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楚南離抗旨不遵的消息傳出,各方反應(加更1)

  裴暮嬋剛入大商,便注意到了楚南離的情報。

  大商權貴自然沒有得不到相關消息的道理。

  幾日之間,關於楚南離『抗旨不遵』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整個上京權貴階層,並從上京開始向其他州府擴散。

  上京,何家。

  在普通百姓的眼中,何家遠遠算不上頂尖勢力。

  甚至,何家極少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不過,作為延綿近千年名門望族,何家自然並不簡單。

  何老太爺,膝下三子,長子何必,擔任吏部尚書,掌管官員升遷任免。

  二子何望,擔任京畿道副監察使,隱形權柄不小。

  三子何龍,是一個標準的米蟲,不生產、不勞作、不讀書……

  用何龍的話來說,我爹有錢,有很多錢,那我花點兒怎麼了?

  又不會花完!

  不過,在何老太爺的棍棒教育之下,何龍雖然吃喝玩樂樣樣精通,但眾人對他的評價卻出奇的不壞。

  甚至,以平頭百姓的樸素價值觀來看,何龍要比兩位哥哥好得多。

  能做到孝順父母、兄友弟恭,與髮妻感情相融,對待朋友非常真誠……

  這樣的何龍要是壞人,那滿朝朱紫,如何自處?

  豈不是比畜生還要不如?

  而且,關鍵的是,何龍很會生兒子。

  他的兒子何其正,除了樣貌,其他方面與何龍一點兒都不像。

  在何家的助力之下,何其正還未到中年就成為了御林軍左衛將軍。

  這下,何龍躺的更平了。

  甚至,偶爾都敢在談笑之間頂撞何老爺子一句:「現在我兒子能養我了,你威脅斷掉我的例銀,我不怕了啊,爹。」

  何龍作為與何家格格不入的米蟲,能夠活的非常滋潤,自然也有其道理。

  自知之明!

  何龍對於自己的認知非常清晰,甚至何老太爺也曾說過:

  「你這個皮懶貨,但凡你能把五分心思用在家族事務上,你老子我肯定能輕鬆點兒。」

  這一天,何家,正堂。

  何老太爺、何必、何望、何龍以及何家的三代齊聚一堂。

  何必換上常服,渾身盡顯儒雅之色。

  他眉頭略皺,但語氣溫和的對何其正說道:

  「今日童公公回京交差,

  言『南越與倭人聯合進犯南疆,故楚南離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為由,拒絕按聖旨要求按時回京。』

  陛下震怒!

  在朝堂眾目睽睽之下,大罵楚南離是亂臣賊子,人人得誅之。」

  即便在家中,閉門說話,何必對於童貫也未直呼其名。

  其為人之謹慎,可見一斑。

  「小正。

  我覺察當時童公公的匯報言語,多有誇張和推諉責任之嫌。

  之前你隨他出使南疆。

  給我們說下,童公公此人如何?

  傳旨之時是什麼情況?

  也好讓我們對此事做到心中有數。」

  何其正點點頭,恭敬的回覆。

  「爺爺,大伯,二伯,父親。

  童貫此人,一朝得勢,飛揚跋扈,且貪得無厭。

  他出京之後,每到一地,必接受當地官員和士紳宴請。

  據小侄估算,童貫一路上收入囊中的銀兩不下十萬兩。」

  頓了頓,何其正繼續道:

  「至於傳旨當場是什麼場景,由於我們御林軍都沒進入鎮南軍大營,所以具體情形我知道的也不詳細。

  但是,傳旨之時,童貫帶著兩名融血境供奉進入鎮南軍大營。

  出來之時,只剩下一名供奉。

  且兩人神色驚惶憤怒。

  後來,回返上京的途中,小侄找機會賄賂剩下的一名皇族供奉。

  他說,鎮南王對於代表陛下的童貫,態度強硬。

  鎮南王接下聖旨,但堅決要把此次進犯的外族擊退之後才會返京。

  在此過程中。

  另一名供奉因為頂撞鎮南王,被鎮南王手下一刀斬殺。」

  這時,何必的二伯何望插口說道:「跟著童貫的兩名供奉最起碼都是融血境後期吧,竟然被人一刀斬了?」

  「一刀斬殺融血境後期,最起碼也是融血境巔峰的刀道宗門嫡傳。

  可是,如果我沒記錯,鎮南王府只有一名年老的融血境武者,且不是用刀之人。

  奇怪,鎮南王府什麼時候有如此強大的高手了?」

  聽到何望的話,他的兒子何其華弱弱的反駁。

  「爹,鎮南王楚南離之前都被人刺殺,差點兒掛掉。鎮南王府增加一兩名融血境高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再說,他作為我們這一輩的標杆,哪兒這麼容易被人摸透底細?」

  何望眉眼一蹬,就要駁斥兒子。

  但話還沒出口,就聽很少在這種場合發表意見的何龍開口說道:

  「其華,你沒有理解你父親的意思。

  按照慣例,皇帝和中樞都會在鎮守邊疆的大將和王府之內安插幾名眼線。

  用以監視其動向,確保忠誠與穩定。

  這些眼線有明線也有暗線,足以在關鍵時刻傳遞情報甚至執行特殊任務。

  因此,鎮南王府若真突然多出融血境巔峰的高手,且是刀道宗門嫡傳,這樣的變動很難悄無聲息。

  若真有如此高手加入,各方的眼線豈能毫無察覺?

  這其中,定有蹊蹺。」

  看到何其華有些不服,又若有所思,何龍便繼續說道:

  「不過,你說的也沒錯。

  鎮南王,如果要是這麼容易被人摸透底細,那他就不可能雄鎮南疆。

  作為天驕異姓王,他要是認真起來,相信他策反或者拔出幾個眼線,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南疆距離上京幾千里之遠。

  因此,有些消息滯後或者無法傳遞迴來,也屬正常。」

  說著,何龍伸手蘸了蘸眼前的茶水。

  手指在桌子上劃出一條橫線。

  指著橫線兩側,他開口解釋。

  「在此之前,我們近期得知鎮南王府的最新消息就是鎮南王楚南離遇刺。

  而且有傳聞說刺客來自皇城司。

  如果我們是鎮南王,那麼在被疑似皇城司的人刺殺之後。

  就算對大商再忠心,也絕對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輕則摸查一遍王府內的奸細,重則會把鎮南王府所有人都犁一遍。

  最起碼,也要確保自身安全無虞。

  所以,如果這樣來說。

  那近二十天左右的時間內,鎮南王府引入刀道宗門嫡傳的消息,沒有傳到上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說完,何龍毫不在意其他人等著他繼續說的神情。

  向椅子上一躺,又開始擺爛。

  何老太爺瞪了他一眼,怒其不爭。

  不過還是說道:「你們說的都不錯,不過……

  相比童貫傳旨灰溜溜回來一事,我更在意南越與倭人是否真的聯合進犯南疆?

  這其中,是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