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不敢種薔薇科的植物,雖然他們並不知道具體到底什麼是薔薇科,但從多年的經驗中,他們篩選出了足夠安全的植物放在庭院中,這就包括了芍藥科的芍藥、牡丹等植物。
整個柳氏種植著的芍藥牡丹一夜開滿,秦婉婉庭院中更是蝶舞花開,大家一面議論一面忙碌準備著第二天成婚大典,簡行之去幫忙,也就一直沒過來。
而秦婉婉在看到花開短暫失神後,便收拾了心神去了柳飛霜房間,準備著下午和她交換上花轎。
柳飛霜早早聽說秦婉婉院子裡發生的事,秦婉婉一來,她便湊上來,滿是羨慕道:「聽說簡道君為了催開了一院子的花,還抓了好多蝴蝶,你什麼感受?」
「就,」秦婉婉咽了咽口水,實話實說,「挺害怕的……」
柳飛霜聽著有些疑惑:「你怕什麼?」
「總覺得他幹這種事兒,會惹什麼麻煩。」
這話出來,旁邊翠綠陷入了沉思,想了想之前一路,忍不住抬手拍在秦婉婉的肩上:「你說得有道理。」
三個女人一面說著悄悄話,一面讓侍女幫秦婉婉沐浴洗漱,穿上嫁衣,描上新娘紅妝,最後盤發梳髻,帶上垂著珍珠遮面的鳳冠。
成婚流程物件都是早就準備好的,提前一天也並沒有增加太多工程量,秦婉婉這套婚服是柳飛霜備份,兩人身形差不多,稍加改動,便十分合身。
等一套複雜妝容做完,柳飛霜和翠綠都看得連連稱讚,翠綠越看越難過,忍不住感慨:「你說簡行之上輩子是積了多少功德啊?」
「和他有什麼關係?」
秦婉婉冷淡開口,自己把蓋頭一蓋,坐在椅子上不說話。
翠綠和柳飛霜對視一眼,翠綠清了清嗓子,還想說什麼,就聽南風聲音在門口響起來:「翠綠大人,轉移目標了!」
翠綠得話,輕咳一聲:「那我們走了?」
「走吧。」
秦婉婉開口,翠綠便帶著易容成丫鬟的柳飛霜走出去,趕緊領著她去了柳月華早已經準備好的密室。
秦婉婉自己在屋子裡坐了一會兒,就聽外面喧鬧起來,鞭炮鑼鼓震天響,過了一會兒後,侍女進來,恭敬扶起她:「小姐,新郎來接了。」
她不說話,侍女扶著她往外走,走到門口,她便感覺有人將紅綢一端放在她手裡,另一端在另一個人手中,那人牽著紅綢領著她往前走,秦婉婉忍不住低聲問了句:「洛道君?」
對方不說話,秦婉婉心裡忍不泛起嘀咕,琢磨著這到底是洛行舟還是簡行之。
兩人一起跨過火盆,周邊人聲鼎沸,都是喝彩之聲。
這些人都是柳月華請過來充場子的柳氏門人,真正的賓客大多數尚未到達花城,他們就是要在賓客到達之前,把白薇解決,以免柳家這門恩怨被天下悉知。
可為什麼柳月華怕大家知道這件事?
秦婉婉心裡思索著,一個晃神,腳踢在門檻上,旁邊人一手扶住她。
熟悉的味道湧入鼻尖,秦婉婉當即知道旁邊站著的是誰。
對方扶住她後,似乎是不放心,乾脆放棄了紅綢,想拉著她往前走。
秦婉婉氣悶,用力甩開他的手,他不放,秦婉婉便在指尖凝了法訣,簡行之手心張開法陣,兩個人肩並肩靠在一起,在狹小的範圍內你來我往,一路過招到走到大堂,秦婉婉聽到有人吆喝著喊出聲:「新人到——」
終於才感覺簡行之放開她。
她站在原地不動,為了儀式感,修真界的喜帕都帶了隔絕各種法術窺探的效果,秦婉婉看不見外面,外面的人也看不見她的樣子。
就聽禮官唱念一番,終於到了拜天地的環節。
「一拜天地——」
簡行之聽著禮官唱念,心裡莫名有些緊張,拉著秦婉婉轉身,和秦婉婉一起對著堂外一拜。
「二拜高堂——」
簡行之和秦婉婉轉過身,朝著座上柳月華拜了過去。
「夫妻對拜——」
兩個人面對面,簡行之心跳得有些快,秦婉婉站著不動,簡行之也不敢動,兩人僵持在原地,在座議論起來。
簡行之見場面尷尬,咽了咽口水,小聲開口:「你……你不拜我就按頭了。」
秦婉婉;「……」
她深吸一口氣:「你先拜!」
憑什麼都讓她先!
簡行之得話,趕緊彎腰,秦婉婉感覺旁邊人動作,終於彎腰。
兩個人挨得太近,彎腰低頭,鳳冠和金冠直接就撞在了一起。
金冠勾住秦婉婉的喜帕,簡行之見秦婉婉想掙紮起身,他趕緊一把按住她的頭,急道:「帕子要掉了!」
「掉就掉吧。」
秦婉婉彎著腰,感覺他們兩像兩頭鬥牛,兩角相抵,尷尬得臉紅:「起來再說!」
「不行,」簡行之堅持,叫旁邊謝孤棠,「謝……謝師兄!」
謝孤棠聽到這話,反應過來,趕緊上前,看了看兩人僵持著的情況,趕緊抬手去解金冠勾著的地方。
新婚當日事事圓滿,謝孤棠不好把絲線扯斷,只能用靈力護著絲線,細緻把勾絲繞開。
簡行之和秦婉婉頭抵著頭,秦婉婉感覺旁邊議論紛紛,雖然打從認識他以來丟臉丟了很多次,但她還是要臉的。
她心裡氣憤無從發泄,只能低罵:「簡行之你什麼時候能靠譜一些!」
「下次,」簡行之承諾她,「下次我一定不會撞你。」
「沒有下次!不可能有下次!」
「不行,婚姻大事還是要通知父母,我會去寂山提親……」
「滾!滾!滾!」
「好了。」
兩人爭吵間,謝孤棠終於把絲線完整無缺從簡行之金冠上繞出來。
簡行之舒了口氣,趕緊和秦婉婉一起起身,拍了拍謝孤棠肩膀,真誠道謝:「謝了兄弟。」
「送入洞房——」
禮官唱喝之後,侍女就扶著秦婉婉往洞房走。
簡行之按著流程,像一個正常新郎官一樣去席間敬酒。
一番喧鬧,等到入夜,簡行之由謝孤棠等人送著去了洞房。
這時秦婉婉在房間裡已經等了許久,畢竟也不是真成婚,大家把人送到,就退了出去,門一關,就留簡行之和秦婉婉在房間裡。
簡行之站在門邊,遲疑片刻後,走到床邊,在秦婉婉旁邊坐下。
秦婉婉頂著蓋頭,一言不發。
「那個……」
簡行之憋了半天,終於開口:「這房間我昨晚和翠綠柳月華過來設了重重機關陣法,你別太害怕。」
「別說這些,」秦婉婉壓低聲,「不知道她在哪裡。」
「我查探過,」簡行之看了看周邊,「還沒來。」
話音剛落,秦婉婉抬手就去掀蓋頭,簡行之一把抓住她的手,緊張又震驚:「你幹什麼?!」
「她都不在,」秦婉婉解釋,「咱們就不用裝樣子了吧?」
「那……那萬一在呢?」
簡行之見她掀蓋頭掀得這麼幹脆,莫名也有些生氣:「在不在都該我掀!」
「那你快掀。」秦婉婉沒好氣開口,「我頂著這個不舒服。」
簡行之被這麼一堵,什麼旖旎心情都沒了,抬手掀了蓋頭,秦婉婉往旁邊一挪,就和他隔著兩個人的距離。
「你……」簡行之看了她一眼,憋了片刻,語氣軟下來,「我昨晚不是道歉了嗎?」
「你怎麼和他換了?」
秦婉婉沒理他的示好,反而問洛行舟,簡行之哽住,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環胸靠在床邊:「反正就我來了。」
兩人僵持著不說話,簡行之偷偷看秦婉婉,秦婉婉也低著頭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後,簡行之想了想:「你說她是不是在等什麼時機?」
秦婉婉思考了片刻,覺得簡行之說得是,便吩咐他:「上床。」
說著,她左右放下床簾,便往床上爬,一面爬一面叫他:「你也上來。」
簡行之一愣,隨後緊張又高興點頭:「哦。」
兩人熄了燈,蓋上被子,一起躺在床上。
簡行之睜眼看著床帳,尷尬找著話題:「那個,你帶著鳳冠睡覺,頭疼不疼啊?」
秦婉婉不理他。
簡行之想了想,又問:「你之前答應和我去逛街吃元宵,還算數嗎?」
秦婉婉翻過身,背對著他。簡行之想了想,翻過身面對她,觀察了一下她的鳳冠,抬手去給她拆鳳冠。
秦婉婉推他一把,簡行之按住她的手:「別動,我給你弄。」
秦婉婉不說話,背對著他,感覺他小心翼翼給她去了固定的簪子,囑咐她:「你抬起來一點。」
鳳冠在他手裡,他要硬拽疼的還是她,她只能抬起頭來配合。¸,ø¤º°`°º¤ø,¸ ➅9𝕊HUⓍ.C๏ᗰ ¸,ø¤º°`°º¤ø,¸
簡行之慢慢把鳳冠取下來,但鳳冠上墜飾太多,還是掛到她的頭髮,他往外一拉,秦婉婉一把按住他的手,急道:「別動!」
「怎麼了?」
簡行之停住動作,秦婉婉帶了幾分委屈:「疼。」
「那我輕一……」
簡行之話沒說完,就感覺身後疾風襲來,他臉色瞬間變化,抬手直接斬了秦婉婉掛著的頭髮,同時抱著她就往床里滾去。
藤蔓和毒氣同時衝進床帳,法陣沖天而起,簡行之抱著秦婉婉封住她口鼻之時,藤蔓將兩人捆得嚴嚴實實,直接就朝著法陣中拖了下去!
秦婉婉下意識想去拿劍,簡行之緊緊抱住她,傳音說了句:「別動。」
秦婉婉動作一送,也就是這兩字出聲之間,兩人便一上一下重重墜撞入一個極為狹窄的空間。
這個空間似乎是一個棺槨,剛好能容納下兩個人,簡行之察覺自己壓在秦婉婉身上,趕緊用手腳撐在周邊木板上,懸在空中,和秦婉婉拉開了一些距離。
秦婉婉察覺處境尷尬,扭頭不去看他,簡行之也不敢和她對視,兩人靜默觀察著周邊,片刻後,便聽外面傳來銀鈴作響之聲,隨即一個陰氣森森的聲音高喊:「新娘新郎到,起棺!」
說著,整個棺材似乎被人抬起來狠狠震了一下,簡行之一個顛簸就掉到秦婉婉身上,他又趕緊狼狽爬起來,撐著自己離秦婉婉遠些。
可再遠也就不到半指的距離,兩人的溫度都可以透過衣服傳遞到對方身上。
秦婉婉刻意忽視此刻狀態,用神識掃了一眼外面,確認外面都是些小嘍囉之後,在棺材中設下結界,才開口:「方才為什麼不動手?」
「來的不是白薇本體。」
簡行之解釋,他感覺秦婉婉身上的香味鑽入鼻尖,趕緊開始誦念清心咒。
「不是本體也這麼強?」
秦婉婉詫異,簡行之應聲:「能將千世化夢道修五百世,那本就不是常人,就算直接到仙界,也有一戰之力。」
「那你……」秦婉婉一瞬有些擔心。
簡行之察覺她的意思,轉頭一笑:「放心,能與五百世的千世化夢道交手,說不定我還能進階呢。」
說著,抬棺之人似乎到了地方,棺材重重落到地面之後,周邊就安靜下來。
秦婉婉和簡行之都察覺外界有一股濃郁的邪氣,兩人對視一眼,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隱約有腳步聲由外入內,那人似乎是在腳上帶了鈴鐺,每走一步,就有鈴聲叮鈴鈴作響,隨著腳步聲漸近,邪氣也越來越盛。
那人走到棺材邊上,抬手放在棺材上,聲音溫和:「一百多年……柳依依,我們終於再見了。」
她的手從棺材上拂過,秦婉婉便感覺邪氣從棺材縫中一路侵蝕而來,簡行之冷眼布下結界,對方明顯感知,卻渾不在意,繼續說著自己的話。
「一百多年,你知道我過得有多寂寞嗎?姐姐走了,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留給我的東西也被你毀了。除了毀了你,我活得好沒樂趣啊。」
「你這輩子真快活,」白薇說著,將手放在棺材蓋上,棺材蓋上封印亮起來,她頗為幽怨,「你有愛你的母親,還有個情投意合的小郎君。哎呀呀,你這個女人,真是每一世都離不開男人。我就不一樣了,我只有姐姐,但你卻毀了她給我最後一點東西。你讓我痛苦……」
「婉婉,」簡行之感覺到封印力量消失,看著警惕的秦婉婉,握劍和她商量,「等一會兒我要是能把她殺了,咱們就和好,好不好?」
「別找死。」
秦婉婉明顯感覺到白薇力量強大,回頭瞪簡行之:「珍惜你的小命!」
「說好了。」
簡行之明亮的眼中滿是笑意,也就是那一瞬間,白薇猛地推開棺材蓋,冷聲厲喝:「你也休想好過!」
邪氣裹挾的藤蔓朝著棺材直刺而入,簡行之劍光大綻,朝著白薇如星軌刺劃而上!
與此同時,他甩手就是數個傳送法陣落在地面,在他劍光轟過去片刻,法陣瞬間亮起。
果然有後手!
秦婉婉看見傳送法陣,心中當即穩定下來,提著劍和簡行之一起刺向白薇。
白薇看著兩人追著她過來,詭異笑起來:「愚蠢。」
話音剛落,傳送陣法陣之下突然亮起血光,秦婉婉目光一掃,便發現那法陣之下居然還有一個挪移陣法!
秦婉婉暗道不好,在白薇靈力一波衝來和簡行之一起退遠,兩手拉住簡行之簡行之左手,拖著他退後,和簡行之同時大喊出聲。
「跑!」
「沖!」
兩人往兩個方向同時使力,力與力不但沒有達成平衡,秦婉婉還被簡行之拽著就沖了上去!
秦婉婉還沒有簡行之手中劍重,他拖著一個人毫無障礙,「轟」一下揮劈向白薇!
好在秦婉婉也不是個沙包,半路凌空一翻,就著力道從上往下配合著簡行之就是一劍,白薇邪氣瞬間順著淵凝纏繞上來,簡行之手中劍尖鎮邪法訣大開,一劍斬斷邪氣之後,攬過秦婉婉的腰就將她往後一甩,大聲道:「站到謝孤棠後面去!」
說罷,劍如雨落,雷霆法訣像機關槍一樣掃射向白薇。
秦婉婉翻轉落地,立刻告訴簡行之那個不幸的消息:「傳送法陣被她移走了,這裡是她設下的埋伏!」
說著,簡行之和白薇又是一劍狠狠抵上,白薇平靜看著簡行之,目光裡帶了幾分好奇:「你這心法,熟悉得很吶。」
「熟悉?」
簡行之笑出聲來:「那我讓你再熟悉熟悉!」
音落片刻,簡行之又一個法陣轟然落下,白薇邪氣大漲,藤蔓上瞬間薔薇盛開,兩人對轟之下,被對方靈力震飛退開,秦婉婉伸手把簡行之一撈,急道:「簡行之!」
「把劍給我!」
簡行之一把搶過淵凝,翻身站起來,白薇勉強停在原地,冷眼回頭看向簡行之。
她身上傷口快速復原,又恢復了一開始的模樣。
「你以為就你們會瓮中捉鱉?」
白薇冷笑:「早就知道你們在等我,不巧,我也在等著你們,你的幫手怕是來不了。」
「他們來不來無所謂,」簡行之提著淵凝,擦了一把嘴角的血,「反正他們也沒多大用,來了,還影響我發揮。」
聽到這話,打量著周邊有多少陣法的秦婉婉差點給簡行之跪了。
簡行之,別裝逼了,趕緊找機會跑路吧。
在人家主場作戰,你腦子有病啊!
她腦子裡一面規劃著名逃跑路線,一面伸手去扯簡行之袖子,希望他能領會自己趕緊跑路的意思。
可簡行之巍然不動,反而訓斥她:「別扯了!劍修可死不可退,婉婉,提劍站起來!」
秦婉婉:「……」
簡行之,你知不知道,有一種撤退,叫做戰術性撤退。
知道簡行之靠不住,秦婉婉也不再指望他,腦子裡把逃跑路線規劃清楚,就在手上凝上加速逃跑的法陣。
白薇明顯被簡行之激怒,冷笑起來:「好好好,好硬的骨氣,我到要看看,你的劍,有沒有你的嘴硬。」
「行啊,」簡行之劍花一挽,抓住秦婉婉後頸衣領,平穩道,「婉婉,我帶你一戰!」
秦婉婉生無可戀在手心繪著法陣,疊了一層又一層。
就在簡行之提著她往前衝去那一瞬,秦婉婉甩手將第一個法陣朝著白薇衝去,不想簡行之居然在提著她往前的瞬間突然撤退,只是在白薇面前虛晃一招!
秦婉婉的攻擊法陣帶著巨大的衝擊力,她原本想的是,法陣打在白薇身上,白薇用靈力做擋,衝擊力就會將他們往反方向衝出去,他們就可以接著這個力道直接衝到門外。
她在這個帶著反彈作用的法陣後面,還疊了同樣作用的五個「反彈法陣」,他們就可以一路彈彈彈,彈遠出去,至少離開白薇設計好的陣法。
可如今簡行之這麼突然虛晃一招,她的法陣直接就放反了方向,狠狠衝撞在地上,把正往外沖的簡行之和她直接彈了回來!
好在彈回來瞬間,第二個「反彈法陣」起效,只是方向也由不得秦婉婉控制,直接轟在地面,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們撞開屋頂,沖天而上!
白薇愣愣看著這去而復返,反後沖天的兩個人,趕緊追上去:「哪裡跑!」
她衝上去的瞬間,第三個法陣和她的靈力迎上,刁鑽的角度將秦婉婉著簡行之直接撞到地上,撞在地上後第四個法陣起效,直接把他們撞回了方才的院子,簡行之一看又撞回院子,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在最後一刻抓著秦婉婉的手,抬手和追上來的白薇再一次對上!
他的靈力灌入秦婉婉手掌,白薇也卯足全力,這一擊帶來巨大衝擊力,加大了第五個法陣的威力,兩個人瞬間彈飛千里,轟一聲砸入山中。
簡行之護著秦婉婉嵌入山體深處,等衝擊力停下來時,秦婉婉著急回頭:「簡行之,你還好吧?你沒事吧?」
「你……」簡行之嘔出一口血來,「你在幹什麼?」
「我說我是想帶你跑你信嗎?」
秦婉婉一臉真誠,簡行之看著她,神色複雜。
他不敢信。
也不敢不信。
但不管怎麼說,他們成功跑出來了。
還跑得賊遠。
「你先在這兒恢復,」秦婉婉拍了拍簡行之的手,「我聯絡謝大哥他們……」
「來不及。」
簡行之攔住她,他咽了一口血,開口詢問:「你能變出一些蟲嗎?」
「啊?」
秦婉婉茫然,簡行之提醒她:「我記得寂山法術里,可以摺紙注入靈力變成人,能變蟲嗎?」
「可以。」
秦婉婉立刻明白簡行之說的是什麼法術,簡行之點頭:「變專門吃薔薇的蟲。她的本體就是薔薇。」
秦婉婉一聽就懂簡行之的意思,妖物修煉,就算成了人,本質也是妖,是妖就有天敵,對戰總有忌諱。
秦婉婉拿出一疊符紙,便開始用靈力變蟲,囑咐簡行之:「你趕緊修復,等一會兒我陪你去殺了她。」
簡行之靠在秦婉婉肩頭,看她一堆一堆蟲變出來,運轉著春生不說話。
他偷偷看她眼睛,猶豫好久,試探著伸出手,抱在她的腰上。
秦婉婉動作一頓,僵硬片刻後,沒有拉開他,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一面快速將符紙變成各種蚜蟲、金龜子、刺蛾,一面囑咐他;「以後要幹什麼還是知會一聲,咱們八字相剋,再這麼克下去,早晚一起玩完。」
「哪裡相剋了?」簡行之得她默許靠近,心裡美滋滋的,靠著她懶洋洋出聲,「咱們每次都成功,可見我們這是逢凶化吉,絕處逢生之命格。」
「你就嘴強。」秦婉婉瞪他。
簡行之挑眉:「我劍也很強。」
「這麼厲害,剛才還跑什麼?」
「一來那裡這麼多法陣,我和她打沒勝算。二來……」簡行之遲疑片刻,含糊出聲,「不是怕傷著你嗎?」
秦婉婉得話動作一頓,外面傳來轟隆之聲,白薇找不到他們,開始一座一座山轟開。
「你以前」秦婉婉遲疑著,有些緊張,「你不都覺得這些歷練對我來說很好嗎?」
「以前想著你早晚一個人,」簡行之聽她追問,有些不好意思,扭過頭去,「那現在……我要保護你一輩子的。」
話說完,他似乎是覺得尷尬,察覺恢復得差不多,紅著臉站起來:「你在這裡聯絡南風找到謝孤棠他們,儘快讓他們過來,淵凝借我,我出去拖住白薇。」
他伸手把淵凝一撈,抬手將地上蟲子納入乾坤袋,轉身便往外走。
秦婉婉知道她出去幫忙不如在這裡先找人過來,於是按耐住擔憂開口:「不要硬拼,有事叫我。」
簡行之聽她話,頓住步子,外面山崩地裂,他猶豫片刻,又走回來,蹲在秦婉婉面前。
秦婉婉疑惑看他,簡行之盯著她的眼睛,帶了幾分期待:「我出去殺人,你能不能親我一下?」
秦婉婉聞言垂下眼眸,低低應聲:「嗯。」
簡行之得話,一把拉過她親過去,柔軟雙唇相觸之間,一股精純的靈力夾雜著法訣落入渡入秦婉婉體內,秦婉婉愣愣睜開眼睛。
那是一般放在道侶身上的雙生咒,至此一方替另一方承受所有的傷口,包括死亡。
只是修真界惜命,哪怕是道侶,也未必會用此咒。
「我走了。」
簡行之紅著臉起身,提著劍走出洞穴。
他摸了摸腰上淵凝,第一次注意到,原來這把劍的劍柄上,刻著的是一朵薔薇。
於是他才知曉,原來冰冷的殺人劍上,也能開花。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1】
簡行之:「婉婉,雖然大哥沒文化,但大哥愛你。」
【小劇場·2】
採訪:「白微,你為什麼要等到他們拆鳳冠時候才下手?」
白薇:「你看看他們的對話,你覺得他們在做什麼?你覺得我該覺得他們在做什麼?這時候的人類不是最脆弱嗎?」
【小劇場·3】
秦婉婉:「你以前總覺得我該挨打,現在怎麼不讓我挨打了?」
簡行之:「老婆和徒弟是兩個物種。」
【小劇場·3】
每次戰鬥:
秦婉婉:「退!」
簡行之:「沖!」
片刻後——
我要改變自己,配合對方!
秦婉婉:「沖!」
簡行之:「退!」
敵人:「……你們站著別動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