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家主,你說過不會亂來的

  蘇郁在娘家足足休養了七天,才回杜拜城。

  可狐影連一天都沒休息,他擔心將士們的情況,跟沈逸連夜趕回軍營。路上顛簸,他的刀口被撕裂了好幾次,疼得他睡不著覺,可他仍命令車隊繼續前行。

  他已經把宮心剖給蘇郁了,老天爺如果看得見,也該放過義戰軍的將士們了。

  「沈逸,你說,將士們是不是已經沒事了?」狐影忐忑不安的問沈逸,這個問題,一路上他已經問過好幾遍了。

  沈逸不信什麼鬼神之說,更加不信什麼天罰。

  可是看到狐影這般『病急亂投醫』,為了將士們的安危,不惜把自己的宮心剖出來給蘇郁。

  他身體還那麼虛弱,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沈逸怎麼忍心再刺激他。

  「肯定已經沒事了,帝子你不是說,延續陳祖血脈可以保將士們平安嗎?」沈逸悄悄地紅了眼圈,帝子這般嘔心瀝血為了將士們的安危著想,犧牲這麼大,卻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的付出。

  他為大家做了這麼多,沒有任何私慾,可那些女尊者們,卻惡意妖魔化他,說他倒行逆施、有悖人倫,是不守天道的逆賊。

  可他在受苦受難的男人們心目中,他是大家的英雄,是帶領他們走向光明的人。

  沈逸敬他、崇拜他,追隨他的這幾年,從未後悔過。他當初離開陳姣姣時,也曾以為自己會後悔,他深愛著家主,家主那麼好,他這輩子都不會再遇上比家主更好更漂亮的女人了吧?

  但是時至今日,他非但沒有後悔,還很慶幸當初自己離開了家主。

  因為離開後,他才看明白。

  家主真正愛著的人,只有帝子。

  也只有帝子這般有濟世之才、心懷天下的人,才配得上家主。

  家主沒有遇上帝子之前,雖然也對他們很好,可她從來沒有為了他們之中的誰,傷心難過過、憤怒過、失望過。她的悲歡喜樂都來源於帝子,真正讓她心動的人,也只有帝子。

  沈逸慶幸自己離開了,如果他一直深陷其中,肯定會像何慕一樣迷失自我,做出一些不計後果的事。

  家主她是大好人,帝子也不是耽於情愛的人。沈逸也想像他們那樣,活出自我,不被情愛所困。濟世為民,關愛蒼生。

  「沈逸……還有多久才到東昌城?」沈逸的安慰對狐影沒什麼用,狐影艱難地坐起身,愁容滿面地往窗外望去。

  「就快到了,帝子你好好躺下休息,到了我叫你。」沈逸把被子往他身上攏了攏,扶著他躺下去。

  「我睡不著,如果這個辦法也沒有用……我該怎麼辦?」狐影無助地看著沈逸問。

  沈逸從未見他這般憂心、迷惘過,像個孩子一樣無措。

  他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哭著對狐影說:「不會的,這個辦法肯定有用,帝子你不要擔心,我給你點上安神香,你好好睡一覺吧,再這麼熬下去,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狐影沉默地點點頭,可他的眼睛卻一刻也沒閉上,就像在等著被判死刑一樣。

  終於熬到了軍營,狐影還沒下車,就有士兵騎著馬從軍營里衝出來,一路高呼著朝他們奔襲而來。

  遠遠的,就聽見他們的聲音模模糊糊的朝這邊傳來。

  似乎在說,大家的怪病都好了。

  「他們在說什麼?」狐影驀地一下坐起身,根本不管自己的刀口有多痛。急切地問沈逸。

  沈逸把頭伸到窗外,側著耳朵聽了兩遍,才大喜過望地轉頭看著狐影說:「他們說,將士們的怪病都好了!」

  「真的?」狐影雀躍的身體往前一傾,頭趴在窗口熱切地看著前來報喜的士兵。

  他的小腹處,血跡又浸透了衣衫,他卻渾然不覺。

  「帝子,大家的怪病都好了!全都好了!」報喜的士兵喊了一路,嗓子都喊啞了,臉上的笑意就沒下去過。

  狐影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提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去。

  等到了營房,沈逸發現帝子已經安然的睡了過去。他趕緊趁機把狐影的刀口重新包紮好,吩咐護衛把帝子抬進房間好好休息。

  怪病消失了,卻並沒有完全消失。

  每隔半個月怪病就會重新席捲狐影的義戰軍。每當這個時候,只要他做一些有利於陳祖血脈的事。得病的士兵們就可以安然無恙。

  此等怪事,就連沈逸也不得不信服,這個世界冥冥之中,真的有因果一說。

  解決了蘇郁的身體問題,狐影也確定了第二個跟陳姣姣有情緣的人,就是丁沐白。

  前世,陳姣姣虧欠過丁沐白和徐五,如今徐五不見了,只剩下一個丁沐白。

  蘇郁為何會跟陳姣姣有情緣,狐影仔細回憶了一遍前世的事,確定蘇郁跟陳姣姣前世養的一隻短腿貓絨絨很像。那隻貓跟蘇郁一樣體弱多病,十分嬌弱。

  陳雲依沒有迎娶狐影的時候,絨絨就是跟她最親的『人』。

  迎娶狐影后,絨絨每天都會跟狐影爭風吃醋,看到狐影跟陳雲依恩愛,還會自己趴在一邊生悶氣。

  那時候,他們倆都覺得絨絨特別可愛,陳雲依還調笑絨絨:「下輩子你變個男人好了,這樣我就不娶鎣皇了,我娶你當正夫。」

  「喵喵……」當時絨絨喵喵的叫著,好像是在跟陳雲依約定下輩子的事。

  他們當時玩笑的時候,誰都沒有真的想到他們還有下輩子。可歲月變遷,仿若須臾之間,他們就已經隔世相見了。

  絨絨真的變成了男人,陳雲依也真的娶了他當正夫。當年的戲言,全都一語成讖,註定了今生的命運。

  絨絨、丁沐白、徐五都是陳雲依上輩子虧欠過的人。狐影推測,陳姣姣的第二個孩子,應該就是徐五替她生的,那麼這第四個孩子,就得由丁沐白替她生。

  丁沐白上輩子是唯一一個成功勾搭上陳雲依的男人,這輩子,他也一定會成功爬上陳姣姣的床,這點狐影不用擔心。

  他只需要盯著丁沐白的動靜,暗中促成他和陳姣姣的好事,就能順利度過這場災厄。

  狐影又派了老醫仙去調理蘇郁的身體,每日為他把脈、進補,監督他和陳姣姣的房事。

  一開始陳姣姣啥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從蘇郁從娘家回來後,整個人就變得怪怪的,晚上睡覺的時候,他竟然不讓陳姣姣碰他。

  那個從武都來的老醫仙,又住進了陳姣姣家。陳姣姣記得他上次來的時候,說蘇郁先天沒有宮心蘇郁哭了好多天。不知道他現在又來幹嘛?

  「蘇郁,你最近是不是又病了?那個老醫仙怎麼又來了?」陳姣姣困惑地問蘇郁。

  蘇郁剛從娘家回來沒幾天,老醫仙就來了。他知道老醫仙是狐影派來幫他調理身體的。可狐影交代過,他給蘇郁剖宮心的事,讓蘇郁不要告訴陳姣姣。

  「我沒病,他是來幫我調理身體的。」蘇郁聽了老醫仙的話,最近一個月都不能跟陳姣姣同房。陳姣姣對這件事意見很大,連帶著對老醫仙也頗為不滿。

  「男人堂的大夫醫術不比他差,你為何要聽他的?他就是在胡說,好好的,為啥不讓我們同床?」陳姣姣每天晚上都會纏著蘇郁鬧一陣,她現在不比當年,當年沒嘗過鮮,還能忍。現在讓她忍一天都不行,更別說一個月了。

  可無論她怎麼說,蘇郁就是不鬆口,還把她趕回她自己的房間去了。

  晚上,陳姣姣一個人抱著被子躺在自己的床上,望著屋頂嘆氣。來的時候五個相公啊!五個!誰能想到她竟混到如此地步了?現在竟一個人躺在冰冷的被窩裡,連個暖床的人都沒有。

  蘇郁這到底是怎麼了?他還要不要人活了?

  陳姣姣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手腳沒處放,以前每晚睡覺,她都喜歡把手搭在蘇郁緊緻、平滑的細腰上。腿也要纏著蘇郁的長腿,現在旁邊空蕩蕩的,她睡著了都會驚醒。

  輾轉反側直至半夜,陳姣姣忍無可忍地起身,偷跑回蘇郁的房間。

  輕手輕腳地摸上蘇郁的床,將人抱住了不撒手。

  蘇郁從睡夢中驚醒,使勁推她:「家主,別鬧。」

  陳姣姣:「沒有你睡在我旁邊,我睡不著。」

  蘇郁妥協道:「那你老老實實睡覺,不准亂來。」

  陳姣姣嘴硬:「我也沒想亂來,只是想睡在你的旁邊。」

  說完這句話還沒有一刻鐘的時間,陳姣姣的手就伸進了蘇郁的衣服里。

  蘇郁一把抓住她亂摸的人,佯怒地轉身瞪著她,一雙秋波盈盈的眼眸,漾著春水一般的綿綿柔情:「家主你說過不會亂來的。」

  陳姣姣像個吃不到肉骨頭的小狗一樣,用頭去蹭蘇郁的脖子,邊蹭邊親,占便宜沒夠。嘴裡嗚嗚嗚的不滿地假哭,手已經不老實地掐住了蘇郁的腰。

  還沒等蘇郁反應過來,她就一翻身騎在了蘇郁身上。強勢地抓住蘇郁的兩隻手腕,把他的手腕固定在頭頂。低下頭,細細密密地吻著蘇郁的嘴唇。

  蘇郁生得太好看,這兩年又被陳姣姣嬌養得更加水靈,簡直是人間尤物。他還特別容易害羞,性子溫柔喜靜。更是一心一意地愛慕陳姣姣,溫順得像只貓。哪哪都好,做什麼都讓陳姣姣覺得稱心如意。

  陳姣姣對他愛不釋手,跟蘇郁在一起,她只覺得享受,從不會感到心累。

  每次跟蘇郁做的時候,蘇郁什麼都願意配合她。雖然他身子弱,經不起折騰,但是兩人也算和諧,沒有任何不愉快。

  但是今天晚上,蘇郁竟然急的張嘴咬了陳姣姣的嘴。

  疼痛襲來的時候,陳姣姣怔住了。

  「為什麼?」陳姣姣真的傷心了,見蘇郁一直閉口不言,她生氣的翻身下床,從小床上抱起奕歡:「既然你什麼都不願說,我還是出去住幾天好了。免得擾了你的安寧。」

  「家主……」蘇郁焦急的叫住了她。

  陳姣姣停下腳步,等他解釋。蘇郁卻對她說:「你過來。」

  陳姣姣硬氣的說道:「我不過來,你就這麼說。」

  蘇郁穿著薄紗,半跪在床上,柔順的長髮披散在肩頭,細腰若隱若現,絕艷的面容俊美的像畫中仙:「家主,你先過來,我告訴你實情。」

  陳姣姣眉頭一皺,想誘惑誰呢?我是那種沒有定力的女人嗎?說不過去,就不過去。

  「我不過去……」

  「家主,你看……」蘇郁突然撩開衣服,燭火的光不夠亮,但是陳姣姣還是看見了,他的肚臍下方,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蘇郁不是疤痕體質,如果他的皮膚上有肉眼能看見的疤,那麼一定是他受過很嚴重的傷。

  陳姣姣緊張的把奕歡丟回小床,奕歡自己迷迷糊糊的鑽進被窩,頭蒙的嚴嚴實實的,一雙胖乎乎的小腳卻露在了被子外面。

  他們把奕歡養的極好,胖的圓滾滾的,每晚睡覺都跟小豬似的,怎麼弄都不會醒。

  陳姣姣顧不上給奕歡整理被子,撲到蘇郁床邊,心疼的伸手去摸他肚子上的疤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幹的?」陳姣姣拳頭都握緊了,她要是知道是誰幹的,一定要讓那個人付出慘重的代價。

  「是帝子做的,」蘇郁打算說出真相。

  「狐影!他為什麼要這麼對你!我這就去找他算帳!」陳姣姣理智盡失,猛地一下站起身,一刻也不想等,拔腿就往外沖。

  蘇郁卻在後面,輕飄飄的補充了一句:「帝子把他的宮心移植給了我。」

  陳姣姣的身體定住了,站在原地很久都沒動一下。

  蘇郁也沒有說話,房間裡安靜極了。只有奕歡在呼哧呼哧的踢被子。

  燭火不停的跳躍著,像是人的心臟在不停的跳動。

  陳姣姣以為,自己的這顆心,早就不會因為狐影的任何舉動而狂跳了。

  可是她錯了,狐影總是有辦法,影響她的情緒。

  他把宮心……移植給蘇郁?

  那該有多疼,他又不傻,為什麼要這麼做?

  陳姣姣全身僵硬,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此刻的蘇郁。她知道蘇郁想要孩子,可是怎麼能移植狐影的宮心,他可是個活生生的人,蘇郁怎麼能要一個活人的器官?

  「哇……」一聲清脆的啼哭打破了房間裡凝滯的氣氛。奕歡把被子全踢到了自己的臉上,捂得喘不上氣,大哭了起來。

  陳姣姣這才回過神,替奕歡蓋好被子,拍著他的後背,重新把奕歡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