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丁沐白要跳河

  陳姣姣在小院裡發了會呆,等魏夏走了後,她還真去後山泡了個澡。

  自從徐五從後山的水潭跌落進洛水河後,陳姣姣已經很久沒有來過後山了。

  徐五對她來說,就像一個已故的親人,平時她刻意不去提起他。但是每當一個人的時候,她總是會不經意地想起他。

  徐五是平凡的,像一塊沒有稜角,沒有絢麗色彩的石頭。放在哪都是平平無奇的存在。

  可是他對陳姣姣太好,用他的力量愛護著陳姣姣,在陳姣姣這裡,他就是不可或缺的寶石。

  徐五不在了,再也沒人給陳姣姣做可口的飯菜,再也沒人給她抓螃蟹釣河蝦。

  她不是個挑嘴的人,平時對飯菜也沒什麼要求,更加不想麻煩別人為自己做這些事。

  但她難免有嘴饞的時候,難免會想起那個為了她而活的人。

  跟其他人比起來,徐五其實沒什麼魅力。他沒有兼濟天下的理想,也沒有脾氣,性格懦弱,更談不上有什麼才情。

  他只為了陳姣姣而活,他的愛沉重、偏執,讓陳姣姣避之不及,卻又……有些觸動。

  陳姣姣也曾想過,要不要補償他,該為他做些什麼。

  如果這輩子還能再見到他,陳姣姣想著,自己可以讓他一輩子呆在自己身邊,像以前一樣。

  至於讓徐五以哪種身份呆在自己身邊,陳姣姣卻不敢細想,畢竟她對徐五的依戀還上升不到愛的程度。

  泡完澡,陳姣姣穿好衣服回家,奕歡正在院子裡撒歡。自從他會跑會走後,院子裡的花草全都被他薅禿了,陳姣姣氣得七竅生煙也沒有用,只能在心裡默念,這是狐影的兒子,這是狐影的兒子,不能打。

  奕歡這會又在院子裡鏟土,玩得滿身泥。陳姣姣背著手走到他後面,陰惻惻地說:「新學堂馬上就建好了,奕歡你開不開心?」

  奕歡尾巴一甩一甩地,頭上的耳朵還會轉,搖頭晃腦的說:「開心。」

  陳姣姣:「我也很開心,終於能把你送到學堂里去了。」

  奕歡轉頭,奶聲奶氣地問陳姣姣:「娘親,學堂里有老虎嗎?」

  陳姣姣早就習慣了他總是問一些毫無邏輯的問題:「沒有。」

  「那就好,可以好好玩了,嘿嘿。」奕歡翹著小屁股,樂顛顛地薅陳姣姣新種的菜。

  陳姣姣提著他的後衣領子,把他提溜出花園,板著臉問他:「你在家沒好好玩?」

  奕歡眨巴著大眼睛,天真無邪地說:「娘親比老虎還凶,害得我在家都不能好好玩。」

  陳姣姣氣得心梗,真想把他丟出門去。

  「我什麼時候凶你了?」

  「嗯……現在。」

  「我沒有凶你,我怎麼就凶你了。」

  「你明明就有凶我,你的聲音好大,眉毛都豎起來了。你跟蘇蘇說話的時候,聲音特別溫柔。因為我不是你親生的,你就凶我。」奕歡惆悵地舉著小手,揪著自己的耳朵,可憐兮兮的說。

  「你……」陳姣姣真的快心梗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偷聽到了陳姣姣和蘇郁談話,知道自己不是陳姣姣親生的,每次都拿這件事要挾陳姣姣。

  「娘親,我想見我親爹爹,他在哪?」奕歡兩隻毛茸茸的耳朵耷拉了下來,他每次難過的時候,耳朵都會耷拉下來。

  陳姣姣心疼地把小傢伙抱在懷裡:「他在北方打仗呢,打仗很辛苦的,吃不好睡不好,你要乖乖的,這樣他才不會擔心。」

  「娘親,其實我最最最喜歡的人就是你了,可你卻不是我親娘,哎,真是老天弄人。」奕歡插著腰,模仿大人的口氣說話。

  陳姣姣被他小大人的模樣逗笑,糾正他:「是造化弄人。」

  「娘親,我不管你是不是我親娘,你都是這世上長得最好看的娘親。」奕歡看陳姣姣笑了,再接再厲,又說了一句好聽的,直到把陳姣姣逗得眉開眼笑的,才繼續溜下去搗蛋。

  小傢伙從會說話開始,就嘴甜得不像話。小嘴像抹了蜜一樣,別的本事沒有,就會說好聽的。

  平時廢物的不行,幹啥啥不行,還總是四處惹事,什麼亂都敢搗。只要被人逮住了,他就憑著一張嘴,讓人哭笑不得,發不出火,最後還得費心地把他送回家。

  他爹要是知道他是這樣的脾氣秉性,不知道會不會失望。

  蘇郁需要好好養身體,陳姣姣知道他喜歡奕歡,抱著奕歡去蘇郁的床邊,讓奕歡說幾句好聽的哄蘇郁開心。

  奕歡也很給力,撲進蘇郁的懷裡,蘇蘇、蘇蘇的叫個不停,用稚氣的嗓音問蘇郁:「蘇蘇,你是不是有寶寶了?」

  蘇郁太想要孩子了,現在又移植了宮心,奕歡這話正說到了他的心坎上。他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抱著奕歡,揉了揉他的頭說:「但願你說的是真的。」

  「蘇蘇你一定會有寶寶的,你生的寶寶肯定跟你一樣好看。」奕歡這個馬屁精,見誰就說誰的好話,奕歡被他哄得開懷大笑,柔聲對他說。

  「蘇蘇就算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一樣愛奕歡,奕歡永遠都是蘇蘇的心肝寶貝。」

  奕歡撅著嘴親了一口蘇郁的臉:「蘇蘇最好了。」

  看到他們歡樂地在床上嬉戲,陳姣姣特別滿足。奕歡是他和蘇郁從小養大的,小傢伙體質差、發育慢,他們也不著急,一直細心的養著。

  這個世界的孩子,跟現世的孩子不一樣,身體和智商的發育差距特別大。奕歡連剛出生的嬰孩都比不過,到現在身體的獸化特徵都沒消失。

  因為他是陳姣姣養大的,娘親太耀眼,備受矚目。他就越發顯得無用。

  也許是為了生存,他開口說話後,嘴就跟抹了蜜一樣甜,只有在面對陳姣姣的時候,會放肆的說幾句氣陳姣姣的話。

  陪著他們玩了好一會,陳姣姣才帶著紅蓼他們去了城中心的星子樓處理公務。

  自行車是她最近推廣的最風靡的交通工具,不過因為技術有限,她能製造出來的自行車,跟現世的自行車差距很大。而且前期的設計,也是她提出了一個構想,讓魏夏去設計完成的。

  他們製造出來的自行車,很笨重,三輪、四輪的居多,更像是一種人力車。

  真正做到像現世的自行車那樣輕便,還很困難。

  不過能做成這樣,已經備受天下人的追捧了。特別是人力車,比轎子省力多了。又解決了馬拉車,馬匹在大街上大小便的問題,讓城市變得更乾淨、整潔。

  自行車學起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年輕人都非常喜歡挑戰,他們覺得騎著兩個輪子的車特別酷。

  有年輕人喜歡,就有市場。陳姣姣大力推行人力車、三輪車和自行車,這些車輛非常適合在地勢平坦的地方使用。如果想體驗效果更佳,就得修路鋪橋。

  而修路鋪橋的活,又是安圖他們最在行的。

  陳姣姣幾頭掙錢,她管轄的疆域,經濟飛速發展著,不光杜拜城,周邊郡縣的百姓,全都過上了神仙般幸福的好日子。這對其他地方的百姓影響真的太大了,其他地方的百姓做夢都想在有生之年,能成為杜拜城的臣民。

  陳姣姣一心撲在建設上,對臣民的事百倍上心。

  她不喜戰爭,或許是上輩子,在刀山火海中趟夠了,現在的她,只想看到萬民安居樂業的場景。

  這也是她為什麼,一直不願參與北方戰亂的原因。

  兼顧公事之餘,陳姣姣每天都會抽出大量的時間練功。上族人的厲害她是見識過的。

  這些上族人非常奇怪,他們只在奕歡出生的時候,出現過一次。從那以後,陳姣姣再也沒有尋到過他們的蹤跡。

  至於他們說的什麼三大天師,陳姣姣也深入了解過。

  三大天師就是傳說中上族人三大部族的首領。

  這三大天師曾經都是上族人中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不知道後來為什麼跟陳雲依槓上了,陳雲依以一敵三,將他們封印在了九冶雪山。

  啞嬤他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解封神力族的天師寥若才出現的。

  陳姣姣也是後來才知道,陳祖血脈可以解封三大天師。

  所以那時候他們才會拼了命地想搶奕歡。

  只是,奕歡是男孩,無法覺醒陳祖血脈……那他們現在該怎麼辦?

  陳姣姣到現在,也沒覺得自己跟陳雲依有什麼聯繫。雖然每個人都叫她陳祖,她卻從未真的把自己當成過陳祖。

  而且蘇郁不孕,她也沒有女兒。就算有,如果有上族人敢對她女兒不利,她一定會傾盡全力,滅了他們所有人!

  紅蓼會不死族神術,陳姣姣跟著紅蓼淺學了一下,不過半個月而已,她修煉的神術,就比紅蓼的神術厲害多了。

  紅蓼驚嘆道:「不愧是陳祖,擁有五行神體,可以無限精進神術。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受體質所限,修煉到一定地步,就無法再進步了。」

  陳姣姣也解釋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她有時候也很困惑,仿佛間覺得,自己或許真的忘掉了什麼重要的事。她對陳雲依的事越來越好奇,開始四處收羅典籍,查閱當年的事。

  其實她並不知道,原身當初只是力氣比較大而已。神力是她吸收了陳錢錢那塊血玉,才全面覺醒的。

  而現世的她就是陳雲依那無所歸依的魂魄,在外蒙難了幾百年,渡劫歸來,終於回歸了自己的世界,重新進駐了自己混沌的身體。

  她以為現在的她很完整,殊不知,她沒有了三百年前的記憶,那些缺失的正好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等陳姣姣把不死族的神術運用自如的時候,她竟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她覺得自己早就練會了不死族的神術。現在修煉,不過是重新溫習了一遍修煉的過程。

  所以修煉起來才會這麼容易。

  還有那個讓天下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五行顥天術』,她修煉的時候也特別容易,現在想起來,跟修煉不死族神術的感覺一樣,好像她也是早就會了,現在不過是在溫習而已。

  這種感覺,讓她也開始有所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陳雲依。

  如果是……

  上族人齊齊隱退,到底想對她做什麼?

  她該如何應對才是?

  陳姣姣知道他們想要陳祖血脈,她甚至想到,自己不生孩子不就好了?

  不過為了不讓那些上族人得逞,讓她從此戒色……先不說劃不划算,以她對自己的了解,她這輩子什麼都能戒,色肯定是戒不了的。

  正這麼想著,那個讓她無比頭疼的丁沐白又出事了。

  小馬慌慌張張的跑到星子樓來找陳姣姣:「老闆,你快去看看吧,丁沐白要跳河。河邊上圍了好多人在看熱鬧。」

  陳姣姣『蹭』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遇上什麼事了?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跳河?」

  小馬不太好開口,畢竟丁沐白是整個杜拜城最大的話題人物,他風情無限,跟他好過的對他念念不忘。沒跟他好過的,對他思念成疾。他就算安分老實了,那些女人也日日夜夜的惦記著他:「好像是陳萍找他麻煩,你二姨陳錢錢也跟他過不去,他們說……他們說娜顏主管,也跟他……這些事我也不太清楚,老闆你還是自己去看吧。」

  「這些人怎麼回事?怎麼總是跟他過不去?」陳姣姣火急火燎的往外走。走了幾步,又回頭叮囑了小馬一句:「你們以後少聊點八卦,特別是人家丁沐白。他以前那樣都是無奈之舉,現在人家正正經經的過日子,你們可不許再提他以前的事。」

  小馬點頭答應道:「知道了老闆,我們知道你處處維護他,不會亂說的。」

  「什麼?」陳姣姣剛想找小馬問清楚,小馬卻捂著嘴,一溜煙的跑走了。

  陳姣姣擔心丁沐白真出什麼事,一邊腳下生風的往河邊趕,一邊嘀咕道:「他們整天都在聊些什麼?我怎麼就處處維護丁沐白了?我為了避嫌已經儘量不見他了,怎麼還惹一身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