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氣急敗壞的踹了西裝男幾腳轉過身來,正好跟陸星野面對面。
四目相對的瞬間,陸星野趕緊垂下頭,加快腳步。
果然是這小子!
曾被喻笙狠狠踹了一腳,然後他好心問要不要幫忙報警,卻被怒斥多管閒事的那傢伙。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陸星野可不想在s城跟他來個「他鄉遇故知」。
「哎——那個誰,就是你,穿灰色外套的那個!」
陸星野無語——他穿的就是灰色外套!
陸星野停下腳步,假裝茫然:「你叫我?」
「對,就是你。」綠毛不耐煩的向他招招手,那姿勢跟招狗似的:「你過來。」
陸星野好笑。
這傢伙怎麼這麼有意思?
他讓他過去,他就得過去嗎?
喻笙對他呼來喝去,至少每月給他發薪水,這傢伙算個雞毛!
陸星野看了一眼剛被綠毛欺負過的西裝男,看出他們是一夥兒的,綠毛是主子,那人是保鏢之類的存在。
s城這地方,藏龍臥虎,綠毛的出身肯定非富即貴。
他要是直接來一句我認你老幾,可能會吃不了兜著走……
那晚巧遇,他還以為綠毛和喻笙是鬧彆扭的情侶,現在他可以確定,肯定不是。
就綠毛這樣的,喻笙也看不上啊!
依陸星野看,綠毛分明就是喻笙的舔狗。
陸星野懷疑綠毛的出現,會不會和喻笙有關。
陸星野想好了,此事一定要告訴喻笙。
一個合格的員工,在察覺老闆可能會遇到麻煩時,有提前提醒的義務。
他環顧四周。
青天白日下,學生街雖然沒有晚上那麼熱鬧,但也不差行人。
綠毛應該不敢把他怎麼樣,於是決定無視他:「不好意思,我還有事。」
綠毛卻不依不饒的走過來,那雙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他:「我怎麼看著你有點眼熟?咱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是嗎?那可能是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
「不對!我沒認錯人,你就是之前那個在z城想管我閒事的人!」
陸星野:「……」
完了,接下來的劇情是不是這傢伙要把他拉到一個無人的地方,惡狠狠的威脅他,不許把那天晚上看到的說出來,不然就讓他在s城混不下去?
「哎,你別急著走,你是s大的嗎?我向你打聽一個人兒,你看看這人你認識嗎?」
綠毛從屁股後面的褲兜里摸出一張照片,邊說邊遞到陸星野的眼皮子底下。
陸星野隨意瞥了一眼,隨口敷衍的,不好意思,我不認識……」
嗯?!
陸星野悚然一驚。
綠毛手上拿的照片,從畫面上來一看,就是偷拍的。
上面有一對少男少女,並肩走在林蔭小道上。
乍一看上去還挺養眼,充滿校園青澀戀情的意境。
這是重點嗎?當然不是。
重點是,在陸星野的那隨意一瞥中,他發現,那名男生的上衣背後上的字母,特別眼熟,他也有那樣一件上衣,現在就穿在灰色外套裡面……
匪夷所思再看一眼,女生馬尾辮順滑的垂在後背,米白色針織衫,淺灰色休閒褲,身材纖細,引人浮想聯翩……不是喻笙是誰?
不是陸星野自誇,整個s大,能走在她身旁的,除了他,還真找不出第二人……
陸星野今天穿的外套上有個甩帽。
此時此刻,陸星野有立刻把甩帽戴到頭上的衝動。
「你再多看兩眼,就這個男的你認識嗎?」綠毛——喻少軒用手指不客氣的戳戳照片上的男生。
陸星野搖搖頭:「s大大的很,我不可能每個同學都認識。」
身上爬上一層冷汗,心裡瘋狂咆哮。
這張照片什麼時候拍的?
誰拍的?
這傢伙找他幹嘛?
對喻笙愛而不得,於是把自己的挫敗劃為仇恨,打擊報復可以站在喻笙身邊的人??
「不好意思,我真不認識,你再問問別人吧。」陸星野丟下這句話,腳步匆匆的往前走。
誰知,剛走沒兩步,他忽然聽見喻少軒不可思議的「槽」了一聲,然後用陰森森的語氣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原來這該死的傢伙就是你——你給我站住!」
陸星野拔腿就跑。
別誤會,他跑不代表他慫,而是他不想惹上沒必要的麻煩。
直覺告訴他,事後只要跟喻笙說一聲,喻笙肯定能擺平這小子。
「臭癩蛤蟆,你給我站住!」喻少軒怒吼。
陸星野:「?」
臭癩蛤蟆?誰?我嗎?
媽的,難怪喻笙抽他,看來還是抽輕了!
陸星野手痒痒了。
他不跑了,乾脆停下來。
然而喻少軒跑得太快,一時剎不住,哇哇怪叫著向他撲過來。
陸星野身形一晃躲到一邊。
一陣風從他身邊刮過,伴隨著哇哇怪叫以及驚慌失措的一聲「少爺!」,喻少軒頂著他腦袋上的綠毛,慘叫一聲抱住路邊一棵香樟樹,終於停了下來。
陸星野努力憋笑。
這綠毛,怎麼蠢蠢的很好欺負的樣子?
……
學生街某咖啡店內。
喻笙神情冷冷的看著對面珠光寶氣的女人,不耐煩道:「有話快說。」
蘇婉瑩停下攪咖啡的動作,細細的柳葉眉擰了起來,聲色內荏:「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再怎麼說也是你的長輩,我告訴你你欺負少軒的事,我還沒跟你算帳呢!」
「你要是能算,還會等到現在嗎?」
喻笙似笑非笑的瞥一眼形影不離的彪形大漢:「你覺得你帶著保鏢……就一定安全嗎?」
蘇婉瑩氣得把勺子一甩,發生「當」一聲脆響:「上次老太太跟你說什麼了?」
喻笙挑挑眉:「無可奉告。」
喻老太太手術很成功,第二天就醒了過來,從ICU轉到普通病房。
喻老太太見到喻永名的第一句話就是:「叫笙笙過來,我想見她。」
老太太死裡逃生,不見孫子,反而要看從小就不在喻家長大的那個死丫頭,是何意?
雖然後來老太太也把喻少軒叫進去了,可從時間順序和在病房裡待著的時間長短來看,老太太明顯更重視喻笙,這叫蘇婉瑩如鯁在喉,十分的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