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怒懟陳如夢母女

  蘇郁還是搖頭,一雙攝人心魄的瑞鳳眼藏滿了哀傷,薄唇緊抿,一個字沒說,卻道盡了委屈。

  這陳姣姣如何抵擋得了。

  蘇郁這般模樣,就是讓陳姣姣上刀山下火海她都會去,這麼好看的男人,對著自己淒淒地哭,這般悽美的事,頃刻間就能摧毀陳姣姣的意志力。

  她現在就像被妖精蠱惑的愚蠢人類,眼裡只有蘇郁,就等著他愚弄自己。

  「蘇郁,你到底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我幫你報仇。」陳姣姣雖然沒哭,但是她比正哭著的蘇郁還要難受。現在只要能讓蘇郁不哭,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沒有誰欺負我,都是我不夠好。」蘇郁總算開口了,聲音破碎,泣不成聲。

  陳姣姣軟語求他:「你別哭了,沒人說你不好,你已經很好了。」

  「就是我不夠好,是我不討人喜歡。」蘇郁紅著眼,淚眼汪汪地凝望著陳姣姣。

  陳姣姣不懂他到底是怎麼了?好好地吃著飯,怎麼就突然自怨自艾起來了?

  再說了,他生得這麼好看,還不討人喜歡,那像陳姣姣這樣的大肥婆,是不是該回爐重造、無顏苟活於世了?

  陳姣姣汗顏,她還以為是什麼事讓蘇郁難過呢,他竟覺得自己不討人喜歡,這就是……認知錯誤。

  陳姣姣吶吶地說:「你還不討人喜歡,那別人還怎麼活?」

  蘇郁頓了一下,傻傻地說:「別人都比我好,我就是個累贅。」

  「誰說你是累贅了,我不覺得你是累贅,養你一輩子我都願意。」陳姣姣脫口說道,話說完後,她才意識到自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了什麼。

  陳姣姣沒有戀愛經驗,這下給她臊的,整張臉都紅了起來。沈逸、於景行他們偏偏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目光在陳姣姣和蘇郁身上來回梭巡,都是一臉的驚嘆。

  家主竟然當著大家的面,向大哥表達了好感,這事也太出人意料了。

  其他三個男人,瘋狂向蘇郁使眼色。蘇郁剛才還哀傷得不能自已,這會卻跟陳姣姣一樣,悄悄地羞紅了臉。

  他拿眼偷偷打量陳姣姣,陳姣姣卻只顧著吃飯,沒有再看他。

  從表面上看,陳姣姣穩的一批,其實心裡早就慌成了一團。她從沒有直白地對男生表示過好感的經歷,更別說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陳姣姣對現在這樣的自己很不滿意,她長得太胖了,坐下的時候像座山,站起來的時候像頭熊。臉上的肥肉多得連五官都擠成一團了,這樣的她有什麼資格喜歡蘇郁這樣的絕色美男子?

  陳姣姣連站在蘇郁身旁都會自慚形穢,更別說接近她了。

  她知道蘇郁依賴自己,只是因為他無處可去,和他心中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男德束縛了他。

  要說真心喜歡,蘇郁肯定不會喜歡陳姣姣。

  感情的事,陳姣姣不喜歡勉強,她不會為難家裡任何一個男人的。

  她不知道的是,因為她剛才那句話,那句會養蘇郁一輩子的話,不但驅散了蘇郁心底經年累月的彷徨,還給足了他面子。

  陳姣姣當著大家的面說了這樣的話,就算她還沒有正式恢復蘇郁的名分,在這個家裡甚至整個陳家村,都沒人敢輕視蘇郁了。

  陳姣姣對他的重視,就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錢。

  一家人心事重重的吃完晚飯,徐五收拾碗筷,陳姣姣的相公們則跟在陳姣姣後頭,去處理陳如夢的事。

  陳如夢在院門外喊了這麼久,聲音已經快喊啞了。

  陳姣姣朝院門口走去的時候,正好聽到陳大丫在訓她娘:「娘,你怎麼不敢進去找那個大胖子算帳?你女兒都被她欺負成這樣了,你還怕她。」

  陳如夢就像被陳大丫踩到尾巴了一樣,大聲辯解道:「誰怕她了,我可是讀書人,怎麼能做出擅闖他人府邸這般沒品的事。」

  「什麼府邸,她家破成這樣,這院牆都是爛枝條圍出來的。娘你就是怕那個大胖子,怕她打你。」陳大丫有氣沒處撒,已經開始拿她娘撒氣了。

  「我怕她?她一個大字不識的村婦,我怕她什麼?」陳如夢被自己女兒激得沒辦法,將手放在了陳姣姣家的院門上。

  那院門就是一塊發黑的木板充當的,陳如夢剛把手放在院門上,陳姣姣就從裡面把院門打開了。

  她高大、臃腫的身影像塔一樣壓迫感十足,陳如夢沒有準備,被嚇得大叫著往後倒退了好幾步。

  「你你你你……」陳如夢指著陳姣姣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反而是陳大丫,自以為找到了幫手,囂張的雙手叉腰,仰頭對陳姣姣喊:「我娘來找你算帳來了,看你還敢欺負我!」

  「我欺負你什麼?」陳姣姣抱著手臂,也不發怒,從容不迫地守在門口問陳大丫,並沒有請他們進去的意思。

  陳大丫:「你不給我吃牛肉!」

  「我家的牛肉,我想給誰吃就給誰吃,你管得著嗎?」陳姣姣嗤笑一聲,真沒想到陳大丫這麼不懂事,竟然說得出這樣的話。

  這孩子還真是少教,一看平時陳如夢就沒少嬌慣她。

  「牛肉是徐五做的,徐五做的東西都是我的!」陳大丫大聲喊道,她到現在都沒弄清楚,徐五已經不是他們家的人了,徐五也不是她能任意擺布的。

  「不好意思,那是以前。現在徐五是我們家的人了,他做的東西也是屬於我們的,跟你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你要是再敢到我們家拿東西,你就是賊,賊可是不能參加秋試的。」

  陳姣姣知道陳如夢最想做的,就是帶著陳大丫一起參加今年的秋試,上陣親母女,不管是誰考上了,都是他們家的榮光。

  知道對方的弱點,才能精準打擊。

  陳姣姣這麼一說,陳如夢的氣勢果然更低了。

  底氣不足地問:「陳姣姣,你是不是提著我家大丫的衣領子,把她扔出來了?」

  「是,她在我家對我的人出言不遜,只是把她扔出去已經夠客氣的了。」陳姣姣一點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陳如夢卻激動地喝問陳姣姣:「她只是說了徐五而已,徐五算什麼東西,罵他兩句怎麼了?大丫可是我女兒,是我們陳家的人。一個連孩子都生不出來的沒用的男人,罵他兩句都是輕的。」

  陳姣姣氣得冷哼一聲,這對奇葩母子,真是連基本的道德都沒有。

  「我告訴你陳如夢,徐五現在是我的人,不管是你還是你的女兒,都離他遠一點。如果你們再敢欺負他,我會十倍奉還!」陳姣姣冷笑的時候,比不笑更恐怖。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什么女兒,什麼陳家的人,在她這裡通通沒用。她就是要護著徐五,護著自己家的人,外人誰都別想欺負她的家裡人。

  「他就是個家奴,長得醜不說,年紀還大了,你因為一個家奴跟我們作對,你值當嗎?」陳如夢以為陳姣姣不清醒,吼得更大聲了,她就沒見過誰家會因為一個家奴,得罪鄰家的嫡長女。

  嫡長女可都是家裡的繼承人,陳姣姣這麼做,不就是要永遠跟他們家為敵了嗎?

  「當然值當!為了他,就算老死不跟你們往來,我也樂意。」陳姣姣這回徹底讓陳如夢閉嘴了。

  她原本以為自己家有女兒,左鄰右舍都要敬自己幾分,忌憚自己家有女兒。沒想到這個陳姣姣,竟是如此的愚蠢,連他們都敢得罪,還是為了一個啥也不是的徐五。

  「還有什麼事嗎?沒事就滾吧,以後可要看好你家大丫,這麼少教的孩子,我見一次扔一次。」陳姣姣目光陰冷地在陳如夢母女身上打著轉,竟看得她們後背發涼,就像被蛇蠍盯上了一般。

  「娘,我們走吧。」陳大丫還挺會看形勢,見陳姣姣軟硬不吃,拉著她娘的手就往回走。

  陳如夢面子上掛不住,一邊走一邊教育陳大丫:「大丫,像他們家這般愚昧的人家,我們不用跟他們一般計較。大字不識一個的村婦,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只要我們過了秋試,考取了功名,到時候只是一句話的事,就能讓他們全家倒大霉。」

  陳姣姣……

  她真是服了,第一次見識到,有人這麼教育自己家孩子的。

  這麼教孩子,孩子能好才怪。

  不過他們總算走了,忙活了一天,陳姣姣早就想休息了。

  她的新房間現在就只缺個門,這麼晚了,陳姣姣也沒地方弄門去,她只好把自己的衣服當門帘掛在門上。

  也來不及砌床了,陳姣姣在地上鋪滿茅草,在茅草上又鋪上褥子和床單,打算在地上將就一晚。

  為了讓房間不那麼潮濕,她還在房間裡升了一堆火。

  睡之前,陳姣姣把蘇郁他們房間的東西,搬了一大半到自己的房間,又去後山的清泉里洗了澡,才回家睡覺。

  躺在草垛上的時候,陳姣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竟然平了好多,沒有一開始挺得那麼高了。

  她算了一下,自己剛來的時候,足足有二百二十斤,這幾天一共瘦了十一斤。少了十一斤肉,不但身體變得輕快了不少,身上的肉摸著也沒以前那麼臃腫了。

  身體的變化,讓陳姣姣高興了好久,她好期待自己能趕緊瘦到標準體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