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語寧趕了一夜的路,並不敢停歇,京畿道秦家的士兵已前來追趕,好不容易擺脫哪敢歇息。😾♗ 🍟♟
去往北城一路之上都是大盛疆土,各守城官兵必定會聽朝堂吩咐,她們一刻都不能停,只能等這一路上各城池的官兵還不知朝廷的命令時,先行趕到北城去。
直到黎明時刻,他們才敢停下來用膳休息片刻。
陸寶華走到了祁語寧跟前道:「郡主,看您的臉色甚是不好,不如還是找個地方休息一日吧?」
祁語寧搖頭道:「朝廷已經派兵前來追趕我們,我們只有一鼓作氣到北城,路上不能有半點的停歇。」
陸寶珠望著盛京城的方向道:「我哥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朝中派人來追捕我們,那我哥呢?他會不會被……」
祁語寧也甚是擔憂著陸澤,她只能道:「陸澤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如今,她們也不敢停下來等朝中的消息傳來,稍歇片刻後,祁語寧便又提起來精神來縱馬趕路。
眾人都是熬紅了眼睛,已經一夜一日不眠。
祁語寧便讓兩人同騎一馬,一人可閉眸歇息會兒,祁家往北城一路都有馬場倒是可以更換馬匹,唯有人會困頓會累。
祁語寧與陸寶珠兩個同騎一馬,從未有這般信任過彼此。
一路狂奔,三日不休縱馬下來,到了善城,只覺得骨頭都要散架了。
陸三爺便提議還是稍歇一日,如今所在的乃是善城,這邊以前是蜀王的地盤,蜀王剛被處置,秦家的人手也沒有這麼快安插在此處。
祁語寧見著眾人勞累不堪,也只得答應在此歇息四個時辰,好好睡一覺,等睡醒就離去。
可是不論身體有多困頓,祁語寧就是睡不著,閉眸眼前都是陸澤。
「郡主,霜降的信鴿!」
立春取了信鴿交給了祁語寧。
祁語寧取下了鴿子腿上的小竹筒,取出了裡面的信,霜降素來會算,想來也是估算到了他們走到善城必定要歇息了。
陸寶珠聽到盛京城之中傳來的信件,連連湊上前去看著道:「我哥被關押入獄了?還是和關知意關在一起?
男女住在一個牢房之中,和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什麼區別?這怎可以?」
祁語寧聞言也顧及不了這兒女私情吃醋了,如今要緊的還是朝堂大事,秦家不仁不義不孝企圖攪亂皇室血脈。
趙崇也非是個明君,自私剛愎,又心狠手辣膽敢弒君,她得早日趕到北城,不能讓秦家如願趙崇如願,否則,秦家手握大權,不知還會做多少惡事。
陸寶華捂住了陸寶珠的嘴道:「你少說兩句吧。」
陸寶珠看著陸寶華道:「我可是你姐姐!」
陸寶華無奈嘆了一口氣拉著陸寶珠前去歇息。
祁語寧對著立春道:「你也歇息吧。」
祁語寧雙眼已是沉重不堪,想著在盛京城之中,今日該是太子與宋禾清的成親之日了吧?
宋禾清她如願嫁入東宮,於她而言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東宮裡頭。
趙崇聽聞秦振追趕祁語寧都追趕不上,不由痛罵道:「廢物,祁王府之中沒有靈靈,她還帶著一個孩子能跑多遠?這都追不上嗎?」
秦振道:「他們應該沒有帶著孩子走,問過了祁家的奴僕,聽說靈靈已經好久沒有出現了,就是連平柔公主駙馬也都走了有大半個月了。」
趙崇皺眉道:「看來他們是早就做好打算了。」
「太子殿下,拜堂的時辰到了呢!」
趙崇沒好氣換上了喜服,前去行拜堂禮。🎈💛 6❾S𝓱ᑌ𝓧.Ć𝕠Μ 💜🔥
……
天牢之中。
獄卒扔給了陸澤一個喜餅喜饅頭道:「吶,今日太子殿下大喜,多賞你們兩個喜餅。」
關知意接過喜餅遞到了陸澤跟前道:「陸世子又是何必不吃呢?你已經快三日不吃不眠了,便是鐵打的身子骨都是受不了的。」
陸澤看了一眼關知意,繼續還是不理她。
關知意道:「我知曉您不喜歡我,厭惡我,可是正如我第一日所說,我們先前也是差點就做了夫妻,你何必如此生分?」
關知意望著陸澤道:「你在此處,也不見祁語寧來救你啊!」
「澤表哥!」
秦俞莉身上的傷還未好透,今日去東宮吃喜酒,才知道陸澤入獄一事連趕來牢中。
秦俞莉連催促著獄卒開門,「快開門。」
獄卒將門打開後,秦俞莉走到了關知意跟前,狠狠地一腳踢在了關知意的臉上,「滾,你滾!」
獄卒為難道:「秦姑娘,這關知意是太子殿下吩咐與陸世子關在一起的……」
秦俞莉握緊著手道:「太子表叔瘋了嗎?我去找太子表叔!你趕緊將關知意換到別的牢房之中!」
說真秦俞莉便狠狠地瞪了一眼關知意。
關知意被獄卒移走後,陸澤才深呼吸了一口氣,才敢活動開來。
「陸澤!」
陸澤望去,便見著秦峰帶著一個頭髮凌亂的囚犯而來。
秦峰利索地將天牢門打開後,放進了一個死囚道:「你趕緊與這個死囚換身衣服離去,快些。」
陸澤道:「你放走我,怕是太子會尋你的麻煩。」
秦峰道:「你我自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太子還能不尋我的麻煩嗎?
快些走吧,任將軍給我傳了消息,郡主留了三百精兵藏在香林寺之中做和尚。
你等會前去香林寺之中剃頭燙戒疤,以香林寺和尚去波斯參加佛會為名,與那三百精兵扮做的和尚一起離開盛京城。」
陸澤道:「波斯佛會?波斯可不信仰佛教。」
「如今也管不得這麼多了。」秦峰道:「那獄卒被刑部的人暫時引開了,你先出來吧!」
獄卒過來時,秦峰押著穿上了死囚犯衣裳的陸澤道:「快走,磨磨蹭蹭什麼呢,這會兒怕死了,先前殺人做什麼?」
獄卒對著秦峰行禮道:「沒想到秦侍郎還特意自己來帶走死囚犯呢,這殺人死囚是得好好處置了,秦侍郎慢走。」
獄卒在秦峰走後,往牢中看了一眼,見著裡邊的「陸澤」還窩在角落裡,便輕啐一口道:「什麼破世子,敢這麼說太子殿下,活該受苦。」
獄卒說著,便吃起了老酒花生米,今日太子大喜,他們這些獄卒也通通有賞。
正得意至極,就見關押著陸澤的牢房之中起了火。
獄卒連道:「著火了,著火了!」
……
陸澤出了牢獄外邊,被秦峰帶到了一處小弄堂之中。
秦峰四處張望,拿出來一身衣裳便道:「你趕緊換上衣裳隨我去香林寺。」
陸澤見著秦峰拿出來的是女裝,便蹙眉道:「女裝?」
「你這會兒還嫌棄女裝不女裝?」
陸澤皺眉道:「女子穿過的?」
秦峰道:「是祁郡主的衣裳,陸澤,你不會這時候還嫌棄別人家的衣裳髒吧?你家祁郡主的你總不會嫌棄吧?」
陸澤想起來祁語寧先前求著他換女裝,定是祁語寧故意的,不過事急從權,也是只得換上。
陸澤換了女裝後,對著秦峰道:「那個死囚犯裝作我,怕也瞞不了多久,你……」
秦峰道:「那個死囚犯身上塗滿了油,裡邊衣物上邊也有油,他一點燃火摺子就會被燒死,燒糊了臉,眾人只會認為是你燒死在牢中。」
陸澤道:「那死囚竟然會答應?」
秦峰道:「我答應善待他的家人,給了他家人一大筆銀兩,送他們家人早就離開了盛京城。」
兩人一路香林寺之中。
香林寺方丈見著是秦峰,連讓他們二人入內,將寺廟大門緊閉起來,道:「阿彌陀佛,陸世子趕緊剃度燙戒疤吧。」
陸澤雙手合十道:「多謝方丈了。」
香林寺方丈嘆氣道:「老衲這輩子最為後悔的就是當初收容了陸昀入廟門。」
天知曉這三百個祁家兵扮做和尚,留在寺廟之中,他心中有多慌張。
因著是廟中方丈住持,外人眼中得道高僧,他還得故作鎮定,如今只求這三百祁家兵早早離去。
陸澤見到了在寺廟裡邊站著一排排身姿挺拔,穿著僧服的光頭和尚,便知道他們應當不是普通的僧人。
為首的士兵走到了陸澤跟前道:「陸世子,我等受郡主之令,送您去北城,請您趕緊剃髮燙戒疤,換上衣裳走吧。」
陸澤踏入了正殿之中,見著跟前巍峨的佛像,跪下任由方丈給他剃髮。
香林寺方丈給陸澤剃著頭髮,嘆氣道:「祁郡主頭一樁婚事,老衲在她婚前三日給她未婚夫婿剃髮,沒想到半年多過年,這祁郡主第二樁婚事了,又是在她婚前三日,給她未婚夫婿剃髮……」
陸澤道:「……有勞大師了。」
陸澤的確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和陸昀那隻小禿驢一樣,在與祁語寧成親前三日出家……(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