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金薔薇醫院。
捲髮男人的傷勢得到了穩定,雖然還在昏迷中,但傷口已經不流血了,看樣子應該能活。
再半個多小時後,守望小隊的眾人走進病房中,每人搬了一個凳子,繞著床坐滿。
蘇墨和隊長科恩對視一眼,然後互相點了點頭。
一切盡在不言中。
「喬娜,走吧。」
海瑟煙適時的說道。
「那個司機應該沒事了吧。」喬娜心地還算善良,她有些擔心。
「沒事,有這麼多人看著,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的。」蘇墨挑了挑眉。
「是啊,喬娜小姐。沒事的,我們在這裡看著呢,不會出問題的。」
隊長科恩低沉的聲音響起,這個魁梧的男人像棕熊一樣坐在病床旁邊,好像還挺有安全感的。
「對,有我們和隊長在,喬娜小姐你就放心好了。」
其他四個強壯的大漢紛紛出聲,表示守望小隊很靠得住。
「那我就放心了,麻煩你們了。」喬娜笑著說道,她今天挽救了一條生命,心情莫名的好。
「走吧。」
三人離開病房,走出了醫院。空氣中那股難聞的酒精味道,很快就在鼻尖消散。
喬娜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然後很有元氣的說道。
「我們走,還是原計劃,先去海拉爾公園!」
走過灰白色街道,附近栽種的樹木越來越濃密。不一會兒,他們便來到了海拉爾公園。
海拉爾公園,五十年前由一位商人出資,市政府協助建設完成。
裡面的設計放到現在也不會過時,據說是那位商人花重金請來的專業設計師厲害,獨具匠心。
蘇墨站在公園的路口向裡面望去,人流並不多,大概只有幾十個人的樣子。
對於這麼大一個公園來說,已經非常稀疏了。
本來海拉爾公園是在市中心的,後來海拉爾市向南部擴建,這裡就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市區邊緣。遊客和居民也少了許多。
不過,這裡正適合喜歡安靜的人閒逛散心。
三人沿著林蔭大道向里走,最中心是一個圓形廣場。
圓形廣場的中央是座噴泉。
水柱躍起,在空氣中划過一道道拋物線。就像驟然綻放的花朵,有種晶瑩剔透的美感。
花壇旁立著一座灰白雕像,是索里克史詩中代表強權的君主:莫撒。雕像前面是一排黑色靠椅,一個女孩半俯下身子,撒著麵包屑。
「咕咕咕」一隻白鴿突然從天上飛下來,停在女孩的素白小手上。
「我們去餵鴿子吧。」喬娜手上拎著一袋麵包屑,向兩人提議。
這袋麵包屑的價格很貴,幾乎是同體積全麥麵包的兩倍價格。要知道麵包屑被撕下來之後,體積本來就會膨大很多倍。
四捨五入一算,這簡直是暴利行業啊!那家鴿食店的老闆看起來很有商業頭腦,是個人才。
「好啊。」海瑟煙微笑著說道。
蘇墨沉默的沒有說話,海瑟煙沒意見,他自然也沒意見。
三人坐在一條黑色長凳上,蘇墨雙手抱胸,開始閉目養神。
子彈時間的效果很強大,但是也有副作用,那就是非常耗精力。
剛剛他只短短的用了兩秒,現在就感覺精神有些匱乏了。蘇墨自己估算,他全力而為之下,可以持續子彈時間四秒鐘。
如果超過這個極限,很大概率在子彈時間結束後瞬間暈過去,然後任人宰割。
喬娜和海瑟煙悠閒的餵鴿子,溫暖的陽光照在衣服上,給人一種暖烘烘的安全感。
這是一種實在的感覺,而不是那種虛浮的,讓人心慌的感覺。
蘇墨第一次覺得他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是明明白白的活著的。
不是異界來客,而是土生土長的,這個世界的人。
就像一滴紅墨水落進一個池塘里,剛開始還顯眼無比。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擴散、變淡。最後融入到整個池塘中,沒有了痕跡。
心安啊~就像回到家鄉一樣……
海瑟煙撒出一把麵包屑,許多白鴿蹦蹦跳跳的跑過來,低頭啄著地上的美味食物,吃的很香。
她側著頭,看了一眼蘇墨。
雖然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但她卻能感覺到,這個來自聯邦的鐵血軍人笑得很開心。
仿佛在這一瞬間,他放棄與整個世界敵對,短暫的敞開了懷抱。
「就應該這樣啊,整天臭著個臉像石頭一樣,何必呢?」
她小聲的嘟囔著。
「啊?你說什麼?」
旁邊的喬娜猛地揚起一把麵包屑,地面上的白鴿紛紛飛起,在空中「嘩啦啦」的跳著舞蹈。
「不,沒什麼……噢,對了,麵包屑還夠嗎,不夠我再給你點。」
海瑟煙微笑著提起了手中的大袋子,兩個小酒窩向內凹陷。
清風吹來,髮絲撫過鼻尖。痒痒的,直撓進人的心裡。
足足休息了半小時,蘇墨睜開眼睛,面前光明大放。數十個白點在空中飛舞,搖搖晃晃。
他眯著眼睛,才發現原來是飛舞在半空中的白鴿。
「喬娜,麵包屑用完了。」
「我這邊也用完了。」
耳畔傳來兩個清麗的聲音。
他扭了扭脖子,慢慢轉過頭。
「你看那邊有鞦韆唉,我們去那邊逛逛吧。」喬娜指著遠處。
那裡是靠近公園圍牆的位置,翠綠的草坪上有一些公共鍛鍊設施。比如單車機、單雙槓,還有兩個造型老土的鞦韆。
「好啊。」海瑟煙隨即答應。
兩人結伴而行,向遠處的鞦韆走去。蘇墨同樣站起身,一路跟在兩人的身後。
另一邊,金薔薇醫院。
捲髮殺手伯德醒了過來,他緩緩睜開眼,白光籠罩了整個視線。
迷迷糊糊之中,他聽到了一個沉穩的男低音。
「你醒了,手術做得很成功……」
!!!∑(°Д°ノ)ノ
伯德一下子就不困了,他一個哆嗦,完全醒了過來。
環視四周,只見五個肌肉大漢齊齊盯著自己,白色的病床被他們圍得水泄不通。
他咽了一口口水,菊花一緊。
伯德是做殺手這行的,心態還算冷靜,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臂,發現果然被截肢了。
不過保險起見,他還是掀開被窩看了一下褲襠,還好小弟沒事。
在他的記憶中,自己因為手槍炸膛,手臂受到了嚴重損傷。然後導致汽車撞上了牆壁,暈了過去。
所以,是這些人救了自己?
「謝謝啊,大哥們……」
伯德擠出了苦笑,表情悲催。
「不用謝,老實交代就好了。」
一隻水泥柱般的強壯手臂按在了他的腦袋上,輕輕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