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又是姓木

  第256章 又是姓木

  門窗緊閉的屋子裡,只有一盞油燈發出豆大的昏暗亮光。

  紙質粗糙泛黃的冊子被如蔥般白皙的手指翻開,向面前的人展露出裡面晦暗又血腥的秘密。

  還未穿越前,方瑤便聽說過,傳言古有造畜之術。

  剝皮造畜,用滾燙的熱油淋在人的皮膚上,在粘上獸皮獸毛, 待傷口癒合之時,皮膚與那獸皮便融為一體。

  那時,人便不是人了,而是一個牲畜。

  這巫術手段極其惡劣殘忍,且受害者多是孩童,那種時候醫療條件極其低下,大多數會傷口感染化朧而死, 成功活下來者不足千分之一。

  害人者便將那活下來的寶貴「牲畜」帶著走南闖北,戲耍雜技,用以賺錢。

  當然,那時方瑤一直覺得這些都是假的,是小說里編造吸人眼球的故事。

  可當她翻開手中的《造獸秘術》,卻發現如今遇到的事情,可她想像中還要駭人聽聞。

  裡面每一頁都詳細描繪了如何「造獸」。

  是的,描繪。

  鼠怪、魚怪、地狼……

  她越翻越快,越翻越快,後面每一頁都是熟悉的疫妖和血腥的畫面!

  方瑤覺得自己的呼吸似乎都在顫抖。

  她搖晃著冊子,質問坐在對面的男人:「江副尉,你還敢狡辯不知那雪怪到底是何物?」

  江文杰從看到方瑤拿到冊子的伊始,就臉色鐵青。

  他盯著那冊子看了好一會兒,卻又突然慢慢地笑了。

  方瑤怒極反笑:「你還敢笑?」

  「我為何不敢笑?」

  江文杰似乎想通了些什麼,理所當然道,「這冊子裡的確記載了一些歪門邪道之事, 但我只是將做此事的惡人,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突然站起身, 一道細小的銀光閃過,登時又面容痛苦扭曲地跌坐下去。

  江文杰抬起頭,望向站在方瑤身側的樊辰,幾乎磨著牙惡狠狠地說,「那惡人專將那些流離失所的孩子騙來,不是採生折割,就是剝皮造獸!我只是為民除害,有何之錯!」

  「你說甚麼?!」

  方瑤面色微微發白,「你殺的那人是……」

  「沒錯,我要殺的就是專門造獸的惡人!」江文杰抱著受傷的腿,雙眼迸發出,「他本就罪該萬死,只是不知為何卻無辜失蹤!」

  方瑤和樊辰互看一眼,頓時明白過來,這人大抵還不知曉那雪怪,就是他口中已死的惡人。

  樊辰目光微閃,問道:「那人叫甚麼名字?」

  「那人似乎姓……」

  江文杰短暫地回憶了一下,「姓木,對了,他姓木,好像叫木老三。」

  「又是姓木???」方瑤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江文杰暗暗觀察對面一男一女的表情, 發現他們似乎對這木姓之人十分在意,心中微微一松。

  或許……只要和他們多講一些有關木姓之人的惡行,再將所有的事情推脫到那失蹤之人身上,他的後果也不會太過糟糕。

  方瑤並未太過注意江文杰,她的腦子裡電光火石之間突然閃過很久以前的事情。

  曾經在李家村山洞裡,聽李富貴和阿武娘提起過,洞神廟就是一位木姓的江湖雜耍者,突然暴富後特意建的。

  她的心怦怦跳,死去的雪怪,應該就是將所有這些事情串聯起來的重要線索。

  然而……現在這人死了!

  「樊辰……」方瑤不由有些鬱悶地喊了一聲身邊人。

  樊辰卻半倚在座椅靠背上,右手食指微微彎曲,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椅子光滑堅硬的扶手。

  這寂靜的屋子裡,一聲聲的「噔噔噔」,仿佛敲擊在江文杰的心頭和天靈蓋上。

  一股極其強烈的壓迫感,讓江文杰的呼吸有些短促。

  樊辰眼皮子一撩,慢吞吞地說:「造獸秘術一個人難以辦到,何況是上了年紀的木老三,說,他的同夥呢。」

  江文杰連忙道:「還有一個姓柳的小男孩,原本我們以為是被騙來的孩童,後來才發現居然是那老東西的徒弟,可是為時已晚,叫他男扮女裝給跑了。」

  男扮女裝的柳姓徒弟……

  方瑤放在腿上的雙手不禁再次捏緊了冊子。

  「那娃兒看起來年歲不大,可能也是受木老三的哄騙,應當不會真將那些旁門偏道學了去的。」江文杰想到那孩子,不由解釋一句。

  「……」

  方瑤無言地沉默一瞬,又扭頭問樊辰,「他說的這個姓柳的,不會是柳冬兒和柳姨娘在外學藝的大哥吧?」

  樊辰擰眉:「你才知道?」

  「……」

  方瑤是真的無語了,她哪裡知道兩個大妹子的哥哥,竟然是那個長不高的矮個蠱師!

  難怪御魂丸爛大街了,搞半天是一家人。

  江文杰有些詫異,他不由脫口問道:「你們認識那孩子?」

  樊辰冷笑:「孩子?那傢伙的年紀,可不比你小多少。」

  江文杰滿臉的不可置信,他還想再問什麼,樊辰已經有些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除了這本造獸秘術,你還搜到了何物,以及在哪裡遇到的木老三,統統如實招來。」

  明明馬上就要一步登天,如今再次淪落至此。

  江文杰不由暗暗捏緊了藏在袖子裡的拳頭,聲音有些發啞:「下官是在昌西城的一家酒館子裡發現木老三的,除了那本冊子,還在他身上搜到了幾個瓶瓶罐罐,裡面都是些互相撕咬的毒蟲……」

  ……

  馬蹄和車轍印子互相交錯的官道上白茫茫一片,空氣中隱約還殘留著毒蟲焚燒時就是惡臭。

  一行人互相扶持著邁過一層厚厚的毒蟲屍體,踏上了來時的路。

  只是來時馬車攘攘,回時淒悽慘慘。

  所有的馬匹都死在了毒蟲包圍之下。

  受了傷的宜平縣主自然是不能自己走路的,一個人高馬大的侍衛背著她,身後跟著戰戰兢兢的貼身丫鬟。

  只要回去了,疼愛女兒的國公爺,知道是自己害縣主受傷,一定會扒了她的皮!

  突然,一個柔柔的聲音響起。

  「這次我受傷之事,回去後誰也不准聲張。」

  丫鬟猛地抬頭,激動又震驚地看向自家主子。

  一旁的世子冰冷的掃了她一眼,又看向自家妹子,說道:「三妹,這樣一個愚笨的奴才,不值得你如此袒護。」

  二少爺也甚是贊成:「三妹,這傷了腦袋可不是小事,回去後肯定是要找宮裡的大夫看一看的,若是留下了甚麼病症,也好早些發現。」

  「就是因為大家覺得不是小事,妹妹我才說不要聲張。」

  宜平縣主不疾不徐地解釋,「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可若是讓爹爹和娘親知曉,那怕是又會擔心受怕,而且還可能連累兩位哥哥……」

  她說著,柔柔一笑:「若是不舒服,我定會告知你們,你們看看,我像是有哪裡不適的人嗎?」

  世子和二少爺還真仔細打量起自家妹子來,兩人驚訝地發現,流了那麼多血的三妹,此時竟然容光煥發、滿臉紅潤!

  麻蛋,又重感冒了……嗅覺味覺都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