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星,這大半天你跑哪去了?」
「面試……不是,我怎麼記得我早上出門的時候跟你說過了?老大,你是不是該吃點腦白金補補腦子了?」
「我當然知道你出去面試了,可我就是覺得你面試的時間是不是有點太長了?」
「哥,為了你的頭髮著想,建議你別沒事瞎操心。」
「……混蛋,我今年才18歲,還沒必要這麼早考慮禿頭的問題!」
「愛護頭髮,從18歲做起。」
「……面試的怎麼樣了?」
「那還用說嘛,必須順利啊!」
陸星野一邊和梁皓馳「鬥智鬥勇」,一邊看一眼手機屏幕。
在他親眼看喻笙喝完一杯紅糖水後,他終於將早就想說的告辭說出口,並客氣的丟下一句「如果你仍覺得不舒服,給我打電話」,離開了書香苑。
很好,沒有來自喻笙的任何消息。
她現在應該躺在床上休息。
休息完就好起來吧。
她身體恢復健康,陸星野就能理直氣壯的跟她保持距離了——這是什麼奇怪邏輯。
周六面試成功,周日正式上課。
每周三周日各一節,周三上課時間為晚七點到九點,周日是下午一點到三點。
陸星野教數學。
周日十二點半吃完飯,陸星野背上單肩包,在舒適涼爽的秋風中,悠悠哉哉步行來到書香苑。
距離近就是好。
不用急急忙忙,不用慌慌張張,有種從容不迫的心理舒適感。
路過18號樓時,陸星野不自覺往樓道看了一眼。
然後快步走過,來到23號樓。
哪都好,就一點不好,喻笙居然也住這裡。
無形中增加了相遇的概率。
一節課教下來,陸星野有點心力交瘁。
果然錢不是這麼好掙的。
小姑娘基礎不夠紮實,需要把前面的知識再重新梳理一遍。
這倒不算什麼。
如果小姑娘悟性極高,一點就透啥題都會,那還花錢來找他做什麼?
小姑娘本身沒有任何問題,有問題的是小姑娘的家長,一個看起來頗為嚴厲、事業型中年女人。
可能是對他不放心,畢竟是異性老師,又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不放心讓如花似玉青春期的女兒跟他獨處,當母親的進來陪同孩子一起上課,順便檢驗一下新老師的教學水平,這些陸星野都是可以理解的。
讓陸星野不自在的是,女家長進來之後,就一直坐在他們對面,整個期間除了偶爾出去接聽兩個電話,便一直用上級看下級那種嚴厲審視的眼神看著他。
陸星野雖然心理嚴重不適,甚至影響到他的正常教學,然而人家是客戶,他又特別需要這份工作,不得不刻意忽略她的存在,繼續授課。
若非他心理素質足夠強大,估計一節課都上不完,他就得落荒而逃。
好不容易熬完兩個小時,陸星野戰戰兢兢等待女家長對他的評價。
他以為女家長會挑很多刺,沒想到女家長卻對他一笑,恢復陸星野昨天來面試時的溫和:「目前來看我沒選錯人,我家桐桐,就拜託陸老師了。」
跟剛剛嚴厲審視他的女人判若兩人。
這算不算是兩面派?
陸星野不清楚,唯一讓他欣慰的是,他得到了這個嚴厲女人的認可。
……
大大落地窗前的懶人沙發上,米白色的單人懶人沙發上,喻笙懶懶的窩在裡面,目光平靜的望著前方23號樓的方向。
她剛剛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了。
時間自陸星野從18號樓路過開始計算。
她早上七點爬起床,八點便開始在客廳的落地窗戶旁守株待兔。
陸星野就是她在守的那隻兔子。
從早上8點一直到下午1點,她居然為了等陸星野身影的出現,而整整守了五個小時,在這五個小時內,除了看時間,她什麼都沒做。
想想真的太不可思議了,要知道,她並不清楚陸星野今天有沒有課。
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身上浪費這麼多的時間。
不過陸星野值得。
功夫不負有心人,等了五個小時之後,她終於等到了那個身影。
又過去了兩個小時,她再次等到那個身影。
走在陽光下的陸星野,看在喻笙眼裡,比陽光還要耀眼。
她按捺住打電話讓陸星野上來的衝動。
陸星野不是她的誰,也不是那些無聊的男生,不會為她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她想過下樓跟他進行一場巧遇。
然而等他下樓,陸星也可能已經出了小區大門了。
就算巧遇成功,那也太刻意了……
喻笙居高臨下,心有不甘的追隨著那個漸行漸遠的身影,陷入沉思——到底怎麼樣才能讓他接受自己昨天提出來的那個建議呢?
他要是特別缺錢,應該就可以了吧……
走出書香苑小區大門的陸星野重重的打了個噴嚏。
他揉揉鼻子,在心情愉快的情況下,居然有心思半開玩笑的想,是誰在想我嘿嘿。
晚上十點半,陸星野關掉筆記本爬上床,跟室友們討論明天將會開啟的各大社團招新活動。
算上有驚無險的家教課程,周日這天,陸星野還算過得順遂——前提是,在陸星野打算蒙上被子睡覺時,手機里沒來進來那通電話。
話筒里傳來的壓抑啜泣聲,把陸星野嚇得半死。
打電話來的是他表姐劉晨曦,他姑姑家的女兒。
「怎麼了?姐?發生什麼事了?」
劉晨曦光哭不說話,可把陸星野給急壞了,腦中驚悚的腦補出很多噩耗。
什麼某個親人得絕症了、漂亮的她被人欺負了等等等等,哪一個都是他無法承受的。
劉晨曦抽抽噎噎的開口了:「我、我今天下班前打掃衛生的時候,不小心把老闆最愛的花瓶給打碎了……」
陸星野先是狠狠鬆了一口氣,只要人沒事就好。
緊接著又把心提溜了上來。
普通的花瓶,劉晨曦不至於哭得這麼慘,直接賠一個就是了。
他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花瓶是不是特別貴?」
劉晨曦哭得大聲了:「嗯……老闆才從拍賣會上拍來的,花了、花了四十八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