名身材健碩，戴著茶色墨鏡，絡腮鬍的中年警察走上來，似乎級別不低，「所有人下車！接受檢……」

  「不好了！毒販要襲擊……」

  突然，大樓外傳來門口執勤的那兩名警察的呼喊，可其中一人來不及跑，瞬間就被子彈掃中頭顱，死狀極慘。

  「把這四個人給我銬上！所有人！準備接敵！！」

  絡腮鬍警官怒吼一聲，從手下手中接過防彈衣和步槍，帶上防彈頭盔，火冒三丈地衝出了警局。

  大量手持G36步槍的武裝警察從大樓兩旁的樓梯口跟上，院子裡的武裝警車也跟隨啟動，機槍早已灌滿子彈。

  托雷翁畢竟是墨西哥北部的重要城市之一，警察總部的裝備配置自然也不低。

  看到警察對毒販的態度。

  里德爾這才鬆了口氣，老老實實趴在車旁，等待警察上銬，「看來我們這次是徹底得救了，哈哈哈……嘶！法克！貝蒂，你告訴他輕點兒！」

  「亞森先生，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貝蒂跟里德爾不同，在親眼見識過毒販的恐怖後，她更加擔心守在林子裡的機組成員以及乘客。

  顧幾冷靜地說出一個單詞：「快了。」

  果然。

  四人剛被銬上不久，衝出去的大部隊就去而復返，原來毒販只是擊殺了門口的執勤警察就迅速撤離。

  絡腮鬍警察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怒不可遏地回到警局大堂，舉起手中的步槍，對準顧幾的後腦，似乎早已察覺出眼前這個肌肉大叔，才是四人中的領導：「說！為什麼闖警察總部！車內的警察屍體是怎麼回事！」

  「為了活命，那位警察是被毒販流彈擊中的。」

  顧幾緩緩轉過頭，語氣中帶著一股從容不迫的氣勢：「我們已經先後兩次請示你們警局，一次是在南部入城關卡，一次是通過指揮中心。」

  「米爾本隊長，我剛問過指揮中心，的確有這件事，而且就在剛剛，調度發來緊急消息，南部索諾拉檢查站剛剛爆發武裝衝突，現場死傷三名警察，還有一名警察失蹤，城中鬧市區爆發過激烈槍戰！」

  非常抱歉，昨天在朋友家喝多睡著了，醒來已經是上午十點了，趕緊先寫一張，不過這樣反而把作息調過來了，先前我都是早晨五六點睡，傍晚才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