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奕然見到狐影了

  混亂結束,陳姣姣朝蘇郁他們飛奔而去,正好看到一直擋在蘇郁他們前面的男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是誰?

  竟願豁出命保護蘇郁和奕然。

  沒等陳姣姣詢問,蘇郁就給了她答案:「家主,我們被伏擊了,叛徒是安圖。幸好帝子及時出現,救了我們。」

  帝子?

  他是帝子?

  陳姣姣快四年沒有見過帝子了,沒想到,在這危急時刻,他竟出現救了陳姣姣的相公和孩子。

  他這人真是,讓人捉摸不定。不敢愛,不能恨。

  「帝子!!」狐影的親信都來了,他們見狐影受傷倒地,全都朝他圍攏過去。

  陳姣姣確定奕然和蘇郁沒事後,冷靜地指揮眾人,把狐影抬進了她的小院,立刻吩咐大夫前來救治。

  狐影身上有多處刀傷,最致命的一處傷,在腹部左側,傷口很深。

  大夫處理了很久,才把他全身的傷口包紮好,左腿有嚴重的摔傷,也用木板固定住了。

  大夫的神情十分凝重,斷言:「帝子受傷嚴重,恐有性命之憂。如果能安然度過三日,等情況穩定下來,一切才有轉機。」

  陳姣姣注意到,這次狐影的親信全都來了,連寧林語都來了,卻不見沈逸的影子。

  現在帝子受傷嚴重,如果沈逸在這,肯定比這些大夫管用。

  「沈逸呢?」陳姣姣詢問站在一旁,面色焦急的諾影。

  諾影看向陳姣姣:「他一年前,發現了一個神秘的藥谷,一直在谷里研習醫術,已經很久沒有出世了。」

  陳姣姣追問:「能聯繫上他嗎?現在帝子情況如此不好,我們很需要他。」

  諾影搖頭:「那藥谷四周布滿了迷障,迷障里全是毒煙。別說信鴿,就連動物也無法在迷障里存活。當初沈逸進入藥谷的時候,特意配製了特殊的解藥破解迷障的毒煙。沒有他的解藥,誰都進不去。」

  哎,陳姣姣無奈地嘆了口氣。

  狐影不能出事,如果狐影出事,她欠狐影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大夫日夜守在小院裡,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可即使如此,狐影的情況卻越來越糟糕,竟發起高熱來。傷口也開始發炎,嘴唇發紫,氣息微弱得讓人聽不到他的呼吸聲。

  陳姣姣把能請來的大夫全都請來了,卻仍然無濟於事。

  大夫用藥的效果,還不如她給狐影輸送內力有效。可是內力雖然能吊著狐影一口氣,卻不能給他的傷口消炎。

  陳姣姣自從瘦到標準體重後,就很難再瘦下去了。她也已經很久沒有觸發系統的獎勵了。

  為了狐影,她從第一天開始,就不再吃東西,連水都喝得很少。連續餓了兩天,再加上超負荷的運動,還連著兩晚沒睡。就在她又餓又累,快要頂不住的時候,久違的系統聲終於響了。

  「恭喜宿主,成功減重500克,獎勵消炎注射液數瓶,外敷消炎殺菌藥一瓶,棉簽一盒。」

  這500克的體重,陳姣姣減得太艱難了。兩天沒有吃東西,身邊的人還一直勸她吃,聞著飯香味,忍著飢餓吞口水。簡直就是一種酷刑。

  得到藥的那一刻,她腳步虛浮地摔在狐影的床頭,頭暈眼花地呢喃:「終於有藥了。」

  那些注射液,其他大夫都沒見過,還以為是針灸的一種。但是當他們看到陳姣姣用那些針往狐影的血液里輸送藥水時,都驚呆了。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驚人的治療方式。

  怎麼能往血液里摻藥水呢?真的沒有問題嗎?

  蘇郁對陳姣姣很信任,非常依賴她,她做什麼蘇郁都覺得沒有問題,只憂心忡忡地對她說:「家主,你一定要想辦法把帝子救好,我們欠他的實在太多了。」

  陳姣姣沉默的點頭,她也覺得,他們欠狐影的實在太多了。

  奕然跟蘇郁不同,她的身體非常好,性格穩重不像小孩,倒像是有個大人的靈魂住在她的身體裡。

  在蘇郁涕淚漣漣,整天只知道哭的時候,奕然總會在一旁提醒她爹爹,該去處理家事了。

  還有奕歡,他受了驚嚇,這幾天睡覺總是驚厥,醒來就嘩嘩地掉眼淚,拼命地哭。

  魏夏知道陳姣姣家現在是一團亂,他一直陪著奕歡,晚上孩子被嚇醒,就一直在旁邊哄他。

  丁沐白也站出來跟著陳潔他們一起料理城中的事,經過這次劫難,受難的百姓,和傷重的士兵都需要有人出面安撫。

  城民們把丁沐白視作陳姣姣的人,有他出面安撫百姓,就像陳姣姣親自出面一樣,百姓受到了極大的鼓舞。

  陳姣姣下令:「這次劫難中受傷的百姓和夥計,治療費全都由她出。那些不幸罹難的百姓,每人發放五百兩撫恤金也由她一個人出。」

  她這麼做,百姓和夥計全都看到了她的誠意。大家更快地從悲傷中脫離出來,收拾好心情,重新開始生活。

  往日繁華、熱鬧的杜拜城慢慢又回來了。

  狐影在小院裡一連昏睡了十幾日,有了陳姣姣的那些藥,他的炎症慢慢消下去,體溫恢復正常,刀傷也逐漸癒合了。

  奕歡驚厥的次數越來越少,等狐影的病情穩定後,陳姣姣便把他接回了家,親自照顧。

  當奕歡第一次見到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狐影時,他驚訝地看著狐影,對陳姣姣說:「娘親,這個叔叔長得跟我好像。他的頭髮也是白金色的。」

  陳姣姣笑道:「嗯,我也覺得他跟你長得很像。」

  狐影現在還沒醒,她不知道狐影是否想認奕歡,沒有告訴奕歡狐影就是他親爹爹。

  幾年不見,寧林語不但武功高了不少,人也成熟了很多。眉宇間的戾氣沒了,性格也變得溫潤了。

  他看這個家,連個主事的男人都沒有,這段時間,一直默默地操持家事,把家裡的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

  蘇郁性子軟弱,身體不能操勞,又一直被陳姣姣嬌慣著,不能獨當一面。現在陳姣姣每天守著狐影,家裡整天進進出出的全是人,蘇郁招呼不了多久,身體就撐不住了。多虧了寧林語,這個大家庭在這種特殊時候,才不至於亂成一團。

  十幾天後,狐影醒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他的那些親信也不用整天提心弔膽,守著狐影不願離去。

  狐影這幾年清瘦了不少,人多了幾分清冷的破碎感。

  他的腰很細,跟以前懷奕歡的時候完全不同。

  他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陳姣姣,這十幾天,陳姣姣一直守在他身邊,晚上就趴在他床邊睡,不敢離開一步。

  她一直心急如焚,期待著狐影能早日醒來。

  可當狐影睜開眼看著她的時候,她卻尷尬得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麼。

  「你醒了?」愣了好一會,陳姣姣才問出聲。

  「嗯,」狐影應了一聲,嗓音聽上去有些沙啞。

  陳姣姣端起床頭的溫水:「要喝水嗎?」

  狐影微微點了點頭。

  陳姣姣把水杯往前遞,狐影除了眼珠動了動,哪都沒有動。

  「對不起,我忘了你不能自己起身。」陳姣姣放下水杯,托著狐影的後背,扶著他坐了起來,往他的後背處墊了兩個枕頭。

  等狐影坐好後,陳姣姣把水杯遞到他的嘴邊,親自餵給他喝。

  她以前照顧蘇郁的時候,動作十分自然。現在照顧狐影,全身哪哪都不對勁,動作非常僵硬。

  狐影跟蘇郁他們不一樣,他總能輕易地勾動陳姣姣的情緒。

  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讓人無法忽視。

  「我睡了多久?」狐影打破沉默,問陳姣姣。

  「今天是第十三天。」陳姣姣也想多說一點,可腦子好像凍住了,找不到話說。

  「那些上族人都離開了吧?」狐影還在關心上族人的事。

  陳姣姣:「嗯,離開了。」

  「你女兒沒事吧?」

  「她和蘇郁都很好,沒有受傷,這次多謝你了。」陳姣姣幾年前,怎麼都不會想到,她這輩子也有對狐影道謝的時候。

  「沒什麼,蘇郁這些年一直幫我照顧奕歡。我護著他的孩子是應該的。」狐影這麼一說,好像他做這些,跟陳姣姣半點關係都沒有。

  陳姣姣心裡竟閃過一絲失落,意識到自己突然變得沮喪時,她偷偷地掐了自己一下,瞬間讓自己清醒過來。

  「蘇郁他帶著孩子們去學堂了,他們要是知道你醒了,肯定會很高興。」陳姣姣如坐針氈,沒話找話地聊起了其他人的事。

  這麼客氣地跟狐影聊天,她真的很難適應。

  「奕歡也去學堂了?他在學堂里乖不乖?有沒有同窗欺負他?」狐影關切地問陳姣姣。

  看他突然變得分外認真的神情,分明是十分在意奕歡的。

  陳姣姣想起夫子隔三差五就找上門,說奕歡在學校鬧事。可這是狐影第一次問起奕歡的情況,她總不能實話實說,讓狐影對奕歡產生不好的印象:「哦,他很乖,每天……每天都會好好做功課。在學校的時候對同窗很友善,他的同窗也很喜歡他。」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沒人欺負他就好。」狐影臉上有了笑意,目光望向窗外,殷切地問陳姣姣:「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陳姣姣看看天色:「快了。」

  這時寧林語從外面走進來,看到狐影醒了,激動地放下手裡的藥碗,跪在狐影的床邊,動靜非常大地拜倒在地上:「帝子……你終於醒了。」

  這個寧林語最是桀驁不馴,誰都不放在眼裡,只對狐影敬重有加。

  他也是唯一一個,跟陳姣姣這個家長,沒有感情糾葛的人。

  「嗯,快起來,最近這段時間讓你們擔心了。」狐影面對自己的部下時,永遠都是最親和、最溫潤的樣子。

  寧林語:「帝子受苦了。」

  「無妨。」

  有寧林語在,陳姣姣不用單獨面對狐影,她感到輕鬆了不少。

  這幾年,她把小院擴建了一次又一次,地方變大了,房屋自然也多。人再多也能住的下,跟狐影最親厚的幾個親信全都住在陳姣姣的小院裡,寧林語也在。

  看來這幾年他表現不錯,竟成了狐影身邊的紅人。

  他們又聊了幾句,奕歡銀鈴般的笑容突然出現在了院門口。

  狐影立馬就怔住了,大氣都不敢喘,仔細聽了一陣,才不敢確信的問陳姣姣:「這是奕歡回來了?」

  陳姣姣:「嗯,是他回來了。他每次回家,都是走一路鬧一路。」

  「奕歡他……他知道我是誰嗎?」隨著奕歡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狐影更加緊張了。

  「不知道,這種事還需要你親自告訴他。」陳姣姣說。

  「我……」狐影剛出聲,房門就被人推開了。奕歡像個小兔子一樣,一蹦一跳的跳進了房間。

  「娘親……咦——叔叔你醒了?你睡了好久,我還以為你是睡美人呢。」奕歡趴在狐影的床邊,因為個頭太矮,只有鼻子以上的部位露在床沿上。

  狐影看到他,竟緊張的連話都說不明白了:「叔叔……是睡美人,不對……叔叔不是睡美人,叔叔只是太困了,睡得久了點。」

  「叔叔我也想睡這麼久,這樣就不用去學堂了。」奕歡眼巴巴的望著狐影身下的床,羨慕都寫在了臉上。

  「你……你為何不想上學堂?學堂里可以學認字,還能學到治國安邦的論理。」狐影不懂小傢伙在想什麼,他為了能讓天下男子跟女子一樣,有受教育的權利,不惜拋下他,眠霜臥雪,在外面四處拼殺。他現在能跟女孩一起上學,是多麼好的事,他卻不想上學。

  奕歡偷偷看了陳姣姣一眼,湊近狐影,小聲說:「叔叔,你過來,我悄悄告訴你。」

  狐影身體很虛弱,腿部的傷還沒完全好。剛才他連坐起身都需要人扶,現在卻忍著疼,主動朝奕歡俯下身去。

  陳姣姣剛想阻止奕歡胡鬧,見狀只好任由他們去了。

  奕歡踮起腳尖,把嘴湊到狐影的耳邊,小小聲說:「叔叔,學堂里的女孩子都是怪物,她們看著我的時候還會流口水,想吃我。」

  他的這些話不光狐影聽見了,陳姣姣也聽見了。

  陳姣姣默默的在後面問他:「你都混成老大了,還怕她們?」

  「我那是沒有辦法,只有成了她們的老大,才能少受點罪。」奕歡說著話的同時,還抹了一下眼淚。

  陳姣姣了解他,知道他是在假哭。

  可等她笑了兩聲時,才發現狐影正一臉不善的盯著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