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對你不需要客氣
好不容易虎口脫險,暫時鬆了口氣,方瑤這才逮著機會問了一直壓在她心裡的話。
七公主沒想到方瑤竟認識樊辰,甚至毫不客氣地直呼名諱,頓時緊張起來:「你、你是誰?」
方瑤瞟了眼她的表情,頓時明白過來。
因為自己戴著面具,這刁蠻公主還沒認出她來。
她眼珠子轉了轉,慢吞吞道:「樊大人說他和長漓公主關係匪淺,你現在落了難,他人怎麼不在?」
七公主果然雙眸一亮,驚喜地追問:「辰哥哥真是和你這麼說的?」
不知為何,方瑤見她這樣,內心沒來由的有點兒小不爽,她撇嘴道:「你管他怎麼說的,他現在人呢?」
「才到長漓城,辰哥哥就被急召回京,他此時應當早出了長漓縣。」
「哦……」
原來那傢伙提前離開了,方瑤微微鬆了口氣。
可隨即心裡就湧上了一股莫名的鬱氣。
雖然急召肯定是很緊急的事情,可對方這樣不告而別,甚至連個信兒也沒留,還是讓她有些失望。
一時間,方瑤的心情五味雜陳。
七公主還在自顧自地說:「肯定是宮裡出了甚麼事,爹爹才這樣著急的,我本想跟一起,可辰哥哥不讓,叫我和那個臭女人一起……」
方瑤握著韁繩的手頓了頓,「臭女人?」
「是啊,我可不是在說你!」
完全沒有意識到危機降臨的七公主趕緊補充,「是一個想要勾搭我辰哥哥的老女人!」
方瑤輕輕磨了磨牙,笑得甚是和善,慢慢引誘道:「那個女人叫甚麼啊?」
七公主見她態度轉變如此之快,揉了揉自己還有點兒疼的頭皮,暗暗鬆了口氣。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和辰哥哥同坐一匹馬車的女人叫甚麼,但為了巴結身邊人,她努力回憶。
「那個胖子認識,好像……好像是叫……」七公主猛然想起離開慶豐縣城時,外面齊聲高呼甚麼方大師,那時金閣長就說過,這是在喚那個女人。
她激動道,「對,她姓方!姓……」
七公主說到一半,盯著方瑤臉上的面具,又憶起方才,這些灰頭土臉的鄉巴佬都喊她……大師……
「你、你姓甚麼?」她結結巴巴地問。
方瑤冷笑:「你不是已經想起來了嗎?」
「啊——」
這次不等方瑤動手,七公主就連忙抱住腦袋尖叫。
「大師?前面出了甚麼事?!」
後面緊跟著的牛車裡,狗娃緊張喊道。
方瑤再次把破抹布塞進了七公主的嘴裡,冷下聲音道:「你再大呼小叫,吵醒了娃娃,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七公主又開始乾嘔,哭得眼淚鼻涕嘩嘩流,「你、你也沒對我客氣過啊……」
「對你不需要客氣。」
她是想勾搭樊辰的老女人???
有一個字兒是人話嗎!
方瑤深吸一口氣,忍住薅這死丫頭頭髮的衝動,默念阿彌陀佛。
她原本很想問問這七公主和樊辰到底是什麼關係。
可經過剛才那麼一出,心情瞬間糟糕到底點。
要是自己還追問兩人的關係,怕不是讓這死丫頭片子還以為她真多關心姓樊的呢。
接下來,方瑤不再說話,只是握著韁繩,專注又警惕地繼續趕路。
後面。
一輛黑色馬車中間的矮几上放著一盞小燈籠,借著昏暗的光,姜氏面色有些難看。
「說了叫你莫要亂動這隻胳膊,才紮好的傷口沁了這麼些血出來,定是傷口又裂了。」
「嘿嘿,當時只想著把那些叛軍快些趕跑,姜嬸子你和孩子們才能安全些,倒是給忘了身上的傷……」
「……」
姜氏給傷口上藥的手微微一抖,不小心撒多了些。
楊高一臉不在乎的模樣,「況且本來也沒多大事兒,受傷時有皮甲護著呢,沒傷得太深。」
「那皮甲也就是圖個慰藉罷了,哪能真當個護命的什物。」姜氏不由擰眉。
她重新給楊高綁好繃帶,她將藥物都收拾好,輕輕橫他一眼,「這次再要是將傷口弄裂了,我是不會再來幫你上藥的。」
楊高一張大胖臉在炭火盆兒的烘烤下紅得發光,他又抓了抓後腦勺,憨笑著搖頭:「那不行,待會兒我可得下去幫忙推車,後面有段路不大好走。」
他正說著,外面李富貴兒的聲音便響起。
「到石階路了,漢子們下車幫忙推一把!」
楊高一聽,連忙披上衣裳,掀開帘子跳出馬車,扭頭道:「姜嬸子,你莫擔心我,我會注意些的。」
姜氏無奈地嘆口氣。
車隊進入了一段較為難走的矮坡,這裡就是三里坡的正式命名處。
坡度不算陡,綿延三里路。
路上原本有低矮的石階,此時上面覆滿了凝固的積雪,被馬蹄子和車輪子壓結實後,石階愈發不甚明顯,更像是緩緩的陡坡。
這些都是方瑤提前跟楊高打聽好的。
後者押鏢時走南闖北,這條道兒自然也走過,過了石階道兒,後面幾乎都是沿著斷橫山谷的平路。
而且山谷一路往北,半道兒上有個分叉口,一條出山谷上其他官道進京城,一條繼續通往西北方。
若是那些人想繞路從另外一邊攔截,要麼打下北邊相鄰的穗山縣,要麼翻過比這石板道兒還難走的斷橫山。
這路上可能會遇到山賊路匪,但絕對比遇上成百上千的叛軍要好得多。
前方道路兩旁,是一眼望不到頭斷橫山脈。
為了能輕鬆些爬上這條三里長坡,除了幼童和行動不便的老者,其他人全都下來幫忙推車。
七公主也不例外。
她靠在馬車上凍得瑟瑟發抖,昏昏欲睡,被方瑤十分不客氣地趕了下來。
見她一副軟胳膊軟腿兒肌無力的模樣,方瑤又涼涼地恐嚇道:「給我使勁兒,小心那些人追上來,我就把你丟下去。」
「……」
在方瑤的逼迫下,七公主也不得不擼起袖子,跟著眾人一起喊著口號,當起了山道道上的臨時推車工。
明明是大冬天的,大伙兒硬是給忙活出了一身的熱汗。
三里坡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眾人咬牙奮勁兒,和牲畜們一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馬車、牛車徹底推上了坡。
「累、累死了。」
幾乎所有人都累癱了,一個、二個趴靠在車廂旁大口喘氣。
「汪汪汪汪汪……」
忽然,隊伍後面的大黃毫無徵兆地狂吠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