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鏽劍谷的劍

  花意一倒,風晚他們士氣大漲,以壓倒性的優勢打得花意的部下丟盔棄甲。

  後面都不用陳姣姣出手,她只是站在那裡,就像勝利的旗幟已經飄揚在風影部的陣營中一樣,鼓舞著大家迅速掃清了花意殘留的部下。

  郡守劉馨的地方軍就駐守在城南,風晚他們殺出一條退路後,立馬帶著於景行和陳姣姣他們往城北逃去。

  有了陳姣姣,就似多了一道護身符,他們一路上都跑得特別順利。就算遭到士兵的攔截,只要陳姣姣出手,一兩招之內,就能讓對方倒地不起。

  風晚越看越心驚,陳姣姣這個民婦的力量,已經到了一種令人恐懼的地步。

  她肉眼凡胎,卻擁有著神明一般,移山倒海的力量。

  如果這個女人能為帝子所用,她一定會成為威震三軍、無往不勝的大將軍。

  風晚知道帝子惜才,他暗自在心裡下定決心,一定要想辦法,把這個女人帶到帝子面前。

  出了雲水城,一行人行至邵旭郡和雲水城的交界處。陳姣姣突然停了下來。

  她知道邵旭郡已經被帝子攻陷了,此去一路北上,都是帝子的地盤,於景行他們一伙人,應該沒什麼危險了。

  「景行,你已經想好要北上了是嗎?」陳姣姣心裡還是想帶於景行回家,外面兇險萬分,她捨不得讓他冒險。

  於景行徘徊在分岔路口,向北去,未知的一切在等著他。南下,有陳姣姣為他們築造的小家。

  寧林語在花意捉拿他們的時候,就已經下落不明。於景行就算不去武都赴任,只是為了找到寧林語,他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回家。

  「家主,還有林語……」

  陳姣姣打斷了他的話:「如果你肯就此罷手,跟我回家,我會想辦法找到他。」

  於景行再也沒了藉口,他跟陳姣姣隔空對視,眼裡暗流涌動,好似有千言萬語無法訴之於口。

  他的遲疑,就是他的答案。

  陳姣姣知道,只要自己強硬一些,非要帶他回家,他肯定只能跟自己走。風晚這些所謂的高手,根本就不是陳姣姣的對手。

  但是陳姣姣不能勉強他,他的人生本該由他做主。

  「家主……」每當這種時候,於景行就只會這一招,泫然欲泣地望著陳姣姣。他這不是在跟陳姣姣商量,分明是在為難她。

  陳姣姣懂了:「好吧,好吧,我送你北上,把你安全送到武都,我再回去。」

  於景行眼裡淚光一閃,感動地朝陳姣姣撲了過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不害臊,抱著陳姣姣不撒手。

  陳姣姣安靜地站著,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安撫他。於景行身上的味道很好聞,皮膚也光滑細膩得讓人忍不住想親親他。

  奈何四周圍滿了人,陳姣姣只能忍著。

  風幕的部下尋來十幾匹精悍的大馬,一行人紛紛上馬,朝邵旭郡進發。

  於景行跟陳姣姣同乘,他在後面緊緊抱著陳姣姣的腰,纖細白嫩的手箍著陳姣姣不放,頭也緊貼著陳姣姣的後頸。

  陳姣姣看不見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此時的表情有多留戀不舍。

  早就決定好要走這一步,卻沒料到,還沒出發就動了情。

  「家主,你能不能也留在武都不走了?」於景行貪心地問陳姣姣。

  陳姣姣沒有猶豫,果斷地說:「家裡還有蘇郁他們,和那麼多夥計,我不能拋下他們。」

  果然,她也會選擇她的事業。

  於景行仿佛明白了什麼,心裡的彷徨漸漸平息,不再猶疑不決。

  他們用了三個時辰橫穿邵旭郡,繼續北上,進入沂州。沂州已經被帝子統領多日,這裡的風土人情已經跟雲水城大不一樣了。

  這裡的男子可以自由在街上行走,不用戴著帷帽。小男孩也跟小女孩一樣,可以自由出入學堂。

  於景行看到這樣的景象,就跟他《白日一夢》里描述的世界一樣。他感觸良多,最欣慰的一點就是,他沒有來錯地方,帝子也沒有辜負他的信任。

  「家主,沂州這裡的男人們,可真幸福。」於景行用羨慕的口吻對陳姣姣說。

  陳姣姣:「等你到了武都,男子的地位只會更高。」

  陳姣姣並不覺得帝子是個什麼善茬,他反對女尊,想要的不一定就是男女平等。看他鼓動男子跟女子對立,甚至以不婚不育來制衡女子。

  這偏激的做法,一看就不是明君所為。

  越往北去,陳姣姣越沉默。帝子管轄內的百姓,雖然沒有女尊男卑的極端現象。但是這裡男多女少,女人缺失得很嚴重,而且歸順帝子的女人大多體弱。也就是說,她們之所以願意歸順帝子,是因為她們在女尊的世界,也是被欺負的弱者。

  帝子和女帝本是親姐弟,兩人都是皇族正統。現如今,他們鬧成這樣,把華邑王朝一分為二,讓男女對立。這樣的局面如果一直持續下去,導致內耗過大,新生人口斷層,這國家可就不治而亡了。

  陳姣姣感覺,於景行想要的世界,肯定不會是一個男女對立,大家都不婚不育的世界。

  「景行,你為何怕有孕?是不是有孕了,帝子就不會封你為國師了?」陳姣姣問出了她一直疑惑的問題,如果於景行心裡真的有她,怎麼會怕有孕?他害怕的,應該是有孕會影響他的前程。

  於景行此前什麼都瞞著陳姣姣,這次幾番掙扎過後,他坦言道:「林語說過,帝子不會重用貪戀兒女私情的人,更加不會重用被妻主和孩子牽絆的人。」

  果然如此,陳姣姣懂了。她的感情路這麼坎坷,看來跟這個帝子脫不了干係。家裡的幾個男人,可不光只有於景行被這個邪教教主一樣的帝子深深地影響著。沈逸和蘇郁也都深受其害。

  陳姣姣暗想,自己要是不能兒孫繞膝,罪魁禍首就是這個帝子!

  當他們行至沂州和臨武郡交界處的大山溝時,寧林語和他的大師者苦岸就等在那裡。

  苦岸在民間的隱藏身份是苦行僧,看著德高望重,竟也是個男權擁護者。

  他的年紀並不大,長相端正,身量頎長。不過長時間奔波、勞累,導致他的皮膚被曬黑曬傷,讓他看上去蒼老無比,跟寧林語站在一起,好似差著輩。

  寧林語會一些拳腳功夫,在花意抓捕於景行他們的時候。他趁亂逃跑,跑回邵旭郡通風報信,讓帝子在邵旭郡的暗部傾巢出動,解救於景行他們。

  如果陳姣姣不出手,他們只能跟花意殊死一搏。

  聽聞陳姣姣出手相助後,寧林語第一反應就是先走,他不能讓陳姣姣把他和於景行帶回家,不想這次的計劃功虧一簣。

  他先行至臨武郡,在這等著他們,為的就是讓於景行沒有後路可退。

  陳姣姣看到寧林語的那一刻,眉頭微微一皺。她不是不喜歡寧林語,而是寧林語受『男權教教主』的影響實在太深,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家主,你們來了。」寧林語在面對陳姣姣時,卻毫無愧色,好像他什麼都沒做錯一般。

  陳姣姣跟他相處的時間最短,而且在相處的過程中,寧林語十分排斥跟陳姣姣接觸。他們兩人關係生疏,互不了解。

  陳姣姣想了想,對他說:「寧林語,我不干涉你追隨帝子。但是你慫恿景行跟你一起,就該保證他的安全。景行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就是罪魁禍首。」

  寧林語四平八穩的表情,在陳姣姣的言語中崩壞了。他內疚的點頭,看向於景行的目光中,終於有了愧色。

  於景行沒有怪他,朝他揮揮手,叫上他們一起趕路。

  臨武郡和沂州靠近西部高原,山勢綿延,溝壑眾多。兩州郡之間,又隔著一座積雪終年不化的九冶雪山。華邑最大的江——皖江,就發源於此。

  這也是帝子把『武都』建在臨武郡北邊的原因,這裡易守難攻,是天然的保護屏障。女帝的大軍想攻打武都,絕非易事。

  他們在峽谷中穿梭了半日,帶路的小卒說再有半日,他們就能到達臨武郡了。

  就在大家著急趕路的時候,陳姣姣突然看到一處峽谷中,擠滿了穿戴各異的路人。

  一定有熱鬧可以看!

  陳姣姣調轉馬頭,想去看個究竟,這荒山野嶺的,能吸引這麼多人的地方,一定有不尋常的地方。

  她剛想去,就被風幕攔下來了:「陳老闆,那裡是鏽劍谷。沒什麼好看的。」

  陳姣姣:「沒什麼好看的,他們為何都圍在那裡?」

  風幕解釋道:「因為那裡常年有一位江湖騙子,騙過往的遊人拔鏽劍谷的劍,每天都有不明真相的遊人上當,看的人自然很多。」

  陳姣姣:「騙子?什麼騙子這麼可惡?我們過去看看。」

  風幕見她不聽勸,面色焦急地提醒她:「陳老闆,我們還要趕路呢。」

  陳姣姣沒把他的話放在耳里,一揚馬鞭,朝鏽劍谷飛奔而去。頭也不回地說:「你們先走,我一會來追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