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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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言諷刺

  高塵遲疑了片刻,避重就輕:「都是眾人道聽途說胡亂猜測,兒子那日在場,江小姐是失足落水。」

  「即便是真的,以後都提不得,明白嗎?」要不是高興那天戳到江小姐痛處,怎會鬧這麼一出,什麼嫡出庶出,不都是他的兒子?

  這個江小姐,也不是什麼好伺候的主,要不是看在江家獨女和張縣令的份上,誰去娶這麼刺頭兒?

  要說這事戲劇化,陳梅在預料之中爆發,對著高國昌放肆埋怨:「怎麼就看上了高塵,我們興兒哪裡不如他!

  這個江小姐是被豬油蒙了心還是得了失心瘋!」

  高國昌被她尖酸刻薄和聒噪尖銳的聲音吵的有些頭痛,不耐煩道:「他是長兄,又沒有成親,這婚事也應該是他的。」

  「江家小姐是什麼人,別說高塵,就算我們整個高家都是高攀人家,就算江小姐出了那檔子事,還不是有人前仆後繼的去提親,不就是看上了江家小姐獨女的身份。」

  被她這麼一刺激,高國昌生氣了:「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好好一檔良緣被你說成個投機取巧,貪圖富貴!」

  「老爺,我這不是為興兒不平嘛……」,陳梅趕緊示弱。

  高國昌沒好氣的說:「還不是你生的好兒子,那天帶他去見江小姐,他出言挖苦人家,你知道江老爺怎麼說的,他說!他的的寶貝女兒要嫁給嫡長子。」

  「什麼意思?」陳梅一臉疑惑。

  「什麼意思?什麼意思你還不明白,你的好兒子挖苦江家小姐,人反過來嫌棄他是小妾生的,甘願嫁給高塵,也不嫁給他!」

  陳梅震驚之餘帶著些許憤怒:「這叫什麼話?大姐都去了多少年了!」

  「好了,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

  陳梅捏著高國昌的肩,「老爺,你別生氣,高興!等我找個時間好好說說他,怎麼能這麼說話!」

  「江微微進門後,就不要說這種話了,你是當家主母,就要有主母的風範,塵兒的婚事,你也留意點,屆時兩家都會來些人,縣令說不定也會來,別叫人說我們失了禮數、高攀的閒話。」

  高國昌都這樣說,再揪住這件事就是她的不對了,更何況後面那句當家主母給足了她面子,她一時之間心花怒放了起來,「老爺,這點事你還不放心我嗎?我有分寸的,明日我就去找張媒婆。」

  陳梅一副喜聞樂見的模樣,心裡又暗自罵江微微眼瞎,高興不爭氣。

  高家有了喜事,接下來就是置辦物件了,陳梅拿著做衣服的紅布嘆了一口氣,身旁的丫鬟看出了陳梅的心思,陰陽怪氣:「江家小姐看人的眼光……可真不怎麼樣……」

  「可不是嗎,真不知道怎麼想的,第一次我當她年紀小不懂事,可後一次,她真的是……」陳梅為自己兒子抱不平。

  水碧看著江微微發怒的神情,輕輕說:「小姐,這是高家那位『二夫人』吧?」

  江微微瞥了她們一眼,冷哼一聲:「看她那尖酸刻薄的樣,就知道高塵日子不好過。」

  陳梅完全不知道身後站著她們口裡的江小姐,她繼續說道:「不嫁給興兒還更好,一個不知羞恥、沒家教的女人,我還怕委屈我的兒子呢!」

  水碧忍不住,怒回道:「你說什麼!」

  陳梅轉過身來,有些錯愕,這個女人她見過一次,不就是……

  江微微的神情已經非常難看,她伸手制止水碧,走到陳梅身邊,摸著那細滑的布料,緩緩道:「前幾日我的動靜是鬧大了點,是有些不知羞,不過這位『姨娘』要是知羞恥,還能悠閒的到布莊來看布嗎?」

  「什么姨娘,怎麼說話的!」陳梅身邊的丫鬟怒叱道。

  江微微揚起唇角,不知死活,敢跟她江微微鬥嘴,於是江大小姐『毫不知恥』:「也是,你不知道,你們夫人是不會告訴你,當年的陪嫁丫頭趁著自家主子有孕之際爬上不該爬上的『地方』,鳩、占、鵲、巢的故事!」

  陳梅幾乎尖叫:「江小姐,你好歹也出生大家,又沒有出閣,女兒家家的,怎麼連這種話也說的出口!」

  「你看,我說中了吧,你們夫人不和你說這件事,是怕你學她重蹈覆轍……嘖嘖……」江微微一副看傻子的神情看著那個丫鬟,那個丫鬟試探的看了看自家夫人,在高家多年,她當然知道這其中的內情,只不過礙於陳梅那不好招惹的脾氣,誰也不敢提半句,如今被人以這種語氣當場說出來,肯定不好受……

  陳梅還想反駁,江微微搶先說道:「孟老闆男未婚,我未嫁,我江微微不知羞,可人前江小姐,人後扎小人,是既不知羞,也不知恥,不知道高老爺子要是知道了,會說誰『不知羞恥,敗壞門風』,二姨娘?」

  江微微牙尖嘴利,面對這個紙老虎,完全沒在怕的,陳梅丫鬟拉了拉她袖子,想阻止失態惡化,陳梅雖怒急攻心,頭腦還有幾分清醒,知道這位小姐『後台硬』,得罪不起,但又拉不下面子:「江小姐,高塵是長子沒錯,但誰都知道,現在高家是誰當家,更何況他還身有殘疾,面上也有疤,他是做不了高家的繼承人的。」

  「二姨娘,嫡出終究是嫡出,庶子終究是庶子,在以前,還沒聽說過,哪個小妾的兒子能繼承家業的。」

  「你!」

  她撥開陳梅的因為憤怒而發抖的手指:「我江家是正經人家,若是成婚,定要門當戶對,貴……小少爺這種身份,我還真配不上!」

  這江家小姐還沒進門,高老爺又這麼在乎這門親事,這要是吵了起來,壞了事,老爺肯定要問責,丫鬟趕緊扶著陳梅:「夫人,這家料子一般,不如我們換一家看看?」

  陳梅自知占不著半點便宜,氣沖沖的出了布莊。

  水碧得意洋洋,「小姐,你真厲害,把那個什麼二姨娘說的啞口無言,看她以後還敢不敢胡說!」

  江微微一臉不快,「好好的心情就這麼被破壞了,真討厭!」

  「小姐,這個二姨娘這麼凶,以後你嫁過去了可怎麼辦……」

  江微微嘴一撅,「我還怕她?」

  「可是……看高大少爺溫溫和和的樣子,以後他還是這樣……小姐你畢竟是小輩,要是二姨娘存心找你麻煩……」

  「誰說要嫁給他了,真是的……」

  水碧掩嘴笑道:「小姐口是心非,我看,早在高大少爺相救時,小姐就芳心暗許了!」

  「去去去,才不是!」江微微臉一紅,沒有底氣的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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