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有。
等待林聽的，依舊是死緩。
談亦禮總是要給她留一線生機，不將路徹底圍死。
「現在回來，回到我身邊！小聽，我可以當做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林聽沒說話。
她還是僵坐在凳子上。
談亦禮沉了口氣，出聲，「你知道白血病的病人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嗎？他會全身關節疼痛難忍，即便使用止痛藥也效果不佳！他會因為顱內壓強高，而劇烈頭痛，抽搐，視力模糊，全身水腫——」
「夠了！」
林聽猛地打斷他。
「不夠！這還遠遠不夠！你以為死真的那麼容易嗎？白血病，可是惡性腫瘤！我哥最後咽氣，是活生生被痛死的！可不是平和的閉上眼睛！」
「……」
「回來，小聽。」談亦禮停頓一秒，「只要你回來，他就還有救。」
誰說談亦禮不了解林聽呢？
他最了解她在意什麼了。
林聽身體一斜，險些整個人從凳子上摔下去。
她用僅剩的力氣，緊緊捏著手機。
然後，站起身，咬緊牙關。
「我回去……我現在就回去。」
「好，小聽，我等你，陪我一起去抽骨髓。」
……
車子抵達醫院後，靳淮之停下車，再去看談政聿。
他閉著眼睛，已經處於半昏迷的狀態了。
口腔的潰爛、疼痛帶來的後遺症，就是吃不進去任何東西，只靠營養液維繫，身體的體能會迅速下降。
談政聿復發後，常常處在這種現狀中，靳淮之都習慣了。
「唉！」
他心疼的嘆了口氣，很輕聲的湊近，開口，「政聿，醫院到了。」
談政聿沒什麼反應。
靳淮之想了想，又道，「你不是要來看林聽嗎？她……可能在裡面等你。」
也不知是第二句話他聽進去了。
還是只有「林聽」兩個字，能喚醒談政聿的意識。
他真的漸漸甦醒過來。
俊臉清瘦後，顯得談政聿的睫毛格外纖長濃密。
黑眸茫然失焦，卻一出聲，問的就是林聽。
「她……來了？」
「我不知道，進去看看吧。」
靳淮之掛電話掛的太快了，沒有細問林聽什麼。
但是聽她的意思，她似乎是來了。
不過靳淮之沒有給談政聿確切的答案！也沒別的原因，就是怕他再失望。
畢竟林聽這女人，都傷談政聿多少次了？
「嗯。」
談政聿強撐身體，很緩慢的下了車。
靳淮之要伸手去扶，被他示意不用。
「我自己可以走。」
「你逞這個強做什麼呢？萬一摔倒了，傷到的是你自己的身體！」
「她……本來就不喜歡我這個病……我再這樣，連路都不能走……她會更討厭我……」
「……」
靳淮之向來是拗不過他能。
只能跟在身邊護著。
兩個人一前一後到了腫瘤科時，哪裡還有林聽的身影了？
只有一個小護士，手裡正拿著個凳子在往回走。
看到他倆，還駐足問，「請問，你們是找誰？」
靳淮之立刻答，「有沒有個女人在這兒等著？長得挺漂亮的，很瘦。」
護士脫口剛要說話，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搖搖頭。
「沒有，這裡沒來過什么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