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陳姣姣對付狐影

  如果奕然現在不去臨武郡,讓不死族的計劃落空。等陳姣姣醒了,解封長睦的事,不知道又會被擱置到何年何月。

  長睦不醒,死去的三千將士也無法歸來。

  「陳奕然,臨武郡,你必須去。」狐影變了神色,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對奕然說道。

  奕然皺眉,她是杜拜城的太女,除了陳姣姣,沒有人能命令她。

  「帝子,你是不是忘了?我並不是你的部下。」

  狐影催動聽言蠱,在看到奕然驚恐地睜大雙眼,身體逐漸陷入劇痛時,一字一句緩慢的說道:「誰說你不是我的人?」

  「你……」奕然不敢置信的瞪著狐影,這個在她出生時,為了不讓她落入其他上族人的手裡,拼命保護她的人,竟是最先在她的身體裡下聽言蠱的人。

  「你爹爹用我的宮心孕育了你,你從一開始就是我的人。」狐影五指一松,手虛虛地握成拳頭,暫緩催動聽言蠱。

  奕然身上的疼痛跟著消失。

  「我娘親要是知道你如此歹毒……」說到這,奕然望了一眼病床上的陳姣姣,直戳狐影心窩地補充道:「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你就算贏了天下,也贏不回我娘親的心。」

  「你果真是長大了,知道什麼是誅心之論。不過你錯了,我跟你娘親的情緣早就盡了。就算你娘親恨我,我也會這麼做。我既做出了選擇,就不會再回頭。」狐影許是被奕然氣到了,右手一緊,重新催動聽言蠱,任由奕然疼的在地上打滾。

  「狐……影……你休想操控我!我是陳姣姣的女兒,我死也不會任你擺布!」奕然疼得就像有巨物從她身上碾過一般,而這只是聽言蠱最輕的處罰。

  聽言蠱能讓中蠱者有碎骨削肉的痛感,奕然如果一直不從,狐影只能加重她的疼痛感。

  兩人誰都不肯低頭,奕然咬緊牙關,跟狐影抗爭。

  狐影則冷眼俯視著她,操控著聽言蠱,不斷地加重痛感,逼她就範。

  「啊——」奕然疼得大叫,牙齒縫裡都是血,撕心裂肺地哀嚎出聲。

  蘇郁聞聲趕來,看到此番情景,心疼地去摟奕然。

  奕然疼得抓心撓肝,在蘇郁懷裡不停地掙扎,不慎滾落在地。頭咚的一聲磕在地上,額角磕出了血,也毫無所覺。

  蘇郁無措的跪在狐影面前,戰戰兢兢地求他:「帝子,你放過奕然吧。不知道她做錯了什麼事得罪了帝子,我願意替她向你贖罪,你要罰就罰我吧?」

  狐影冰霜般冷冽的眼眸顫了顫,手指放鬆,奕然立刻就沒那麼疼了。

  「陳奕然,你想好該怎麼做了嗎?」狐影凝視著奕然,再次開口問道。

  「去你的聽言蠱,我堂堂杜拜城太女,豈會聽你擺布!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奕然嘴裡吐著血沫子,嘴角扯出一個譏諷的笑,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跟狐影分庭抗禮。

  她的意志力太過強大,疼成那樣,都不肯認輸。

  「這可是你自找的!」狐影氣的眸光閃過一絲狠厲,右手使勁一握!

  奕然這次疼得縮成一團,臉上青筋暴突。

  葬無佚、奕歡聞聲趕來,他們和蘇郁一起向狐影求情,竟都沒有用。

  狐影要的是,奕然屈服於他。

  只要她肯屈服,肯乖乖聽話,狐影可以不傷她。

  就在奕然疼得快昏厥過去時,奕歡和蘇郁他們突然齊齊看向了狐影身後。

  他們三個人的表情出奇的一致,都是一臉的驚恐。

  奕歡不忍的喊了一聲:「爹爹……」

  下一秒,狐影的脖子就被一隻鐵鉗一樣有力的手死死掐住,隨後整個人都被摔在了身後的大床上。

  天暈地轉,目光劇烈晃動,可狐影還是看清了,他身後的人是陳姣姣。

  她竟真的醒了……

  醒得這麼快。

  「原來你好心刨宮心給蘇郁,就是為了控制我們的孩子?」陳姣姣說出口的話,跟數九寒天的冰碴子一樣冷。

  她眼裡的失望,讓狐影膽戰心驚。

  刨宮心給蘇郁的事,是他唯一讓陳姣姣感動過的事。陳姣姣一直念著他的這點好,心裡對他多少還存著些情意,如果連這點好都是假的,她對他就真的只有恨了。

  「不是……我沒有……」狐影想解釋,他有苦衷,他也是身不由己。

  「不是?狐影,你真當我傻?當我瞎嗎?」陳姣姣兇狠地掐著狐影的脖子,將他抵在床上,動彈不得。

  狐影呼吸不暢,臉上的血色迅速流失。

  「陳姣姣……放開我……孩子們都在……」他不想在奕歡面前這麼狼狽,有什麼事,他們可以換個地方解決。

  「孩子們?你這種沒心沒肺的人,會在乎孩子們的感受?」陳姣姣諷刺完狐影,轉頭卻朝著奕然他們吩咐道:「你們都出去!」

  葬無佚坐在輪椅上,跑得最快。他雖然知道陳姣姣認不出他,但是架不住他自己心虛、緊張,為了不在陳姣姣面前露出馬腳,他不敢久待。

  奕然在蘇郁的攙扶下,也離開了。

  奕歡走在最後,他擔心地看著狐影。用祈求的口氣喊陳姣姣:「娘親……能不能饒了爹爹?」

  「出去!」陳姣姣怒喝道。

  奕歡嚇得一抖,陳姣姣從未這麼嚴厲地呵斥過他。他不敢再忤逆陳姣姣,趕緊退出去,懂事地將房門關上了。

  很快,房間裡便只剩下陳姣姣和狐影兩個人。

  陳姣姣還掐著狐影的脖子,她只要再多掐一會,就能徹底結束狐影的生命。

  可是就像她無法做到,割斷狐影的手腕一樣。

  她同樣無法做到,親手殺了他。

  即使……他如此狠毒。

  陳姣姣猝然放開狐影的脖子,狐影身體一軟癱在床上,目光渙散,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窗外的日頭很足,屋子裡亮堂堂的。陳姣姣昏睡了三年,這是她甦醒的第一天,她睜眼看到了太陽,心裡卻陷入了無窮無盡的陰霾。

  她在長久的夢境中,不斷地修煉,內力突破了新的境界,修為比以前更強。

  但是醒過來她竟發現,無論她變得多麼強大,她依然對付不了眼前這個讓她愛不得、恨不成的男人。

  深深的無力感包圍著她,讓她連自己也一起恨上了。

  前世她殺了他,刺出那一劍的感受,陳姣姣已經記起來了。

  就是那一劍,讓陳雲依自我厭棄,心底被悲涼凍穿,再也不曾笑過。

  她分明把碧落戒給了狐影,可她依然不能原諒自己。

  她愛鎣皇,愛到不願傷他分毫。

  許是陳雲依的愛太過深沉,連帶著陳姣姣這一世,在見到狐影后,也義無反顧地愛上了他。反覆地被他欺騙,又反覆地原諒他。

  陳姣姣心裡悶痛,人最大的敵人,往往就是自己。

  怯弱、心軟、多情,都是把我們拖向深淵的罪魁禍首,自身的缺憾,比敵人更難戰勝。

  「狐影,我真想殺了你。」陳姣姣跪坐在床上,低頭俯視著癱軟在床上的狐影,悶悶地說。

  狐影緩過勁來,痴痴輕笑:「我也希望有一天能死在你手上,只是……恐怕這一世,你不會再給我碧落戒了。」

  「碧落戒你已經有了,不需要我再給。」陳姣姣瞟了一眼他手上的黑玉戒指,原來他一直戴在手上。

  「我還是希望這一世,你也能像前世一樣,親手將戒指戴在我的手上。」狐影許是腦子缺氧,竟說起了傻話。

  陳姣姣眼裡情緒不變,沒有給他想要的回應。

  「呵呵……」狐影自覺無趣,自嘲地笑了。

  光影變幻,窗外的樹影隨著日頭不停西斜,葉片的陰影灑進屋內,影子斑駁,在床上輕晃。

  陳姣姣等他笑夠了,才質問他:「狐影,你一開始就給奕然下了聽言蠱。可可呢?可可她是你從小養大的,難道你也不信她?也給她下了蠱?」

  陳姣姣仍舊對他抱有一絲希望,覺得他沒有那麼喪心病狂。

  可狐影卻冷笑著望著她,不怕死的坦白:「當然要下,狐可可也是你的女兒,陳祖的血脈都太強,我不下蠱,怎麼能控制她?讓她乖乖聽話?」

  「狐影!」陳姣姣氣得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狐影卻挑釁地大笑道:「怎麼?你想讓她們解脫?那就殺了我呀。」

  陳姣姣咬牙切齒:「你就這麼喜歡折磨我的女兒?」

  「誰叫你女兒是天生的強者,我就喜歡控制強者,為我做事。」狐影目光不閃不避,眼睛一眨不眨地跟陳姣姣對視。

  一場風暴,正在醞釀。

  狐影的有恃無恐,讓陳姣姣怒不可遏。

  「行,既然你如此喜歡我的女兒,你可以自己生,生多少我都陪你。你想要幾個?十個?還是八個?」陳姣姣的語氣變得輕佻、散漫,眼神輕浮地掃過狐影的身體。

  狐影悚然一驚,現在才知道怕。

  「陳姣姣……你想幹什麼?」狐影雙手抱在胸前,剛想逃,就被陳姣姣箍住雙手,拉到了她面前。

  「不是想控制我的女兒嗎?兩個怎麼夠?我們多生幾個,你想怎麼控制就怎麼控制,來吧,你在裝什麼?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陳姣姣用力拉開狐影的手臂,撕碎他的衣服,憤怒的喝問他。

  狐影掙脫不開,推她,踢她,都沒有用。

  陳姣姣用一隻手就能輕鬆的制服他。

  她已經沒有了理智,孩子是她的大忌,狐影動了她最想保護的人,她也不會讓他好過。

  沒有半分柔情,也沒有給狐影適應的時間,甚至沒有親吻。

  陳姣姣直接要了他。

  兇狠、霸道的占有,動作粗暴,狐影的手腕被捏出兩道紅痕。嘴也被死死捂住,一點聲音都不讓他發出來。

  事後,陳姣姣沒有多看他一眼,任他滿身凌亂的躺在被褥上,狼狽的無法坐起身。

  陳姣姣自己穿戴好,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那間屋子很久都沒有人走進去。

  蘇郁大概猜到裡面的情況,他同樣身為男人,無法對狐影的遭遇視若無睹。拿上衣服,蘇郁推門走了進去。

  當他看到狐影的情況是,心裡著實吃了一驚。

  陳姣姣從未對他如此粗暴過,狐影被折騰的奄奄一息,連給自己蓋被子的力氣都沒有。

  蘇郁走進去,替他穿好裡衣,整理好頭髮。

  一向愛面子的狐影,因為蘇郁的舉動,臉上的屈辱感,慢慢消退。凝滯的目光動了動,轉向蘇郁。

  「謝謝。」他說。

  蘇郁:「我不是來聽你說謝謝的,我來是想勸你,不要跟家主作對。扈懿對思陳用聽言蠱,家主直接把她的手切了。她對你已經是……一忍再忍,你為何總是要跟家主作對?」

  狐影悶悶的苦笑:「你不怪我?」

  「怪,可我也心疼你。以前景行、沈逸和寧林語他們總說你有多好多好,是我們男兒的榜樣,是帶領我們脫離苦難的英雄。大家都願意追隨你。可我看你也會犯傻,家主這麼強,你不好好籠絡她,為你所用。你偏要跟她作對,惹她生氣,你到底在圖什麼?」

  蘇郁看似最弱,囿於家庭,沒有大志向。

  可他最會審時度勢,也最會借勢。因為太弱,他習慣依附強者。他乖巧懂事,容易滿足。他願意當菟絲花,陳姣姣也願意養著他。

  順勢而為,努力的經營自己的生活,不作不鬧,最病弱的他,現在卻活的最幸福。

  「依附女人?」狐影原本是帶著譏諷說出這四個字的,可是當他意識到,蘇郁這十幾年過的都是被陳姣姣捧在手心裡的日子,他的聲音突然小了下去。

  依附女人,並不一定就是壞事。

  蘇郁他用行動告訴狐影,女人也是可以相信的。

  「家主她真的是好人,她對男人很好,不打不罵,寵著慣著,比對她自己都好。如果天下女子都像她一樣好,你們就不用再鬥爭下去了。」蘇郁想問題簡單,他的話卻讓狐影愣住了。

  狐影一直不肯回頭,不肯罷手。

  鬥爭到現在,他一次也沒想過,如果女人不再強勢,他們的鬥爭是否還有意義?

  女子都像陳姣姣一樣尊重男子,對男子寵愛有加,他手下的那些部將,還會選擇鬥爭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